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愿望系统》萧萧落秋

65、伪圣一

　　回到空间，顾思心底罕见有了点焦急的情绪。掰掰指头，七已过五，没剩多久了。玩……也算痛快玩过，是不是该趁着放假的尾巴好好重新磨砺一下专业技能？

　　“本次为开放性任务。”

　　刚想捡捡技能，系统就分给他一块合适的土地。开放性任务，证明该宇宙有两个以上的系统参与其中，大多是战争与竞技类的世界，经常需要和同事争抢胜利果实。形势复杂，所需技巧繁多，又没有必须完成任务的压力，最适合复健了。

　　传送结束，顾思揉着钝痛的脑袋正在适应，身旁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凯尔？”闻声转过头，顾思看到一个……一只……一头……一匹生物。马头、人身、豹尾，顾思平静接受了现实，很好，是万物皆有可能的星际世界。

　　“我没事。”在确认完自己拥有完整的人类形状后，顾思答。

　　炮火纷飞的环境不适合叙旧，顾思晃晃脑袋，尽量适应浓烈的火药与烧焦的气味，跟随在那……匹生物的身后。穿过长长的战壕，顾思已经熟悉了全身上下的所有武器装备。将脉冲枪推上三档后，生物停下脚步指向前面半人高的圆形蒙古包：“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凯尔，多保重。”

　　顾思点头。他当然对事件一无所知，短暂的半小时只让他了解到这是场超过三个势力加入的混乱战场，冲突至少发生了超过十年，战争处在僵持阶段等微不足道的信息。或许最有用的消息就是，宿主的名字叫凯尔。

　　蒙古包的门口守着两名谢丽族——哦，他还从那匹生物口中套出了十三个参与战争的种族和四五种武器的获取方式。身材矮小的谢丽族以火爆的脾气闻名，或许战斗力不高，但他们手中的S蛇口喷射器是货真价实的。

　　系统给的信息十分简略，只有一份任务，统一星系。

　　看起来真的好简单呢。

　　金牌员工从不抱怨，顾思拨好脉冲枪走上前。“凯尔。”报上姓名，两位谢丽族人互相看了一眼，从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咕噜噜的发音。语言不通。准备好的脉冲枪发挥了作用，顾思放倒两名矮小的生物，同时缴获两杆S蛇口喷射器，开局不错？

　　脉冲武器不会讲血液溅得到处都是，踩过干扁的尸体，顾思走进蒙古包。外面看只有半人高，内里却另有乾坤，地面经过深挖后足以让顾思保持直立状态。简陋的屋内正中央竖立着一台光脑，顾思走上前。

　　“启动。”这是无数星际世界光脑的通用开机语。顾思以实际经验担保，十次有九次都能成功。

　　闪烁的电子光芒迅速将蒙古包填充，一道人声同时在顾思耳畔响起：“你通过了测试。”

　　顾思冷静询问：“凯尔？”开放性的任务内，宿主会伴随在任务者左右，监督任务的实施并提供任务相关信息，这也是系统根本不给任何提示的原因。有些宿主喜欢测试任务者的能力，故意在开局设置点小考验。

　　简单的交流后，顾思也算把握到了现状。

　　不出意外，就是个星际战场。

　　几方混战自不必说，名为凯尔的宿主转为AI形式，方便又快捷地绑定在顾思的手腕上。放在《天眼》的世界，几乎和严定云的随身老爷爷金手指是同一级别的存在。

　　“更新状态，当前的首要任务。”凯尔平淡无奇的声音响起。

　　顾思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腕。这个宿主，真的是个人类吗？说话方式也太……AI了。

　　“总而言之，先从兹卡尔混乱场逃出去吧。”确保生命才是首要前提。

　　“同意。”

　　兹卡尔混乱战场，耀星事件后整个星系最混乱、无序的修罗场。战火永远笼罩在该星域的上方，无数的势力在此地产生、重组又分崩离析。凯尔是个尽职尽责的本地导游，会对任何顾思的问题给出解答，比随身小精灵还能干。

　　为什么这么能干一个人会独自流落到混乱战场最危险的地方，甚至不得不和系统做交易来找外援呢？

　　“我被背叛了。”凯尔诚实的回答。

　　顾思坐在临时基地擦拭新到手的K型激光□□，手顿了顿，“背叛？”有故事，等于有八卦，等于战火纷飞爱情史诗，等于消磨时光的绝佳材料。“请详细说明。”

　　凯尔的声音仍旧毫无浮动，仿佛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曾经参与并领导了柯林斯叛乱。”

　　挺能干的嘛，宿主。就这两天的逃亡经历来看，柯林斯帝国的势力哪怕在经过那场骇人听闻的叛乱之后，仍然遍布大半个星系，是股超强的势力。如果宿主没撒谎的话，他曾经的地位相当的高。那又是怎么沦落到单枪匹马连命都保不住的境地的。

　　“我不会与人交往。”凯尔直直给出顾思内心问题的答案。顾思一愣，随机回想起这两天的AI对话，好像有点明悟。凯尔继续说道：“我的副将，前柯林斯帝国的三王子埃布尔·柯林斯在最后关头背叛了我，将我手下的势力全部打散、消灭。”

　　……

　　等等，宿主先生？你不是在柯林斯搞叛乱吗？为什么柯林斯帝国的三王子会成你的副将。你就没考虑过对方是卧底的事吗？

　　“我仍有约定需要遵守，因此不能死。根据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会帮助我统一整个星系。交易确认？”

　　顾思噎住，“确认。”宿主确实是个AI的事，很确认。

　　凯尔的一根筋和固执的脑回路，顾思在短短的两天深有体会。也十分迅速地理解了什么叫“不会与人交往”。实在太节能主义了，除必要的交流外绝不提个人的事，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感觉不到人类的气息。

　　“凯尔，人类的幸福感有百分之八十都来自废话，你知道吗？”在开枪搞定边境守卫的间隙，顾思突然开口说道。

　　大约两秒钟后，声音自手腕传来，“无用情报，已删除。”

　　你他妈是个人类，删除你妹，还真当自己是AI了？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绝佳的职业素养让顾思忍住了所有的吐槽，奇葩宿主而已，又不是没见过。至少比话唠又喜欢提供些毫无营养建议的家伙要好得多。

　　凯尔的身体素质不弱，顾思很快就重新适应了战场的节奏。考虑到还有针对马上要结束假期的复健任务，近身格斗、枪术与战场分析的内容顾思也都做了复习。而今天，也终于闯过边境线，即将进入格兰特合众国的境内。

　　星系的各种势力纠缠在一起，复杂又多变。目前整个星系是一方独大，众星拱月的模式。独大的那一方自然是柯林斯帝国。根据顾思打探的消息，在叛乱平息后，那个背叛者，柯林斯帝国的三王子已经成功登上王位，正在巩固统治。新王登基，局势不算明朗，但似乎新王很有手腕，平息态势只是时间问题。顾思估计，那边应该会遇到一个同行。

　　毕竟是个对抗任务。

　　二人现在逃往的格兰特合众国是鲜少能在柯林斯帝国的威压下存在的国家之一。

　　“你在这儿有什么过往的旧部吗？”顾思不抱任何希望地询问。

　　“没有。”

　　果然。那你之前那么大的反派军都被送到哪去了。

　　“底斯特大监狱。”凯尔倒是有问必答。顾思飞快记下名字，虽然对改变现状毫无用处，但未来的计划里总能派上用场。

　　C3区域是林特城唯一的繁华街，你能在这儿找到任何星际旅行必须的物品，只要有足够的“货币”。同样，这里也有不少来来往往的冒险团和盗贼，成群结队。作为东山再起的地方再合适不过。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经历了一系列□□烧，划掉，符合区域法的资本积累后，顾思总算从酒馆中套出了有用的消息。

　　“西里公国的第一公爵在悬赏你，凯尔，听消息是想重新和你联系。对这个公爵有印象吗？”凯尔给出否定的答案，“我的势力从未深入过格兰特合众国，但不排除旧部前来寻找的可能。”

　　就算是陷阱，也得去看看才知道。顾思混进送矿的队伍，平稳地进入到公爵的堡垒。储藏矿石的仓库离主城有一段距离，正在顾思思索什么身份比较容易进入内城时，手腕忽然传来一阵短促的震动。

　　真少见，凯尔从不在任务时打扰他，这还是第一次。顾思压低矿帽抬头，前方传来一阵喧嚣。不一会儿，沉重的铅门缓慢升起，稳定恒星的光束穿透飞扬的灰尘，洒在来人的背上，拉出长长的斜影。

　　“是公爵大人的贵客。”送矿的队长压低声音迅速提醒周围人，“快低头。”

　　身形匀称，从走路姿势来看受过良好的训练。眼神平和，不具备侵略性，反而能让人想起最温柔的毛绒毯。但仍旧很危险，致命的危险，来自顾思也说不出的地方。两种气质杂糅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矛盾又极富吸引力。

　　“是维克。”凯尔用系统频道交流道，“我的救命恩人。”

　　……宿主先生，打个商量，救命恩人这种类型的情报，下次能不能早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