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替身上位了》沉默的青鱼

25、凡尘寻人（四）

　　“你？见过他！”墨素衣眼眸深处骤然一缩，那个青年道士身上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可不正是她寻了许久而不见踪迹的那人。墨素衣一时又想到那日黑无常曾给自己见过的那个生魂，莫不是他们并未骗她？

　　那人真在人间？墨素衣一时心乱了。

　　“九娘子是指何人？”青年道士眼下是可以确定墨素衣的身份了，只是墨素衣那莫名其妙的的话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墨素衣张口欲言，可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说，她不知那人姓名，更不知那人身份，她的记忆里只有忘川河边的惊鸿一瞥，她寻他也不过是为了一了自己当初的心愿而已。

　　“他，他是九天之上的仙人。”

　　墨素衣几次张口，最后却只说的这样一句话。这是当初崔判官告诉她的话，她已不想深究崔判官当初说这话的时莫名的深意是为了什么。她只是想再见那人一面而已。

　　“九娘子说可是在说笑？我不过凡间一介小道士，哪里会认得什么高高在上的仙人。”青年道士低笑几声，心里头却是莫名想起一人，若说他见过什么仙人，那人大概算是独一份吧，只是……青年道士想起自己的所求，心中盘算了几回，又将那话咽了回去，只是拿话搪塞墨素衣。

　　“你身上分明沾有他的气息，怎么会没见过。”墨素衣皱起眉毛，眼里罕见地有了冷冰冰的怒气。

　　青年道士勾唇淡淡一笑，“我若是不承认，九娘子又能拿我怎么办？”青年道士的目光越过墨素衣的肩头，向屋里看去，他扬了扬下巴，“九娘子大概没到过人间，不知道人间规矩，这把客人拒之门外，可不是待客的道理。”

　　墨素衣眉头皱得更深了，漆黑的眼眸顺着青年道士的目光转了转，僵持了几息，到底是让步了，微微侧身，让出了一条路。青年道士嘴角含笑缓步进去了，一撩衣摆，在桌旁坐下。

　　墨素衣看见他的动作，眉头不经意间皱了皱，只是寒着一张脸过去，站在青年道士对面，居高临下望着那个青年道士，问：“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才肯说出那人的所在？”

　　青年道士淡淡一笑，抬手慢悠悠先给墨素衣倒了杯茶水，又给自己倒了杯茶，伸手一请道：“九娘子先坐下来再说吧。”青年道士见墨素衣眼含不耐，却依旧不为所动，端起茶杯自在地饮了一口，“九娘子怕是从来没到过人间，这人间的东西对于九娘子来说应该都挺新鲜的，九娘子不尝尝？”

　　“不必。”墨素衣最是不耐烦凡人的这些弯弯道道，可是见那青年道士左右不说正头事情，心底的不耐又多了几分，事情一旦涉及到那人，墨素衣总感觉自己像是变回了当初那个才从忘川河底清醒的懵懂小鬼，这几百年时光的磋磨似乎都不翼而飞了。

　　“哎，当真是可惜了。”青年道士在墨素衣的灼灼目光里，慢条斯理将那茶杯放下，悠悠道：“我还以为九娘子是为了那猫妖伤人的事情而来。没想到九娘子却是别有所图。”说到这，青年道士抬眼笑睨了墨素衣一眼，见她神色间的不耐烦之色消退，反而有几分莫名神色，心底多少有了谱。

　　想是他那次冒死闯阴阳的事情，到底有了回报，这才会有地府派九娘子前来收拾局面吧。只是，想起那猫妖，青年道士眼中神色一暗，复又极快收拾好心情道：“我虽然不知道九娘子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见墨素衣又欲皱眉，他笑着摆了摆手，道：“九娘子先别急，我大概是能猜到了那人是谁，不过不确定罢了。”

　　见墨素衣眼中一亮，他到底是有些想笑，传闻中可怕的九娘子，没想到却是如此心思纯净的一个女子，当真不像是在晦暗不见天日的地府活了许久的鬼魂。“九娘子想知道那人消息也是容易，不过我却是要九娘子帮我一个忙。”

　　青年道士未在往下说，只是抬眸看着墨素衣的神色，显然是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要我做什么？”殊不知墨素衣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交易，并未多加思量，就同意了。

　　青年道士没想过事情进展竟然如此顺利反而是一愣，半晌，才喃喃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猫妖与我有旧，我欲保她一命。”

　　墨素衣没想到青年道士居然是为了保那个猫妖，眼眸罕见地了有了别的神色，“猫妖，两只猫妖，你说的是哪个？”

　　青年道士还以为墨素衣是刚来人间，一定对猫妖害人之事一无所知，没想到墨素衣却是显然打听地很清楚。顿了顿，才说道：“是那个数次害人性命的猫妖。她身边的那只半妖虽是有歹念，但是未曾害过人。”

　　听闻有关白青的具体消息，墨素衣心中一轻，只是那青年道士的要求，到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善恶有报，她既然害了人，自己种下的恶果，自然要自己受着，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样，那岂不是乱套了。”

　　“可，我就是要保她无忧。你要怎样？”青年道士笑中也是带了冷意，“说到底，这事还是那半妖惹起的，若不是那半妖身上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连累了她，她本早就放下了过去，又怎么会再生出如今这些事端。真要论起来，罪魁祸首应该是那半妖才是。”

　　墨素衣一怔，她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还是和白青有了牵扯。那罪孽恶果，若是由那个小小人的来承受的，墨素衣不知为何心中一紧，她在地府百年，不说见过地府各种刑罚，却也是知道依着白青那娇气的性子是不可能受下的。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墨素衣沉默地望着那个青年道士。

　　从青年道士的三言两语中，不难看出，他显然是知道内情的。

　　青年道士犹豫了下，见墨素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道：“若是你答应我的要求，那我就告诉你。”

　　墨素衣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在青年道士骐骥的眼神里，终究是开口让步了，“她，阳寿未尽之时并不归地府管。”

　　青年道士眼前一亮，是明白了墨素衣的未尽之意，只是他还不满足，他怎么可能忍心看着那个单纯的笨蛋死后受尽折磨，这罪孽不该由她来背负。“九娘子知道我要求的不仅仅是这些。”

　　见墨素衣不肯退让，他只得加重了筹码，“我曾见过一人，那人疏狂清冷、恣意妄为，可偏偏修为高的出奇，浑然不似凡间之人，我偶然得他青睐，得他一物，日后若有要事，可摔碎他给我那玉佩，他自会前来相救。”

　　“你说什么？”墨素衣大震，身形微晃，一把揪住那青年道士领口，“交出来。你若是交出来，我绝不会为难那只猫妖。”

　　“那物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藏在哪儿，九娘子急也没用，我只是相求九娘子一个保证而已，”青年道士安安稳稳坐在位上，一双含笑的眼眸胸有成竹的望着墨素衣，“九娘子只要答应了我的要求，我自会将东西双手奉上。到那时，九娘子也可与旧人相见。岂不是两全其美？”

　　墨素衣没有言语，脸色变了变，终是答应下来。有关那人的消息，她，无论怎样，无论真假，却是一点都不敢错过，谁知道错过了，再探的消息又会多少年后的事情。

　　“我可保那猫妖无事，她身上的罪孽……我自会承担。只是你要将事情原委悉数说来。”

　　“九娘子果然爽快。”青年道士一喜，也不枉他为了黎裳的事情筹谋许久。他伸手一请，示意墨素衣在他对面坐下，道：“事情原委要从黎裳捡回那只叫白青的半妖身上说起。”

　　和白青有关？墨素衣微微皱了皱眉，循着青年道士的意，在其对面坐下。

　　“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祸端，我也不会放任黎裳将那只惹祸的半妖捡回来。”提起那半妖，青年道士便是满脸的不满。只是他没注意到，听见他口吻的墨素衣同样是一脸寒色。

　　“白青有何错！他不过是个尚未成年，便已经被逼得人间无处容身的孩子而已。”墨素衣寒声道。

　　她素来没有忘记过当初那个执意求死要呆在地府的孩子。

　　青年道士却被墨素衣的维护惊得愣了愣，他虽然对与地府的事情有所知晓，可到底还是不清楚，更不可能知道墨素衣和白青的关系，眼下只当是墨素衣不甘心保黎裳无忧，故意与他抬杠，言语上有些冲突，倒也不甚在意。他只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是，旁的与他何干？

　　“他有怎么悲惨的过去，我是不清楚，可我清楚他那个好爹爹给黎裳带来怎么样的伤害。”青年道士忆起那人行为，便是心中一堵，当时的黎裳一定是瞎了眼，才会对那么个货色不离不弃。

　　可是不曾想他又撞在了枪口上，墨素衣与白青的父亲，也是有过交情的，交情虽浅，却也是看不得旁人随意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