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北雪撒盐南飞絮

12、第十二章

　　十月一日，到这一天就标志温柔出院已经有一个月了。乘温柔陪继父出门，妈，大姐，二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等我到客厅倒水喝的时候，大姐首先向我开火，追问我是不是喜欢温柔。我没想到这个问题这么快被提到台面，我一直以为姐姐们还看不出端倪，也曾为如何向她们讲明情况而苦恼，现在她们既然主动问起，我心头便松了口气。怀着几分喜悦和些微不安，我照实回答。姐和妈一时无语，互相交换眼神，看得出来，她们颇为不满。她们提出各种理由反对，其实最根本的理由就一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你们有舅舅和外甥女的名份。何况我们现在跟她母亲以姐妹相称，是平辈，你要真取了她，这辈份怎么排？再说传出去多难听，叫我们在亲戚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如果是三四个月前，这话一定会让我愁肠百结，裹足不前；然经历一番磨难之后，我充分意识到以前遭受的种种痛苦全是源于自身的懦弱和对世俗观念的屈服，如果不想失去温柔，不想一辈子做她的舅舅，我就不能有半点犹豫。于是，我意志坚定，正大光明的看着姐姐和妈：“有什么抬不起头的？我如果娶了不三不四的女人，那时一家子才是真的抬不起头来！”

　　我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吴媚，姐姐和妈却一下子就联想到她，大家便陷入沉默。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发言的妈，藉此率先表明态度：“依我看，温柔乖巧，能干，识大体，一般好人家的姑娘根本没法和她比。至于结婚后的辈份，各叫各的，有什么难呢？你们左嫌人家，右嫌人家，只怕人家还未必看得起你们的弟弟。”

　　知子莫如母，妈的话一说就说到我的心坎上。看着妈，我心头百感交织：以前是我小看了她，她的心胸远比她的儿女宽大。见妈和我态度一般坚决，大姐二姐面面相觑。她们其实也挑不出温柔在其他方面还有什么不足，事已至此，便也只好同意。到了后来，她们亲眼看到妈的担心成为现实，见温柔待我的态度平平淡淡，不比对她们亲热多少；又还不少熟人老朋友热心的登门为温柔介绍对象，于是便心慌起来。她们不但催我要对温柔殷切些，还主动巴结温柔，斤在她面前鼓吹我的优点。温柔的外公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倒没在大家面前表态，只是私下里对妈说，他看温柔的，“反正这丫头从小就有主见，她看谁好，我都没意见”。至于温柔的父母，据温柔弟弟（在温柔住院其间，我是不惜血本的和他建立起牢靠的兄弟情谊）收集的情报来看，有利的都在我这一面。据说二老对我颇有好感，我上一次去宜州时毕恭毕敬的态度给他们留下了极为美好的印象，当时他们就在私下里叹息：可惜成了一家人，不然和温柔倒是一对。我听了这些话，欣喜莫名，精神抖擞。不过凡事不可高兴过头，二老和外公的心态没啥两样，可真正的决定权都不在他们手里。

　　现在的情形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的幸福全操纵在温柔这小妮子的手中。我很后悔自己没在她病得糊涂时向她求婚（不过现在看来，幸亏当时没那么做；要真那么做的话，我准要吃闭门羹），现在她病好了，头脑冷静，又和从前一样理智聪明，便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在她一如既往的坦诚，她实话实说，承认她的病跟我有些关系，但她对我的感情还远远谈不上爱，至多是比起点好一点；不过，她已能对我另眼相看，重新评估。这话我信，温柔向来敢爱敢恨，绝不是扭昵作态的人，她若是爱谁，有一分便是一分，既不夸大，也不会遮遮掩掩。由此，我在失望里还是得到一丝安慰：我的前方固然还有迷雾遮蔽，但是阳光总会扯破它们，照射出来的。雪莱不是说过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信这话。九月里，我刚满二十三岁，凭什么要对未来失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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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完了！回复HH朋友，关于罗萱的后续交代，在第七章这里：“温柔嘴角浮起古怪的笑容，她靠近两步，低声道：‘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罗萱的男朋友曾经是她的学生。人家可比你有出息多了，才大三，就跟大企业签了合同，拿着你想都不敢想的工资。而且呀，人家只要站稳脚跟，就会把心上人接过去，你还有什么指望？还想占什么便宜？凭什么跟人家争？’”

　　然后，谢谢留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