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I WERE NOBODY》漠湮落

5、番外1

　　番外1 备战·安德拉斯之战
　　621.FA 夏
　　中土刚铎
　　复辟的魔物和邪术犹如阴魂不散的亡灵，传说和讹诈夹杂在一起动摇着习惯了和平的人们的人心。
　　魔物在人迹罕至的安德拉斯驻扎，刚铎的最边缘的无人地带，在海水和风暴的掩护下悄然滋生，从水域慢慢渗入了刚铎的城市。一开始只是弱小的魔物，直到临近城镇的海面上，夜晚悄然驶过的破败船只上传来哥布林的狰狞嘶鸣，骑士们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黑暗永远不会消亡，在人们高枕无忧的时候，正是他复辟的最佳时机。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为此而来。

　　“我们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阿拉贡用力地一拍桌子，将几个在与会过程中开始瞌睡的懒惰雇佣兵和骑士惊醒。
　　莱戈拉斯蹙眉扫了一眼手下召集到的人，都是些在和平年代被宠坏了的年轻子弟，几个雇佣兵倒是强壮的很，只是有几个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签合约时一再询问价格，显然是只为钱而来，不听指挥的类型。
　　阿拉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直起身子将桌上的地图一扫，粗暴地合上。
　　“你们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的严重性，我能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出来。”他阴沉地，逐个地与房间里的每一个男子对视，“祖辈用鲜血换来的和平麻痹了你们战斗的神经，让你们失去了自保的能力。”
　　“你是小看我们吗？”最年轻的骑士艾比挑眉冷哼了一声，蓦地将光亮的大剑往地上狠狠一砸站起身来，瞪视着阿拉贡，“不过是一些魔物，若不是看在艾达瑞安二世极力推荐你的份上，刚铎的骑士犯不着听你一个游侠指挥也能扫平他们。”
　　最年长的雇佣兵阿克沉稳地吸了口烟，缓缓地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用那只未失明的眼睛轻轻瞥了艾比一眼。
　　“小伙子，坐下听他说话，他比你更能胜任战士和将领的职位。”
　　艾比被这句话一噎，皱着眉头，缓缓地坐下。
　　阿拉贡和阿克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由于魔物的规模还不是很大，阿拉贡决定，采取用精锐部队直捣大本营的方法，将黑暗扼杀在摇篮里，随后逐一分成小分队，将渗入中土的魔物逐一清除。
　　与刚铎王族的后裔见面后，艾达瑞安二世非常迅速地认同了阿拉贡，调用了王国的骑士给他。在场的骑士都带来了各自的精锐，虽然心高气傲，实力也仅限于演练而缺乏实战，也已经是当代能召集到的比较好的人类战士了。
　　可是，阿拉贡还是心存担忧。
　　夜，阿拉贡和莱戈拉斯的营帐。
　　“你与会时一直不曾言语，莱戈拉斯。”阿拉贡看着低头擦拭弓箭的莱戈拉斯，把玩着酒杯，侧过头凝视他的双眼，“有什么心事困扰着你？”
　　“只是想起了过去。”莱戈拉斯头也不抬，低头，指腹轻轻摩挲着弓箭上精致的花纹，“魔戒圣战的时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那时的战士一定比现在的更加骁勇善战。”阿拉贡无奈地耸耸肩。
　　“那时的人们被恐惧笼罩，促使他们挥剑的是求生的欲望。”莱戈拉斯将擦拭完的弓箭收起，箭梢划出一道漂亮的曲线精准地落入箭筒中，“我仍记得黑门之前的背水一战，‘你’说的那番话，宛如末世之中的一道强光，在那个无可笃信的绝望时刻给所有人带来了斗志。”
　　说到这里，莱戈拉斯面露微笑，凝视着阿拉贡。
　　“虽然不想再遇到第二次那样危险的境地，可我是那样怀念那时你振臂高呼的英武。”
　　“莱戈拉斯，我不会让你失望。”阿拉贡微微一笑，拍了拍腰间的利剑，“此世依旧。”
　　“我并不怀疑你，我怀疑现世的战士们。”莱戈拉斯语音一转，脸色严肃了起来，“他们缺少浴血奋战的动力，我担心即使是王国最精锐的战士，依然经受不住考验。”
　　“你的意思是？”
　　“他们需要上一课。”

　　中土，莫都旧址
　　莫都早已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荒野。没有人愿意在这片染满鲜血，阴影不散的土地上开垦居住，所以500年来，这里变得更加荒凉。中土世界残留的暗影们栖息在这里，苟延残喘着。
　　“魔物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来这里，大家分成小队，分头行动，探查到情报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立刻返回驻点汇聚情报。紧急情况发射信号，救援会及时赶到。”
　　“是。”
　　阿拉贡拍了拍阿克的肩膀，使了个眼神，低声道。
　　“你留下。”
　　阿克诧异地对视一眼，挑眉，莱戈拉斯稍稍拉开兜帽抿唇一笑，唇语道：“这是给年轻人上一课，你和我们一起看着就好。”
　　阿克心神领会，咧开嘴一笑，点了一支烟，悠悠抽着。
　　“那边那位金发的，你从头到尾都不怎么说话，但我知道你不是凡人。”
　　莱戈拉斯一惊，对阿克有些刮目相看。
　　“你怎么知道的。”阿拉贡不动声色。
　　“虽然现如今，精灵的存在在中土已经只是个传说，但你们俩的惊人战绩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位善用弓箭的金发战士是传说中的精灵一族。”阿克狡黠地盯着莱戈拉斯，“之前几场战斗你都站在巧妙的位置，观察大局，隐藏实力。这位游侠又是那样地护着你。在中土时隔500年再见到一位精灵，实属不易，特别是精灵和人类夫妇的组合，我怎么想都觉得和历史传说中的人皇与精灵公主的爱情故事极为相似。”
　　“……”
　　“……”
　　阿拉贡和莱戈拉斯同时露出了一脸没有猜到结局的表情。
　　阿克继续说道：“不用隐藏，精灵族向来美貌长寿，我知道你定是那位公主假扮，和前世的爱人再续前缘……”
　　“我是男子。”莱戈拉斯又好气又好笑地开口，沉稳的男声将阿克剩余的话噎了回去，“阿尔温已经身故了，您猜得有些偏了。”
　　“这，这样。”阿克有些窘迫地咳嗽了几声，“啊，怪我瞎了一只眼睛，看不清您兜帽下的面容，捕捉到眉眼美貌异常，还以为你不出声是因为怕暴露女子的身份。二位又同进同出，感情好到形同夫妇，所以有误解了。”
　　“我不出声确实是不想让人察觉到我是精灵，毕竟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我协助人类铲除邪恶是我的意愿，我的来处和中土的诸位没有多大关系。”莱戈拉斯不计较地淡淡一笑，“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关注一下那些年轻人的处境比较好。”
　　天空中，赫然炸开一颗信号弹，从西北方向而来。
　　阿拉贡眉头一横，策马蹬地，给两人使了个颜色。
　　“走。”

　　艾比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出糗的就是他。可是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放下颜面，发射了信号弹。
　　他的八人小分队，赫然遇到的是一只沉睡在沼泽深处的巨怪。
　　从未真的见过巨怪的年轻人们吓得四散退开，自乱了阵型，有几个甚至跌入了亡灵遍布的沼泽。
　　“帮帮我们！”
　　跌落沼泽的人惨叫着，被巨怪击中的人伤得很重，没有伤到的也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艾比手颤抖着，一边极力镇定地将剑横在自己和巨怪中间，一边保持镇定发射了信号弹。
　　巨怪看到闪光，畏缩了一瞬，然后捕捉到了艾比举着剑的身影，咆哮着将巨大的身体压了过来。
　　“我不畏惧你！”艾比大喊了一声，额头上冷汗密布，握紧了手中的剑站稳了朝着巨怪的腹部刺去。
　　剑身没能穿透那粗糙的皮肤，只是划开了一道浅浅的口气，巨大的冲力震裂了艾比的虎口，剧痛难忍。
　　艾比一个踉跄摔了个满身泥泞，眼看着巨怪的手就要将他压成肉饼。
　　一只金色的利箭破空而来，正中巨怪的眉心，穿透了他的头颅，巨怪下落的手瞬间停止，可怕的咆哮声响彻沼泽。
　　阿拉贡从马上一个飞跃，直接跳到了巨怪的脖颈，双手持剑，大喝一声，利剑已可怕的力道刺穿了巨怪的颈椎，在巨怪起身之前迅速翻滚着地，翻身上马，与莱戈拉斯配合着将力气所剩无几的巨怪彻底撂倒。阿克一个灵巧的走位，将受伤的艾比从危险的地带带离，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马上。
　　“年轻人，你看，那才是合格的战士。”
　　轰然一声巨响，巨怪摔进了深不见底的沼泽之中。

　　战士们回到驻地时，各个都是疲惫不堪，眼里染上了几分惊魂未定的色彩。许多人是头一次离开训练场，以怪物为对手而不是人类。
　　这场战斗里有牺牲了极个别战士，血祭让几个年轻人的脸上的表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晚间的会议，气氛沉重沉默了很多。
　　“今日一战，只是试水，我们要面对的是更加穷凶极恶的亡灵。”阿拉贡双手背在身后，朗声道，“我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我们真的有那样的力量吗？”突然不知道是谁小声咕哝了一句，人群里隐隐地有些骚动。
　　莱戈拉斯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突然间拍了拍阿拉贡的肩膀，站起了身来，掀开的兜帽。耀眼的金发，尖尖的耳朵，引起了人群里的一阵更大的骚动。
　　“我乃密林精灵的后裔，莱戈拉斯·绿叶，我是魔戒圣战时代就身处战场的战士。我很清楚我们将要面对什么。这和你们的祖辈所面对的东西相比，不值一提。”
　　莱戈拉斯一只手举到胸前，紧紧握紧。
　　“但我们赢了，那时的战士们以一敌百，以血肉之躯打败了黑暗。人类也许会有失去勇气的那一天，我们也许会抛弃，背叛同伴，但绝不是今天！豺狼横行，人类的时代也许会逝去，但绝不是今天！”
　　阿拉贡听到这句话的开头，微微一怔，后半的话与莱戈拉斯异口同声。
　　“今天我们会浴血奋战！为了这美丽的大地上，你我珍视的一切！我命令你们，西方的人们！坚强战斗！”
　　营帐里，被震慑的寂静。
　　莱戈拉斯回头深深地看了阿拉贡一眼，漾起一丝微笑。

　　“这一定是我儿时听过的英雄传说里的台词，情不自禁就念了出来。”阿拉贡与莱戈拉斯单独坐在篝火旁，抿着一小杯酒，这样解释道。
　　“这些话镌刻在了你的灵魂里，这本来就出自你之口。”莱戈拉斯笑得很是温柔，眸底是满溢的笃信，“你一点都没有变。”
　　“莱戈拉斯……”
　　“这样很好，我相信你。”
　　阿拉贡微微颔首，举起酒杯朝着莱戈拉斯的方向做了个敬酒的动作：“谢谢你。”
　　莱戈拉斯轻轻摇头，起身走近了一些，在阿拉贡身侧停下。四下无人，月光如水，他俯身捧住阿拉贡的脸庞，亲吻他的额头，唇瓣轻轻一触，金色的长发如瀑般滑落，搔弄着阿拉贡的脸颊。指尖唇瓣有微微的暖流流入阿拉贡的身体，如此令人怀念。
　　“我的法力并不如那个时代的精灵的王族们了，但给你一些勇气，唤起你灵魂深处沉眠的英灵，或许也足够了吧。”
　　阿拉贡抬头看着莱戈拉斯，眼帘半垂，伸手握住莱戈拉斯的双手慢慢握紧。
　　“I can feel it,deep in my soul.”他微笑着，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哑声低喃。

　　夏日良夜，蝉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