25、救援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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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超EMP攻击是在无声中刺出的利刃。
看似平静，却一下子切断了内部与外界的联系，强烈刺激了每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理。
它让几乎所有人都从昏昏欲睡的疲惫中惊醒，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危险。
现在，还远远不是安心的时候。
人们自然而然地聚集到格雷和苏染的周围，并在他们的指挥下，开始互相帮助着开展自救行动。
苏染将宴会厅内部所有的医疗救助设备取出来，分发到需要的人手里。
格雷虽然受伤了，却毕竟有着二皇子的身份，又是不少人心目中最亲民最和蔼可亲的皇室成员。他略显疲惫的微笑安抚了众人，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当秩序再度稍稍恢复，苏染松了一口气之余，也终于开始冷静思考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首先是劫持者，或者是新闻中说的恐怖分子的身份。
他们不像是单纯的犯罪团体，甚至不像星际海盗，倒是像一个脱离帝国许久的星球联邦或独立自治星球。
这样的星球是有的，虽然很少。
毕竟在人类进入星际时代之后，人口分布在分散的星球上。大量这种星球彼此相隔几十光年，甚至几亿光年。它们而是否归属帝国的管理，是否愿意成为帝国的一员，则取决于该星球的决策。
所以，仍有大量星球是独立于帝国之外，或者彼此之间结盟，形成联邦或小型联盟。
只是这些星球脱离帝国之外，普遍生产力低下，生活原始，经济水平不高。
如果说其中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帝国的中心，盗取最先进的暴风机甲，无声无息，无人察觉，苏染总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呢？
其次，暴风巡界机甲是暴风公司最新的研究成果。虽然之前已经风传许久，并有了多种谣言，但即便是她也在今天才真正见识它的样子。
就算是让她立刻入侵这个机甲的系统，盗取机甲的控制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在这场劫持中，暴风公司真的那么无辜吗？会不会是来自他们的内部小组成员的行为？
最后，劫持者的诉求并不清楚。要求释放，释放谁？他们的同伴是谁？
而且这些劫持者的行动十分粗糙，甚至一开始连通讯都没有切断。究竟是根本不在乎，还是他们是匆忙行事，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星球上无数的广播公司、星网媒体、个人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的事件，却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个人和团体对此有比较确定的合理猜测。皇家发言人三缄其口，被问到的时候，统统以“还不清楚消息”、“不知道”来搪塞。
那么事实果真如此吗？
苏染第一次意识到，她所生活的星球和这个庞大的人类帝国，并没有想象中的和平稳定。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大量不为人知的秘密。
忽然，她的手被格雷拉住。
紧接着他的整条手臂都趁其不备缠上了她的腰间。
“小心！”
格雷压低的声音刚落，苏染的眼角捕捉到另一抹幽蓝光芒。
短短一秒之后，那光芒暴起，切掉了大厅的另外一面墙壁。整个大厅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中心似乎有些不稳，开始缓慢倾斜。
天花板只剩下几面墙支撑，变得摇摇欲坠，发出可怖的响声。尖叫声再度响起，人们再度相互靠拢，挤在了宴会厅的中央，神情不安而惶恐，眼中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我们的同胞，我们只要我们的同胞……释放……”在一片混乱之中，再度响起的诉求声断断续续，迟缓而机械，听上去越发的诡异。
苏染勉强稳定了身体，这一次，她的个人终端连开都开不开，屋顶的快速修复系统恐怕也已经损坏，宴会厅的漏洞恐怕也无法修补了。
好在高空对流已经减弱，除了空气有些冷之外，摇晃并不厉害。
眼看众人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格雷高声道：“大家不要慌。救援已经到位，只是在等待最佳的救援时机……”他一边说，一边因为牵扯到腹部的伤口，频频皱眉，脸色也越发苍白。
可他还是竭力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解释为什么要等待时机，安抚众人的情绪。
超EMP攻击的频段和强度都极大，几乎能击穿二级法拉第笼的屏蔽。更何况许多所谓的防EMP攻击设备本身只是噱头，法拉第笼并不严密，还有各种暴露的天线等设备，直接等于将系统本身暴露在这种电磁脉冲攻击之中。
苏染在这栋建筑里看了一圈，凭借自己的记忆将所有设置内部系统的地方都找遍了，发现果然全部电子系统都被损坏，无一幸免。
就连摆在大厅角落里的那台老式真空电子管灯饰品，也已然在强大的攻击之中报废。
苏染找到格雷，她知道他之前一直在与地面联络：“劫持者控制的既然是暴风公司的机甲，他们的技术员也没有办法吗？”
“你知道的，根据帝国法律，所有机甲公司在机甲内不得安装后门程序。”格雷道，“所以，除非能用其他方法夺回机甲控制权，否则他们也无能为力。”
苏染听他说着，便凝神思索。
如果是在超EMP攻击之前，个人终端还能使用的时候，她还能想办法尝试入侵控制，但是现在……
她忽而眼神闪动：“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格雷：“什么办法？”
苏染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是特制的，所以在刚才的攻击中，很多人的个人终端都直接烧毁，手腕也因此手上。但是她的只是略微发烫。
她此刻熟练地将个人终端摘取下来，拆卸了外部保护层之后，露出内里。
周围不少人看到她的动作，也满怀希望地凑过来，却发现她打开终端之后，里面看上去也已经是一片焦黑，无法使用。
人们又纷纷露出失望的眼神。
然而接下来，苏染却从又灵巧地将部分焦黑零件剥落，一层一层，从最中心的位置找到一块不过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物件。她轻轻吹了一下，黑灰飞去，闪着金属色光芒的原表面出现在眼前。
“这是我个人终端核心芯片备份，带有最基本的输入输出功能。”说着，她以特定节奏触及芯片，就见两道光影闪过，在芯片旁边展开了一块面积十分有限的虚拟输入键盘，以及一个大小不过4寸的虚拟屏幕。
“它放置在可以抵御超EMP攻击的绝对保护层里，所以刚才的攻击并没有对它造成损伤。”苏染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没有太多感情，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能带给人安心。
格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其实这种备份芯片他的个人终端里也有。它们的作用更多是在佩戴者死后或者出现意外情况之后，政府用来采集该人生前的信息，确定其身份。
通常而言，备份芯片的使用和读取是严格受到限制的。任何公民、政府机构、企业组织等如果没有相应授权，绝对严禁读取个人备份芯片。因为它们几乎记录了这个人一生的重要信息。
几乎无人能够破解。
但是眼看着苏染经过一系列特殊的操作之后，轻松通过了复杂的管控模块的限制，格雷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微微扬起眉尖。
苏染也是笑着看向他，眨了眨眼，示意他帮自己保密。
格雷没说什么，而是默默将自己的个人终端摘下来，手脚麻利地将核心备份芯片拆解下来递给苏染：“帮我也解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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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指挥所原本只是顾成轩带领的军方的临时驻地，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警方、政府部门、皇室，甚至是一些贵族势力和大财阀都派人过来，以各种名义旁观救援行动。
美其名曰协同合作，支持救援，可实际上不过是坐在一边动动嘴皮子，显示可有可无的存在感。
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顾成轩没有时间和他们扯皮，干脆让齐永安排了旁观区，直接送所有人去那边坐着。并且规定只能看不能胡乱走动，更不能对救援行动指手画脚。
然而因为顾成轩迟迟没有下达救援指令，这些人也渐渐坐不住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对方又发动了挑衅性的攻击，现场气氛很快躁动起来。
“上校，既然已经部署到位，为什么还不救援？！”
顾成轩看了那人一眼，道：“暂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实力，贸然发动攻击如果激怒了对方，恐怕会对人质造成伤害。”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耗着？！还是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是恐怖分子！难保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是啊，顾上校，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公爵和王后的弟弟也都在上面啊！”
“就不能直接用武器打掉那五台机甲吗？或者用自爆程序也行！对，暴风公司肯定有安装自爆程序吧？”
顾成轩被这些愚蠢而外行的声音吵得头疼，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扔出去解恨。
然而几经忍耐，他还是沉声道：“各位稍安勿躁，否则我就要将你们请出去了。”
“这五台暴风巡界机甲有联合作战系统，可以激发出巨大的能量网。”顾成轩解释道，“贸然攻击如果不能一举击穿能量网，就会让对方有机会对人质下手。我们需要更稳妥的方案……”他忽然顿了顿，“我们需要……”
“内部人员的配合。”
顾成轩回过头，看到苏嵘正看向自己，说的正是他想要说的内容。他几乎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却肯定道：“没错，我们需要内部人员的配合。至少在我们决定发动救援行动，或攻击的时候，能够让他们有所准备。”
一位身穿严整的贵族服饰，身形高瘦，面容阴鸷的男子立刻质疑：“恕我直言，刚刚劫持方发动了超EMP攻击已经切断所有通讯。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内部恐怕连一个完整的电子设备也没有了。还怎么可能与外界联系？而且，袭击就发生在新城，发生在皇宫之外，所有帝国军方、警方、政府部门的顶尖力量汇聚于此。什么技术没有？什么人才没有？难道还想不出个两全的法子，非要和内部取得联系来确保营救安全？”
顾成轩皱着眉，看向他的眼神颇为不善。
齐永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便跟手下递眼色要他们做好准备。
其实获得内部人员配合，打通通讯的重要性远不止于此，但是顾成轩显然无意多说。他只捡着最主要最浅显的说了，多少也有点敷衍在座这些人，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的意思。
果然，顾成轩冷冷道：“张议员，你这么懂要不要来主持救援？”
那男子听了，小眼珠子一顿：“顾上校！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让你少他妈指手画脚瞎哔哔，不闭嘴趁早滚蛋！”顾成轩骂道。
“你——！”见那人脸上涨得通红，还要说什么，齐永立刻和其他人上千，用人墙挡住他们，将他们“请”回隔离区里。
顾成轩见状又骂：“都给我看好他们，谁再哔哔就让他们都滚！”
被骂的一众人等也不是吃素的，可看到顾成轩手下荷枪实弹神情严肃盯着他们的士兵，这些养尊处优的贵族或行政官员也都纷纷沉默下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歹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旁观，就少说两句吧。
而那张议员则低着头开始用个人终端发送消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顾成轩骂完之后倒是冷静了许多，接通麦克斯的通讯：“报告位置和状态。”
麦克斯简要汇报之后，道：“目前还无法与内部取得联系。能量网高能而密集，顶部也有覆盖，人员潜入方案无法施行。现在初步想法是把大量通讯器或个人终端扔进去，希望内部能获得。但是……”
“但是一旦对方察觉再度发动超EMP攻击，仍旧没有意义。”
“对。”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麦克斯等人则开始考察强行攻击的可能性。“目前吊挂和支撑的运输型机甲已经到位，只是担心激怒对方不敢靠近。不过最坏的情况下，由我们发动突袭，同时攻击五台机甲，切断能量网让宴会厅自然掉落，脱离它们的掌控后再实行后续救援。”
麦克斯说的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可这显然是最理想的状态。然而问题和隐患也不少。且不说宴会厅是否能安稳接住，保护内部所有人安然无恙，就说针对暴风巡界这样的新型机甲，想要做到一击必杀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即便麦克斯也难说有把握，更何况其他人。
顾成轩眉头紧蹙，目光灼灼地盯着屏幕。来自各方的分析和数据不断汇总，救援模型不断完善和细化，成功率、损耗、死伤率等数字也不断变化着。
时间不等人。就算没有人催促，顾成轩也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个决定了。
是兵行险招还是出奇制胜，又或者干脆求稳实行拖延政策……
顾成轩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难做的决定。一下下抓着头发，满脸阴郁。
之所以困难，是因为他知道，很可能自己的一声令下，就意味着某些人的生死伤病，注定了他们的命运。
“顾上校？”
“老顾……？”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麦克斯在催促着他，还有许许多多的行动小组成员正在待命。顾成轩终于抬起头，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有勇气说出一句话来：“准备……”
“等等——！”就在此时，苏嵘忽然站起身。
齐永等人立刻围上去想要制止他，却听他说道：“是苏染，她在宴会厅里……小染，你还好吗？”
苏染的声音断续传来：“我很好，二皇子殿下受伤了。这里很多人受伤，温度很低，已经有些人要撑不住了。”
“军方正在积极救援，小染，坚持住。”苏嵘看不到她的画面，神色纵然焦急，却仍然竭力保持镇定，用充满力量的声音和话语鼓励着苏染。
顾成轩大步走到他身边：“苏染？！”
他当然记得她。一听到她的名字，眼前便立刻浮现出那个看上去十分年轻却技术和心理素质都异常出色的女子。
如果是她的话……
“这声音……是顾上校？”
“是我。”
苏嵘将通讯转接到大厅的主控台，这样苏染的声音就可以被所有人听到，交流起来也更加方便。
顾成轩询问苏染的个人终端是否还能使用。
“不能了，超EMP攻击毁坏了这里几乎所有的电器。不过我和格雷的终端里都有备份芯片。”苏染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解释。毕竟她的破解手段真要说起来，也不那么光明正大。
“顾上校，”苏染主动道，“二皇子殿下刚刚已经从暴风公司获得了最高权限。我正在尝试进入这五台机甲的系统，重新控制它们，或者至少破坏其武器系统，救援的风险就会大大降低。”
顾成轩愣了一下，随即有一种瞬间从地狱升到天堂的感觉。
就在刚刚，他还在为选择哪一种救援方案，怎样发动攻击，为可能出现的牺牲和意外承担风险。而现在，苏染竟然说也许可以有避免战斗的方法？！
“苏染，你有多大把握？”
“目前看来……破解系统的问题不大，我至少有九成把握。但是能否最终控制这些机甲，控制多长时间还不好说。”苏染道，“我会尽快做一个评估分析。顾上校，我的芯片能量有限，暂时切断通讯了，请你将救援预案和具体联络事宜发到二皇子殿下的终端上，他会继续与你沟通。”
说完，苏染便切断了通讯。
指挥室里安静了几秒，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做出任何动作。
半晌，顾成轩愣愣地看向苏嵘，眼神里分明有几分不敢相信，仿佛在问：你妹子这是坦然把二皇子殿下当助理使唤了？
苏嵘挑挑眉，坦然道：“顾上校，你现在不该进行接下来的救援部署吗？”
他话音刚落，二皇子殿下的通讯也被接通，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顾上校，救援预案。”
“马上发送！”顾成轩应了一声，随即招呼所有人回到工作状态。“殿下，您受伤了？”
“已经处理好了，无须担心。”格雷的声音淡然，听不出任何受伤迹象。
顾成轩不再耽搁，当即将目前的救援安排和进度发送。
在通讯切断之前，他们也保持着联络，所以很快格雷便掌握了当前情况。同时他也拿到了暴风公司提供的最高权限指令，并将所有这些统统交给苏染处理。
看上去，他好像真的成了她助理一般。
“殿下，现场救援实施由麦克斯全权负责，他现在已经抵达现场。”
格雷：“让他直接与我联络。”
“是。”
有了暴风公司的最高权限和相关资料，苏染很轻易地用“自己的方式”摸进了暴风巡界的控制系统。不过一进去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不到两秒钟，她就退了出来。
“怎么了？”格雷看出她脸色变化。
苏染眉端紧锁，眼神锐利而凝重：“这些袭击者……有点奇怪。”
“怎么？”
苏染犹豫着：“他们没有关闭机甲与公司、协会等内部通讯协议，大量的数据仍然能够传输。我怀疑这是个陷阱。按照他们能够熟练驾驶机甲，操控附加武器模块的水准，似乎不应该如此……会不会是故意露出的破绽？”
格雷想了想：“未必。”
苏染听他如此确定，有些意外：“可是这明显不符合常理……我觉得有些不安。”
对方的来路不明，虽然提出了诉求，可身份仍然成疑。
他们有什么样的水准，技术实力、道德标准、行事准则所有这些都是未知，所以最终能做到什么程度，苏染根本无从判断。
她只能根据自己的经验，察觉刚才进入系统的时候太过轻松，便条件反射一般的警惕起来。
格雷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他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不过是些无知的暴徒罢了，不值得如此高估他们。而且……”苏染看向他，见他勉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相信你。”
苏染无奈地笑了。她点点头整心态，准备重新以更安全的方式进入。
恰在此时，格雷看到了麦克斯的通讯请求。
接通的瞬间，一个清亮而充满力量的声音穿透空间，闯入了苏染的耳中：“哥！是我！你们现在情况如何？顾上校说现场有技术人员能够控制劫持者的机甲？”
“稍等，我让她和你直接沟通。”格雷将小巧的备用芯片往苏染的方向挪了挪，“她叫苏染，苏博士，是REI的机甲专家。”
“苏博士。”麦克斯立刻道，“您好。”
苏染一下子愣住，半晌不知如何回应。
这个麦克斯，就是那个麦克斯吧？！
是她之前救过的那个麦克斯吧？
是不久前刚跟她一起调查过案件，又返回玄天陈星的麦克斯吧？！
所以——他这是在假装和自己不认识？还是又失忆了？
“喂喂？苏博士？您在吗？”
苏染强迫自己不去乱想，按耐下心中情绪“麦克斯……少校，我已经可以进入被他们的暴风巡界的系统。”
“太好了，苏博士！”麦克斯，“不知道您能否破坏机甲的能量网络？”
“问题不大。”事实上这个操作对于苏染来讲是最轻松的一种方法。因为不涉及更多的控制和入侵，只要破坏整体模块与主系统之间的通讯，或者干扰模块内部程序，让其下线即可。
根据救援预案，如果没有苏染参与，麦克斯率领的行动小组也要想办法破坏能量网，同时对劫持者采取措施让他们不能攻击人质。
能量网被破坏之后之后，宴会厅会快速下坠，而位于上下两端的特殊机械装置捕获宴会厅之后，会携带它和里面的人一起到安全地带降落。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
“那就拜托苏博士了！”
麦克斯并不多言，立刻调整作战细节，并与苏染确定行动时间以及如何进行互相协调。
苏染还没有察觉出什么，但是麦克斯却越发有些惊讶。
在如此紧张的环境之下，在如此紧迫的时间之中，两人之间的交流简单直接，干净利落，默契非常。许多时候只需要一个词，一句话对方就能知道仿自己真正的意图。仿佛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一般。
终于，在各方协调之下，救援小组成功躲过劫持者的境界，到达既定位置。救援机甲和机械设备也都准备完毕，只等救援行动开始。
气氛越发紧张，频道中越发安静。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可能很短的几秒钟才是关键。
是可能决定生死的关键。
“苏博士，听我口令……3,2,1，……开始！”
随着麦克斯的指令，苏染快速摸进了暴风巡界机甲的附加模块系统。
面对复杂繁琐的内部系统，她没有太多时间去一一辨别判断，干脆利用自己的最高权限，一下子将机甲内部所有附加模块接口全部切断。
切断之后，她还一不做二不休地锁死了系统，也就意味着就算对方发现想要重启系统也不可能了。
果然，随着苏染的举动，宴会厅周围的能量网先是闪动了几下，紧接着一个一个松弛下去。而宴会厅也在这过程中不断震动、倾斜。
当三台机甲的能量网被切断之后，宴会厅倾斜已达七十度，俨然已经到了即将坠落的边缘。
虽然之前已被反复提醒，宴会厅内的人们还是忍不住尖叫躁动起来。他们紧紧抱住柱子或者靠在墙壁边缘上，试图在摇晃和倾斜中保持自己的安全。
“都抓紧了！”格雷一边紧紧抱住苏染，一边用力抓紧固定自己，身上还挂着一个小姑娘。
就在这时，位于上方的十台运输机甲形成的机械平台快速降下了十几根自动吸附式吊装设备。它们就好像一根根触手，运动到宴会厅附近时便开始摩挲着攀爬上墙壁，扩展，缠绕……
噼噼啪啪的声音从外墙壁传来，混杂在风声、宴会厅内物品的碰撞声、人们的惊呼声中，居然显得格外清晰。
苏染知道这是吊装设备在做牵拉前的固定准备，立刻提醒道：“大家不要慌，很快就会稳定了！”
话音刚落，牵拉绳吃力紧绷，倾斜的宴会厅不再有摇摇欲坠的晃动，而是显而易见地稳固起来。紧接着，地面开始缓缓上升回归水平。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轻松的表情。
苏染却不敢大意。就在确定了机械平台已经可以控制住宴会厅的时候，她以最快速度切断了另外两台机甲对能量网络的控制。彻底将宴会厅从劫持者的手中“抢”了回来。
然而事件远远没有结束。解决不从半空中掉下去的危机只是第一步。
劫持者很快发现能量网被切断，纷纷掉转机身，将枪口对准了宴会厅的方向。他们首先尝试激活能量网用之前的方式攻击，但是苏染的系统隔离做得十分彻底，这些劫持者一时间竟然无法控制暴风巡界的几乎所有附加模块，更不要提重新激活能量网。
而对方也很快做出应对。
已经成为累赘的附加模块被舍弃，巨大的缆线和背部设备从半空脱落，垂直坠在地面上，将几条悬浮轨道砸坏，并溅起巨大烟尘。
那五台被劫持的崭新机甲终于不再只是静静悬浮着，而是展开四肢，摆出了战斗动作。它们的目标俨然并非宴会厅，而是……
苏染瞪大眼睛喊道：“麦克斯！他们锁定了你们！”
“呵，胆子不小！”在被系统锁定的瞬间，麦克斯的电脑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提示。
他丝毫没有慌张，反而嘴角露出几分兴味盎然的笑容，“那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们的本事吧！”
一声呼啸，窗外飞过一道巨大的机甲身影，很快扑到劫持者的眼前开始与之近距离的搏斗。
宴会厅中的众人似乎还陷在惊恐之中，没有完全摆脱。
他们被这快速而巨大的机甲声激得一阵阵颤抖，四处观望。
苏染却扑到窗前，紧盯着无限逼近又快速拉开的两台机甲。一台是在夜色中仍然发出深蓝色幽光的暴风巡界，另一台，则带着原始的金属色泽，显得沉重而古朴。
可偏偏，这种沉重古朴让她分外心安。
她注意到，这台机甲正是之前在玄天陈星上困住麦克斯的那台。
格雷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脸上紧张却难掩雀跃兴奋的表情，心一个劲儿往下沉。
新城的上空，麦克斯带领他的作战小队与那五台被劫持的机甲展开了焦灼而令人激动的战斗。很快，包括苏染、格雷在内的许多人便意识到那五台机甲虽然被劫持者控制，但是对方的作战技巧似乎非常一般。
只有其中一台与麦克斯战斗的机甲，勉强能达到战斗水平，其他机甲很快就被或击落，或制服。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场面得到了控制。
不论是监控室内、宴会厅里，又或者是在遥远的地方收看转播，紧跟事态进展的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顾成轩看了一眼苏嵘，随即接通了格雷的通讯：“二皇子殿下，救援机甲随时会把你们带到安全区域。”
格雷点头默认。
果然过了几秒，宴会厅便在救援机甲的带领下缓缓升空，向着安全区域移动。
格雷走到苏染身边，看着她仍然紧盯战况的样子，纵然胸口闷痛不已，仍安慰道：“放心吧，麦克斯的能力和机甲战斗力都远超过对方，不会有事的。”
苏染转头看向他：“我知道，我就是不自觉地有点担心……”她说着低下头，似乎也为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非理性的情绪感到意外。
格雷看着眼前女孩清丽的脸庞上，那面对着自己从未出现的娇羞，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他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感觉到，一件事开始以自己不可控制的方式发展。
不是不能，不是不想。
一种令他自身和灵魂都要撕裂的纠结和不甘。
他几次想举起手抱住她，却终究只是站在那里。
静静地站着。
明明只要上前一步，禁锢住她的身体，告诉她，她不能对任何其他的男人动心。
她是属于他的。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就注定属于他的。
明明只要这么做。
可是他却真的就只这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不能，不是不想。
而是，不愿。
“格雷？”苏染看着他脸色煞白，眼神中那无可名状的痛苦，不由吓了一跳，“格雷，你怎么了？你……”
然而就在此时，她眼角捕捉到了一抹奇异的光芒，随即整个宴会厅仿佛置身狂风巨浪之中，剧烈地颠簸摇晃起来。
“啊——！”
“发生了什么？”
“天啊，有完没完……”
苏染抓着格雷的胳膊蹲下身去。两人透过已然破损的窗户，看到那深蓝色的机甲快速接近，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冲了过来。
似乎要与他们所在的宴会厅同归于尽。
“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救援计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