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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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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止远进家门时一反常态的坐到沙发上,母亲看了会电视,终于不习惯的动了动,张口想打个招呼,似乎发现自己很久没和儿子说话了,问候卡在喉咙里,半天出不来。
左止遥刚从厨房出来,见了这阵式愣了一下,笑了笑“远远回来了。”左止远点了点头,见左止遥洗了葡萄放在果盘里伸手去拿。
“别吃这个了,不好吃。”左止遥忙道,又推了一盘干果到他面前。
左止远顿了顿,还是伸手摘了个葡萄。
刚放在嘴里是甜的,甜得仿佛溶了蜜在里面,可咬开后才发现葡萄的内里酸得很,酸得从口腔传出去能刺伤头脑。
确实不好吃。
左止远总是这么自负,明明人家已经告诉他不要这样做,这样做不会有好结果,可他还是做了,做了,并且后悔了。
忽然就有了泪意。
他静静的对在一旁密切关注着电视剧的母亲说“我想出国。”
母亲一愣,道“这事去跟你爸商量。”
左止远顿了一会儿,猛得起身踢翻了茶几,果盘和水杯“哗啦”砸到地上碎成一地狼籍。母亲受惊尖叫起来,姐姐无措的立在那里,左止远没有停,抓起沙发旁的落地灯朝电视砸去,几下的功夫,灯的主体和电视外壳都变了型,左止远还是没有挺,电视机闪起雪花,他想疯了一般砸着,左止遥劝也劝不住。
母亲尖叫着扑上来拉开他将他向大门推去“你给我滚!你这疯子!滚!”
“妈!”左止遥拦着母亲。
左止远浑身发抖“你叫我滚?因为我砸了你的电视?!我是你儿子还是电视是你儿子!”
“我没你这儿子!”母亲尖叫起来。
“我也没你着妈妈!”左止远冲过去狠狠的推着母亲的肩膀“你怎么不离婚呢!你怎么不和他离婚呢!你们呆在一起算什么!爸在外面都有女人了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你们都呆在这里干什么!你们怎么不都滚呢!”
“要滚也是你滚!”母亲扑过来狠狠的捶打着他“你算什么?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来跟我吼!我白养你了!”
左止远一把推开母亲,失控的大喊“我受够了!这是什么家!我受够了!”
“受够了就滚!没人留你!”
左止遥的声音带了哭呛,半扶半拦着母亲“妈你别这样啊。”
左止远疯狂的大喊一声,徒手砸碎了门口的玻璃屏风,两个女人又一声惊叫。
疼,真的疼,疼得身子都跟着晃了晃。左止遥扑过来紧张的抓起他的手“远远,远远,疼吗?不要怕,姐姐领你去医院!”
左止远的意识在疼痛中迷茫,他看见姐姐脸上的泪水,她很久没哭过了,可是很多年前自己是常听她哭的。那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母亲第一次发现父亲在外面有女人家里陷入了无边的争吵怒骂中时。
明明是没有感情的夫妻,为什么还要在一起,这样冷漠滞重的环境下,要孩子们如何过得下去?左止遥,你怎么这么懦弱,你不是已经有了工作吗?你还在这家里受这份罪干什么?
远远,远远,疼吗?不要怕,姐姐领你去医院!
很久以前姐姐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总是这么的。明明自己也不大,却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她有多累。可是这么累她为什么还不走。懦弱。你怎么这么懦弱。
“远远别哭,没事的,姐姐这就领你去医院。”左止遥哭得更凶,颤抖着拉紧左止远的手。
母亲猛的拉开左止遥,狠狠将左止远向门外推去“你滚!遥遥你别管他!他不是受不了吗!滚啊!”
“妈!”左止遥哭叫着。
左止远看着室内一片狼籍,这都是他造成的。他多想毁了这个家,可他做不到,因为这个家早就毁了。
再没有犹豫,他穿上鞋,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家门。
整只左手被划了几道深深的口子,伤可见骨,冒着黑红的血水,左止远一边踉跄的走着,一边盯着自己的手看,路上的行人纷纷避开,怕这个神态疯狂的年轻人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来。
受伤了。对,受伤了。
如果可以,就这么死了多好。可年轻的生命遇到再多的波折也是向往活着的。疼痛过后的麻木激起了心中无边的恐慌。
他想活,他不想死。可他要怎么活呢?看那血流个不停,怎么也止不住,他要怎么办。
终于跌坐在路边,左止远像断了线的木偶呆滞的看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近。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粗鲁的将他塞了进去。“喂,你家人朋友的联系电话是多少?”
他没有家人,他刚被赶出家门了。
他也没有朋友,他不需要那些虚伪愚蠢的人做伴。
“没人管你吗!”那人得不到回答,不耐烦道。
有人,有一个人,没有认为他不可救药,没有放弃对他的管束,心无城府的靠近了他,鼓励着他。
可那个人也有很久不理他了。
模糊的报了个电话号。
那是在心里默记了很多遍的。明明没有记电话号的习惯,还是在拿到后看了很多遍,理由连自己也不知道。
肖辰。别放弃我,别丢下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有你能帮我了。左止远想着,蜷缩在车里呜咽的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