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成袁]微醺》月夏倾城

9、我是怎么了

　　许是天Xing爱枪的缘故，短时间内成才已能熟练运用大半枪械。但他深知这绝对跟袁朗的训练方式有关。
　　他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解释这种武器的构造原理使用方式及它的优缺点，却不会自己动手演示，即使成才坚信他能用这把枪打中正在飞行的蚊子。
　　我没有什么好教你的，什么狙击的秘诀手法使用习惯，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儿，我管不着。
　　我只会让你实弹射击，直到你觉得枪是你身体的一部分，直到你不用瞄准镜都能打中500米那个靶。
　　——再说了，咱拼死拼活的，怎么着也该让鉄头儿破费一把。
　　射击训练的头天晚上，他这么对成才说，还扯出一个小人得志的奸笑。
　　——不就几箱破子弹钱么？还不就几包烟钱，你说是不是？
　　如果不算上每天踩在他们脚底下几公分厚的进口子弹的话……当然，他是绝不会自找麻烦说出口的。
　　队长，我会努力的。
　　他能够说的，只有这句话而已。

　　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又一轮打靶结束，袁朗拍拍他的肩如是道。
　　是。
　　他拍拍衣服走了几步，就这么背对着成才，用最自然的语气问他。
　　最近，睡得好么？
　　成才一震，然后继续做该做的。
　　我睡得很好，队长。
　　他微微点头，轻声道。
　　——你很坚强，成才。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心却飘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努力，是否只为得到那人的一句首肯？
　　——我不信任你。
　　——你身上没有一点我看好的东西。
　　那么现在，他的内心对于“成才”这个人的评价，是否已经那么一丝改观？

　　喂喂，回魂了。
　　他回过神，眼前是一张脸的大特写。
　　他一惊，那人已经站直身板，虎着脸训斥他。
　　才夸你两句就喘，搞什么呀？还不继续？
　　他答应着，施行着，却还是无法平息过速的心跳。
　　最近有点反应过度，他寻思。
　　——自那晚起。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目中的袁朗，那个带给他活生生炼狱般感觉的男人，有了些许不同。
　　原来他不仅仅会对别人和颜悦色，原来他也会跟自己开玩笑，原来，他其实真的也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厉害的有点过分。
　　这是他真实的一面，还是故意展示给自己看的一面？
　　毕竟袁朗这个人，是不能以常规来定论的。
　　成才抬了抬手，肩上还残留着被那人拍打的触感。
　　基本上，袁朗是个喜欢与人进行肢体交流的人。
　　经常能见他在基地里对队友拍拍掐掐，或者在背后搞个突然袭击什么的，对方吓一跳的表情总会惹得他“龙心大悦”。
　　这就是他表达情感的方式，直接的有那么点过，却效果奇佳。
　　那个时候，他是在远处看的那个。
　　而许三多，是被他“染指”次数最多的人。
　　你不生气？
　　他曾经别有用心的问。
　　回答他的是憨厚无垢的笑脸，不会啊，我很高兴。队长他待见人才会这样。
　　三呆子，你的真话总能让人无地自容。
　　他只能苦笑，是啊，自己就不招他待见，有什么法子？
　　可是现在，他却享受到了这种待遇。
　　这是否代表袁朗接受他了呢？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偷偷的想，随即迅速掐断这种妄想。
　　这么想的自己，很幼稚！
　　只是被他拍几下，就那么开心的自己，幼稚得可怜。
　　他其实非常不想承认，自己，基本上是非常吃肢体接触这一套的。
　　尤其当施加者是袁朗这个男人的时候。
　　他不否认自己对袁朗其人的崇拜，憧憬，每个他手下的南瓜甚至齐桓，他都可保证他们都是崇拜他的。
　　被这样的男人肯定，是有资格开心的。
　　只有他除外。
　　他是被排除的，被踢出过一回的，是被袁朗彻底否认的那个。
　　这样的自己，还有资格得到他的首肯么？
　　他怀疑，甚至可以确定，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那个人是袁朗。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更多人却装作不知道。
　　那个袁朗，那个爱对别人动手动脚的袁朗，是从来不爱别人对他动手动脚的。
　　他的身上永远笼罩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该说是无形的威压还是气魄什么的。总之，他可以对你开玩笑可以捏你的脸也可以允许你对他说笑没大没小，可当你准备在他肩上拍两把的时候，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那个袁朗，其实比谁都要难以接近。
　　所以当袁朗要给他开小灶的时候，众人都惊讶不已，包括他自己。
　　不管理由如何，他的确是得到了袁朗的“特殊照顾”。即使这种照顾有多苦多累多惨无人道。
　　有什么原因，一定。
　　他坚信这点。
　　只是袁朗不说出来，谁都不会知道罢了。
　　而他成才，不过是他周密计划中的一部分。往大发点说，是比较重要的一部分。
　　对于这点，成才心有不甘也莫可奈何。
　　袁朗，和掌控者这三个字，是挂钩的。
　　就好比他爱狙。
　　透过瞄准镜，他觉得自己得到了整个世界。
　　而袁朗不用借助道具，就已经能掌控很多东西。
　　事实上，袁朗也在享受这种运筹帷幄的感觉，他也有这种资格去享受。他从来是节制的，冷静的，不会越矩也不会犯错，他永远是那么完美的控制着自己。
　　除了那声呼喊，成才想，他的耳根又隐隐有了发烫的感觉。
　　因他的举动而叫出声，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成才看到的他失控的表现。
　　低沉而沙哑的轻呼，啊的一声，他猛然翻转身子，眼中闪着惊讶的光，似乎也知道自己居然叫出声而紧闭双唇，马上武装好自己开始反击。
　　但是成才知道，对，他就是知道。
　　那瞬间，他看到了真实的袁朗。
　　褪去完美伪装的，有那么一丝丝受到惊吓的，感觉像个普通人一样的袁朗。
　　那样的袁朗……真想再看一次……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法一直盘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来越强烈。
　　我是不是病了？
　　为什么最近只要他靠近我就会想到那个时候……他的样子……然后心跳加快，然后不敢看他，却又期待着他的再次接近。
　　我，出了什么问题？
　　他开始觉得自己心理有问题，他开始怀疑是训练量过大导致压力猛增造成偏执妄想。
　　不行，不能这样！
　　他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下去，却不知道什么不行，而什么又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敏感地察觉到这样似乎很有问题，但却还是能把它压制在自己的脑海深处。
　　至少在一定程度上，袁朗是看不透自己的。
　　成才有这种自信。
　　于是，时间终于到了离特训结束的最后一周。

　　好吧，最后一项节目，你肯定会喜欢。
　　袁朗笑着对成才说，边给他满上酒。
　　今天的晚饭，是非常丰盛的，而且没有时间限制，桌上还有几瓶啤酒。
　　先说说看咯，队长。
　　盯着那张熟悉的无辜笑脸，成才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很简单，让你再经历一次进老A的选拔赛。
　　袁朗微笑着，嘴角上翘的弧度不是很大，却已足以展现他笑容的魅力。
　　后天开始，为期4天的野外生存训练。
　　他笑眯眯地等待着成才轻轻松口气，开始端起手里的酒杯，自己也端起杯子喝了口，然后用最温柔最动听的声音说。
　　胜利条件是——
　　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