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六章 强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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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荼蘼尽处因缘会地狱幽灵彼岸生（五）
这两个月宫中因七格格之病，太医和奴才们忙得团团转；朝堂上的大臣们也不曾闲着，关于噶尔丹的奏折似雪片飞来。
康熙三十五年二月，皇上不顾众大臣的反对，下诏亲征噶尔丹。
有人曾就此而在私底下埋怨，说是女子祸国，挑起战乱。您道那女子是谁？当然是那位正当红、被皇上宠上了天的郭络罗家格格冰雅。
冰雅格格真有那么大能耐？
其实非也！皇上又岂会为了一个小女子在畅春园的一席话而决定开战？无非是想别人替他说出他心里的想法，堵一堵那些大臣们的嘴。有人肚子里清楚的很，只是嘴上不说，代表人物就是张英。造谣生事者仍不罢休，把皇上决定亲征，也归结为是格格冰雅的缘故，称皇上带她去军营，定是听了什么妖言。
事实上，康熙早就决定了亲征，一早便点了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和大将军伯费扬古，分别领兵东路大军和西路大军；而一直迟迟未定中路大军的领兵人选。简亲王于康熙三十四年十二月曾请旨，愿领兵中路军，而康熙却下旨令其效力于西路大军。二月初，康熙命大将军伯费扬古领西路大军自京城出发赴归化城，限他四月下旬到达土喇（la）河[1]，与中路大军在土喇会合。
二月中旬，康熙谕礼部和兵部，是以噶尔丹博硕克图汗为大奸大恶之人，悖天虐众，违蔑誓言，荒裔狡寇，肆逞凶顽，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并将其视为开国以来最危险的敌人，势必诛之。何以如此？若是不将其歼灭，蒙古势必会被从大清朝分割出去，而其它的民族会跟风，群起效尤；届时，大清必难以统御中外，休养民生。
二月底，康熙帝遣官告祭天地、宗庙和社稷。随后，三路大军陆续从各地出发。二月三十，康熙亲自率领中路军起行西征。
近日来，受了朝堂上局势危急的感染，宫中也是一片森然，人人自危。而冰雅却如同只耗子般躲着某人，倒和那宫里宫外的氛围不谋而合。
前头提到，冰雅曾和她阿玛约好，一同去拜祭她家玛法安亲王岳乐。转眼已是二月二十四日，冰雅拜祭好后，告别了她阿玛，正协香墨乘坐着马车回程。
“豆子慢点！”香墨见格格抚着胸口像是难受得要吐的样子，掀了帘子，对前面的车夫说到。
冰雅蹙着眉，顺了顺气，这马车突然越赶越快，且颠得离谱。在心里碎碎念，还是现代好呀！车子是又快又稳的，这马车简直要人命嘛！在现代从不晕车的她，在这里也难免要觉得头晕恶心。
车夫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反而越赶越急，像是逃难的。若是被人瞧见，怕是以为那车厢里的小姐是逃婚或是与人私奔的。
香墨觉着不对劲，又掀开帘子，大声嚷道：“豆子！”
马车的缰绳被骤然收住，香墨被弹回了车厢。待重新爬起再次掀开帘子，眼前却出现七八个持刀的蒙面人。
“香墨？”冰雅见香墨僵在那里，询问道。
为首的蒙面人朝香墨挥舞着长刀，朗声道：“车里的人还是自各儿乖乖滚出来吧！省得大爷们亲自动手！”
强盗？冰雅的第一反应便是遇到了劫匪，一边磨磨蹭蹭地下车，一边盘算着电视里碰到这样的情节都是怎么发展的，自己该怎么办好？
“磨蹭什么？！快点！”先头开口的边上一位略瘦的蒙面人开始不耐烦道。
“你们想要什么？”冰雅的一只手背在身后，用指甲强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
见她如此镇静，瘦子嘲笑道：“小丫头倒挺镇定的嘛！不愧是宫……”
“别废话！”为首的蒙面人瞪了他一眼，打断他。
那瘦子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
“要你命！”忽然间那首领已把刀驾在了冰雅的脖子上。
“他出了多少钱？我给你三倍如何？”看样子不单单是盗匪？冰雅一面计算着自己的身价，一面思考着不知道阿玛家到底有多少家当可以给自己折腾。“一万两？我给你一万两，你放了我，怎么样？”
那人的眼中一抹惊奇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一万两？你当真拿得出一万两？”那瘦子急急地脱口而出。
“呸！”另一蒙面人唾了一口，愤然道：“这些钱我才不稀罕！你们这些鞑虏，强占我们国土，这些钱还不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我虽然识字不多，但也知道盗亦有道！”
“哦？花钱雇你杀我之人倒是个汉人？”刀驾在脖子处，凉冰冰的，使她异常的清醒。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急中生智呢？她还在套那几个人的话，看是否能知道到底是谁想杀她呢？！她此时可不相信这一刀砍下去，自己就真的能穿回去。这种概率简直比螃蟹吃□□都低。
那首领朝她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爽快，皇上连年征战，即使国库里的钱怕也没个几十亿两！”
没钱？电视里不是动不动就几十万两银子的吗？自己已经往低里说了啊！难道汇率不对？脑中忽然浮现上回茶楼那顿只用几百文钱，自己好象真的用错汇率了。
“你们还在罗嗦什么，还不快动手？”豆子突然高声催促道。
香墨朝他厉声斥责道：“豆子！”
豆子不看香墨，单是对冰雅拱了拱手，说道：“格格莫要怪豆子，豆子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她早该想到的，之前是小豆子飞车带她们来了这处林子，接着又遇到了这群凶神恶煞的亡命之徒。算她认栽！早知道有今天，就带些侍卫出来，太相信史书了，是谁说她最后会是被雍正挫骨扬灰的？不知胤禩是否能因此而躲过命定之灾？！
冰雅见无力挽回，便对身边之人央求道：“我有个请求，你们的目标是我，就请放了我婢女！为了活命，我向你们保证，她不会透露出你们。”她闭上眼，把心一横，“动手吧！”
“格格！”香墨带着哭声喊道。
“格格爽快！小人佩服，自当给格格一个痛快！”那首领点点头，对她报以一个钦佩的眼光，手起刀落。
脖劲处掠过一丝沁凉，只听“哐啷”一声，像是兵器落地的声音。她死了吗？冰雅犹疑着睁开一只眼，发现周围已经严阵以待。那七八个蒙面人正围住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而之前那把驾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正横尸远处，碎成两半；那位持刀的首领正捂住手腕，盯着突然冒出来的人。
侠客？嘿，没想到穿越到古代，今天不仅遇到要自己命的，还遇到英雄救美。可惜啊，那男子老了点，都可以当自己这身体的爸爸了。冰雅意料之外的获救使她松了口气，脑海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那些人开始打斗起来，中年男子以一敌八，出手却是极快。疾如风，快如电，绝如霜，剑扫到之处，必定封喉。须臾，地上已横下两、三具尸体。
香墨乘乱向格格走去，眼前晃过一到耀眼的光芒，她飞身扑了过去，抱住格格。
冰雅正看着现场直播的武侠剧，身子被人一抱，惊了下。回头见香墨皱着眉，朝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小豆子猝然应声倒地，就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处。他手中握着那落在地上的半把刀，刀上血迹斑斑。
林中又窜出一伙黑衣人，围攻剩余的几个蒙面人。
冰雅小心翼翼地抱着香墨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从没想过有人竟然可以对她以死相救。她不过是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也并非是她真实的主子呀！何以值得她舍命相救呢？
中年侠士三步并做两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迅速封了香墨的穴道。又对冰雅说道：“没事的，等会找个大夫上点药就会好的。”
冰雅抬起头，发现打斗已结束。“谢谢！”对他额了额首，也不敢乱动，怕触碰到或是拉伤香墨的伤口。
侠士看了看她额头，对她说道：“小姐可否借手一看？”
冰雅自个儿在现代时就略通命理，一般不太喜欢给人看自己的手相。但开口的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也不好拒绝。见他没有恶意，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那人匆匆地瞟了一眼她的掌心，说道：“可否告知小姐的生辰？”
“你！”香墨竭力支撑起身子，愤慨地吐了个字出来。
冰雅低头看了香墨一眼，示意她没事。刚要开口，她张了张嘴，却没吐出半个字，复又看向香墨，道：“香墨，你告诉他吧？”
香墨并未多疑，略微不悦道：“甲子年庚午月丁卯日……”
冰雅暗暗记下，想改日自个儿合计合计自己的命，没想到香墨却并未说出时辰。讶异地看了看香墨。
那人却似了然于心，拱手抱拳笑道：“小姐，后会有期！”
冰雅点点头，道：“好！多谢恩公相救！还请恩公留下姓名，它日寻得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侠士朗声大笑，站起身，飘然而去。“机缘到时，你我自会再相见。”
为首的黑衣人，待侠士离去后，走上前。在距离冰雅几步之遥处，下跪道：“格格受惊了，奴才等保护不周！”
“你们是？”冰雅想自己并未带侍卫，不知来人是谁。虽看上去是友非敌，但经历了刚才的一场风波，也多少学会了些谨慎。
“奴才等是大内的侍卫，奉命沿途保护格格！”来人说着，取出身上的腰牌。正要收回腰牌，却被格格示意他递给她。
冰雅接过腰牌，掰了掰，又送到嘴边，正要咬下去。
“格格！”那侍卫脸上直蹦汗珠子，手悬在半空中。
见他那么紧张那块腰牌，冰雅也不想为难他，只掂了掂分量，问道：“既是沿途保护，何以会这么迟才赶到？”
“格格恕罪！奴才等本确是沿途保护。格格自路边的小茶馆歇脚出来后，奴才们本想着保持一段距离，没想到格格的马车跑得飞快，就这样……跑丢了，且并未沿着既定的回程路线。”侍卫正儿八经地说着，末了脸上有点微红。
冰雅并未继续责问。她把香墨交给侍卫，并在他们的陪同下，踏上返程之路。
事情并未就此了结。天黑后的客栈中，冰雅正要歇息，门却被撞开了。之前那个侍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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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 土喇（la）河，又作土拉河，或土剌河。（大家今后若是有机会接触到相关文献资料，特摘出此词，以便阅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六章 强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