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替身上位了》沉默的青鱼

18、半妖白青（一）

　　那个被墨素衣揪起来的客人紧张地结结巴巴说道：“不知道啊！九娘子……我真的不知道。”

　　“谁知道白青去哪儿了？”墨素衣黑漆漆的眼眸子四下扫了一圈，抬手将那个客人丢到一旁，压着心中的不安问。

　　一屋子的客人噤若寒蝉，没人敢吱声，好像那个猫眼少年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已经不小了，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失踪。”重华双手死死按住墨素衣的肩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个未婚妻略带急色，不是平常漠然模样。见墨素衣平静下来，重华才松开手。

　　“他从来没有……”墨素衣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直直盯着重华看，重华疑惑道：“怎么了，素衣是想到了什么？”

　　墨素衣摇摇头，没有回话，只是留下一句，待在这里，就迅速离开了客栈，只剩下满头雾水的客人和若有所思的重华望着她的背影。

　　看见重华的时候，墨素衣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黑无常。

　　和只顶着鬼差名号的墨素衣不同，黑无常能够在地府行走，是有着实权的，不只是仅有鬼差名号。因此要想在地府尽快找到白青的下落，那去找黑无常是最明智的选择。

　　记起刚刚黑无常送孟婆去转世投胎的事情，飞奔中的墨素衣微微沉吟了下，就选择堵在了黑无常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果然不多时，就看见了黑无常。

　　黑无常见到墨素衣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罕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之前的事情都已经谈妥，黑无常一时竟想不出墨素衣来找他的理由，可是在听墨素衣说到白青找不到的时候，黑无常眉头静静皱在一起，在墨素衣的目光中半天没有说话。

　　“你有见过白青吗？你知道他在那儿？”墨素衣见黑无常并没有第一时间否定她的问题，就知道了答案。

　　果然黑无常手中应该是有关于白青到底去哪儿的线索。

　　“你为了让我帮你，算计了白青？”墨素衣联想到之前黑无常为了让她欠人情债的事情，眉头蹙起。

　　黑无常摇摇头，声音低哑道：“九娘子大可放心，如此下作的手段，我还是有点自尊心的。”

　　“那白青呢？”墨素衣追问。

　　第一次见到墨素衣的追问，看着那个眼中有了生气的女子，黑无常垂下眼皮，说：“我连发生了什么，都是九娘子告诉我的，还是说九娘子觉得我有通天之能，能够未卜先知？”见墨素衣还要追问，黑无常细想了下，最近几天白青的反常，倒还真让他想起件事来。

　　前几天因为白青想着要喝酒，酒这种人类的食物，地府里一般都是没有的，所以他特地带他去了鬼门关一趟，让他与那鬼门关的鬼差得以交换一些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现在白青突然消失了，黑无常心下一沉，若是白青还在地府之中，那他想要找到他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若他一赌气去了人间，那可就麻烦了。

　　想了想再想，黑无常还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在听到白青很有可能去闯去人间时，墨素衣眉心皱成了川型，眼底深处一抹怅然若失挥之不去。

　　白青原本就是阳间的人，不过是因为误入歧途才在年幼姿势，误入了黄泉路上，曾经她也曾劝过，让白青回到人间，不过后来，因为白青的执意不肯，所有的劝导都不了了之了。

　　如果白青真的是因为这个回到了人间，对于墨素衣来说，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只是心底到底还是空落落的。

　　墨素衣和黑无常一起去了趟鬼门关，问有关白青的消息，果不其然，从守着鬼门关的牛头马面那里得到了白青离开事实。

　　“走了吗？”墨素衣轻声道，“走了也好。”

　　言罢，墨素衣转身离开，给黑无常和牛头马面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背影。

　　黑无常望了望墨素衣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鬼门关，依照白青对墨素衣的依赖程度来看，即使他真的从鬼门关离开了，也定没有走远，说不定此时，他就躲在鬼门关外的哪个角落里等着墨素衣去将他带回来，可是……黑无常想起那个墨素衣终身不得离开地府的规矩，最终只是低低叹了口气。

　　而黑无常也没猜错，此时的白青确实就躲在鬼门关附近，他不知道在发现他的离开后，墨素衣会是怎么一种态度，但是他又忍不住去幻想，会不会，会不会素衣会破了与那人定下的约定来鬼门关外找他？

　　如果，如果素衣肯来找他，如果，墨素衣有想要踏出鬼门关半步的意图，白青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立马从藏身的地方跳出去，然后跟墨素衣一起回去，不给那个厉鬼缠着素衣的机会。

　　只是……白青看到的时候，墨素衣转身离开的背影。

　　当看到墨素衣转身离开的时候，白青感觉他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碎掉了。

　　素衣，还是做了选择。

　　在她和那个人之间，她永远选择的是那个人。

　　那样的话，是不是说其实他一直在自作多情，素衣并不需要他，素衣重来都不需要他。

　　浅色的黑气在白青眼底翻腾不停，让那圆圆的猫眼少年脸上多出几分奇特的妖异来。

　　如果素衣不需要他，那他去哪里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白青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背离鬼门关的方向。

　　……

　　墨素衣是一个人回到客栈的，她回来的时候，重华正一个人独自坐在客栈大堂等她，此时黄泉客栈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墨素衣抬眸看见这一景象时，脚步顿了顿，白青在的时候，客栈里永远是热闹的，不曾有过像现在一样的清冷。

　　当她习惯了有白青在的热闹时，再次面对空无一人的冷清时，竟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墨素衣低低垂下眼眸，错开了重华的视线。

　　重华看到墨素衣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微微讶然，他以为依照白青对墨素衣的依恋，他是怎么都不可能离开墨素衣的，但是现在墨素衣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

　　“可找到了白青的下落了？”重华问。

　　“嗯。”墨素衣点点头，不欲多说。

　　“白青去哪了？”重华又问。

　　这次墨素衣迟疑了下，才开口说道：“他走了。”

　　“走了？”这下子换重华不明白了，“他一个半大的小子，脾气又倔，能跑到哪里去。”

　　“白青……从鬼门关回人间了。”

　　重华的不断追问让墨素衣眉头忍不住又皱了起来，她问回来之后的第一个问题：“客栈里的人呢？”

　　“好像是被你之前吓到了，你一走他们就跑完了。”重华摊了摊手，看见墨素衣仍旧皱眉，伸出两根手指摁向对方眉间，“你怎么这么喜欢皱眉？”

　　墨素衣下意识一仰头想要避过，不防一时不擦，被重华单手抓住了肩膀没能躲开，墨素衣眉间皱痕更深，重华却是固执地伸手一遍一遍轻揉着对方的眉间，好像这样就能将那眉间的皱痕抚平一样。

　　“我会帮你把白青带回来，所以不要皱眉了。”重华低低叹了口气，道，“你啊！”

　　那声音里的宠溺让墨素衣难以适从。

　　“我记得小时候的你最喜欢笑，怎么长大了竟然变得这么爱皱眉了。”重华笑道。

　　墨素衣心中咯噔了一下，顾不得眼前的别扭了，问：“你记起来以前了。”

　　“只是一些细小的片段而已。”重华突然凑近，黑如墨玉一样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墨素衣的双眼，问，“说起来，你还没告诉你我的死因呢？我是因为什么死的，你又是怎么死的，还有白青为什么能从鬼门关回人间？他和我们不一样，对吗？”

　　重华问得几个问题，墨素衣只能回答最后一个，重华是因为什么死的，墨素衣并不清楚，她遇见他的时候，正是重华最狼狈不堪的时候，她遇见了他，她捡到了他。

　　而重华问得第二个问题，她是怎么死的，墨素衣一样无法回答，她是不记得过去的人，从她有记忆前的画面，是一角宽大的衣袖，她一睁开眼，隔水望见的那人，也正是那衣袖的主人，是她现在一直要等的人，只是等了许多年，都没有等到他的回来。

　　说来说去，墨素衣也只能回答重华的第三个问题了，她对重华的过去撒了谎，依据他残缺的记忆捏造一断虚假的过去，现在便是不得不继续撒谎来圆第一个谎言，不然无法自圆其说，只会让重华心生质疑，从而怀疑她，怀疑她说过每一句话，那样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会摆脱孟婆汤的影响记起过去，那不是墨素衣想要看到的。

　　“白青……是个半妖。”因为白青的敏感，墨素衣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提及白青的身份和那段过去，“半妖，是同时不被人类和妖族接受的，我遇见他的时候，那时，他正在被小鬼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