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藏身（第一部）》娱记

18、第 18 章

　　18．
　　我眼神一冷，将刀锋推回他颈间的伤口处，厉声道，“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那一枪没有失手打在你的头上。别跟我玩花样，格瑞，时至今日，我已经再没什么好失去的。如果白方还在人间，没有任何人或事能阻挡我们在一起。”

　　格瑞嗤笑一声，好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他不再理会流血的伤口，只是一味看着我，脸上流露出无辜和不解的神情。“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夜瞳？四年前你亲眼见证了他的死亡不是吗？他的右手被切得整整齐齐的，快递到你家里，无名指上还戴着一只白金指环，那上面刻什么来着？我想想，‘My eyes’？……”

　　“不许你再提那件事！”我打了格瑞一巴掌，想起那张同时快递到我手中的光盘，里面刻录了白方被对手处死的全部过程，没有对白，没有声音，行刑人残忍地制造支离破碎，镜头下只有一片血色钧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白方，我的温暖的、温柔的、性情高傲沉静却会为了哄我开心而搞笑作怪的、喜欢以沉默来包容我的任性却往往一个警告的眼神便能将我压制得哑口无言的白方，被那些人无声地毁灭。

　　而造成一切悲剧与不幸的我，甚至错过了为他复仇的机会。当我从一团团的血雾中醒来，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整整一个星期粒米未进。我奄奄一息地蜷缩在沙发上，七天只是沉沉一梦，却足够格瑞率领部下剿灭对手整整一个家族的势力。

　　“这样夜瞳的敌人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格瑞将白方的配枪扔到我怀里，背对着一轮泣血残阳，身后漫天如火霞光。“我在黑市拍卖会上找到的，送你。”

　　我将脸贴上那只熟悉的长枪，冰冷的枪管已失去主人的温度。

　　如果我没有固执地决意报复朱利安•迪奥，是不是不会跌入格瑞精心设计的陷阱？如果我能够全身心地信任你，依靠你，是不是不会造成今日天人永隔的分离？

　　无奈一声天外绝，百年已死断肠刀。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的敌人是谁？我还该去恨谁？……这样的我，也依然要微笑着活下去吗？

　　啪，格瑞的回掴将我拉出恍惚回忆，他站起身整整衣襟。冷然道，“游戏才刚刚开始，夜瞳，有关白方，我的确掌握着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白方与我没有秘密。”我摸摸火辣辣的脸颊，“你这样说，就证明当年的真相有所偏差，发生了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紧盯着他的眼眸，试图从中寻找些微蛛丝马迹，却被那两泓冰兰冻结了视线，只看到自己哀伤、希冀、胆怯又焦虑的倒影。

　　他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血迹，重新束紧长发。“真相就是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你若想赢得答案，不如夺回利氏来与我正面交锋。这次我们Show hand，你若赢了，我将这些秘密告诉你，你若输了，回来为我驻留一辈子，怎样？”

　　我手腕中的血管酸了一下，悸痛震颤心头。 “这世界上不存在只有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我没必要接受你的威胁。”

　　“是吗？你若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只不过，你还要再花几个四年来验证这一点？”

　　……我沉默。事实上，攸关白方，我一分钟也不愿意耽搁。

　　“夜瞳，爱的背面是恨，相差只在翻手之间。你有没有仔细考虑过我这句话？我们明明相遇在白方之前，你却偏偏爱上了他；你明明是被我所救，却偏偏只记住了施酷刑伤你的朱利安。有时我甚至在想，如果杀死父亲的人是我，如果用电极烙遍你全身肌肤的人是我，你是不是才会给予我更多的关注？”

　　我皱眉，“你这种想法离弗洛伊德不远了，出门打车往南十五分钟有个地方挺适合你，建议你常去。”

　　格瑞好像没听见我的话，径自摇铃唤入两个工作人员，从他们手中接过一沓厚厚的资料。“我已经暗中收购了利氏股权的百分之三十一，再来二十个百分点，利氏就会成为历史。如果你同意，我们就以一个月为期，谁先掌握利氏，谁赢。”

　　“听起来好像对我不怎么有利。”我懒懒地撇嘴，“明摆着挖个坑给我跳，你当我是隔壁傻小子吗？”

　　“利家正统继承人应该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你若肯表明身份，优势是显而易见的。”

　　我看了看那两个脸色如常的工作人员，深知格瑞想玩的游戏从来都有办法让它准时开张。今天我若断然拒绝，保不准傍晚前有关利氏的谣言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与其被人玩不如大家一起玩，我不敢虚妄地假设白方的生死，可若真有什么我不了解的情况，我不希望它成为只有格瑞才掌握的秘密——白方是我的！包括有关他的一切！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我眼神中突然迸发出自信的光，久违了的战斗欲望重新回到体内。“不过赌注我要再加一条，我若赢了，你替我扫除欧洲所有的器官走私团伙，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成交。”

　　我拿起那些文件，转身离开酒店。格瑞你错了，你以为这次我还会让自己有机会输吗？

　　拿起电话，拨通熟悉的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一个人。”

　　（啦啦啦，偶回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