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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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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们去了街道的派出所办身份证。
纪天凉几乎是有些怀念地看着这个地方,这里以前带给他很多不好的回忆,但是现在来看,心情却平和了很多。大概是决心离开这些人和事,所以对他们也不再牵挂,想起父亲所做的事,自己又有些黯然,那个父亲拿了自己儿子的遗产,却一分都不打算分他,反而叫伯父出来赶他出去。当年他还会安慰自己,父亲是去逃债,所以不带着自己,怕自己吃苦,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只让纪天凉觉得那个父亲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儿子!
“下一位!”办事处的人喊,帮忙排队的苏里连忙来叫纪天凉与纪永泽。
“干什么?”办事处的女孩子抬头看了他们一下,这么短的队伍居然还要找人排队,两个大男人就坐一边等,真是好派头!
“办身份证,”纪永泽拿出户口本说,“我堂弟,纪天凉。”
那个女孩子看了一眼纪天凉,很快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个少年一看就是既多金又英俊,简直就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神,那办事速度必须……慢一点,这样才会让他对自己有印象嘛!别的不说,多看一眼也是在养眼嘛。
她看起来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然后慢腾腾地去帮纪天凉办理。
纪天凉等在一边无所谓,倒是纪永泽有些着急,眼神不错地盯着那个办事员,把人家小姑娘看得一个大红脸,手脚都不利索了。
过了一会儿,这个办事员过来有些奇怪地说:“这是怎么回事,身份证丢了吗?”
纪天凉困惑:“没有,就是……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来办。”
办事员点了点头,但是随即又说,纪天凉的身份证不在我们这里办了,这本户口本是老的了,新的那本资料上显示,纪天凉这个人已经迁出了。
迁出了?迁出到是迁出了,但是……
办事员又仔细地看了看纪天凉,在心里发了一会儿花痴,但是依然保持严谨的工作态度:“还有,电脑里的照片好像跟你不太像哎,那个……而且身份证已经办过了,不是在我们这里办的,不好意思。”
纪天凉跟办事员要了照片看,办事员把电脑转过来,纪天凉看到了上面的身份证号已经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那个人的脸微微有点圆润,看起来就是那种家庭条件很好的孩子,看起来比自己还大上几岁。
他转头看向纪永泽,纪永泽也看着那张照片,喃喃地说:“还是他们快了一步……”
纪天凉皱了皱眉,又向办事员问了些情况,因为这个人早已迁出,从她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情况,只知道办纪天凉身份证的那个人,纪天凉自己一点也不认识。
他知道纪永泽肯定知道点什么,拽着纪永泽上了车,干脆在车子里质问堂兄:“到底怎么回事?那个照片里的人是谁?我身份证怎么成了别人的?”
纪永泽跺了跺脚,想在车里抽烟,但是又怕弄脏这辆车,颇为焦躁。纪天凉只好让苏里他们开车,送他们到了一家咖啡店,他们坐在露天的咖啡桌椅上,纪永泽迫不及待地开始抽烟。
苏里和司机不明所以,但是乐得纪天凉有事做,他们两就在另一边喝咖啡玩手机,难得有个清闲的下午,可惜陪伴在身边的是个汉纸,不是妹纸这件事情实在有点煞风景也没有办法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纪天凉有些不耐烦了。
纪永泽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搀和的,但是你救了朵儿,我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他们早了我们一步,把你的身份给拿走了!”
身份这种东西……是怎么拿走的?拿走他身份的那个人又是谁?纪天凉隐隐觉得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在前世被自己忽略了,但是他一直没有抓住重点在哪里。因为纪永泽似乎也不敢多说,纪天凉就有些烦躁,他一向很少抽烟,这会儿拿过纪永泽的烟盒,自己也抽了烟。
纪永泽忽然叹了口气说:“你现在混的不错,应该也有些门路……去把身份证的事办了吧。”
纪天凉皱眉:“你不能多说点吗?”
纪永泽掐灭了烟头:“手心手背都是肉,老爷子就不爱听我的,我也懒得跟他多说了……他跟我妈也差不多到头了,这些年我也看开了……”他说了几句,忽然看向纪天凉,“我们家对不住你,你身份证办好了,就跟我们家一刀两断吧,省的又被那两个老的拖住。”
纪永泽说了这些话,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纪天凉也没有留他,现在他心里一片乱糟糟的,也弄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去看朵儿也没有心情,于是放任纪永泽走了,他既然不想说,纪天凉也没办法逼他说出来,总不能严刑拷打吧?小时候,伯父不给饭吃,也是堂兄和伯母两个人偷偷地塞给他,被伯父看到了,还把堂兄打了好几顿,伯母偷着掉眼泪。纪天凉小时候真的也在那个家呆不下去了,才会偷跑出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要不真的是呆不下去了,又怎么会一个人到处流浪?
他烦躁地掐熄了烟,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烟草的味道让他的嘴有些发苦,他拿起咖啡喝了几口,不再说话。
冒用自己身份证的那个人是谁,还有纪永泽走之前说的那段话又是什么意思,他说“两个老的”,其中一个是伯父,那另一个肯定不是伯母了,伯母对自己还真的不错,那另一个人……他想到这里,腾地站了起来,没错,还有一个肯定是他父亲!
这就跟前世的事情对上了!在前世,外祖母的遗产根本没有过到他名下,没有律师也没有亲人来找他,他根本不知道遗产继承这件事情,他是后来在自杀前来看伯父的时候才知道的。遗产,尤其是海外遗产不是那么容易冒领的,虽然那枚戒指没有了,但是只要按照继承法律,他依然有合法继承权,根本不可能被父亲和伯父继承过去的!但是如果……他的身份也被冒认了呢?
如果去领遗产的那个人,拥有合法的纪天凉的身份,那有什么理由不能继承呢?他已经从伯父家偷偷跑走了,没有身份证,根本是这个社会上的黑户,谁来给他一份遗产?
想到这里,纪天凉就像在大夏天掉进了冰窟。听纪永泽的意思,伯父纪荣也是被挑唆的,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好了,还是临时起意?是父亲的授意吗?我不是他的儿子吗,他不是我的父亲吗!他的父亲就是真的要这么对付他吗,这么恨他吗!
苏里这头已经接到了叶澜安的电话,说家里的警报已经解除,让他马上带纪天凉回家。他转头看到纪天凉的时候,吓了一跳。
纪天凉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就像浑身的力气被抽掉了,连指尖都苍白地发抖,他的额头上冒着细细的汗珠,脸色苍白地像张纸。苏里吓了一跳,叫上司机就要带纪天凉去医院。
“回家吧,”纪天凉低声说,“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没事?苏里打死也不相信,他想是不是纪永泽说了什么话,可是说了什么样残忍的话,能让一个人这么的……绝望呢!
苏里最后还是把纪天凉送回了家,他不是生病,大概是被什么吓到了。一回到家,纪天凉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叫也不开门,叶澜安一脸凝重地把苏里叫过来,到厨房拿了一把刀放在手边,慢条斯理地坐在椅子上。
意思是你说话,说实话,不说实话,哼哼……看到我手边的刀了么?
苏里战战兢兢地看着叶澜安,指天发誓:“我什么也没有做,我就是跟在他旁边而已!”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跟叶澜安说了一遍,画廊没有出事,也就一笔带过了,重点就是说了跟纪永泽见面的事情。由于纪永泽跟纪天凉说悄悄话的时候,他不在场,所以只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情,最后加上自己的推断:“肯定跟那个叫纪永泽的人说的事情有关,纪少爷那么热心,一看到新闻就跑到医院去了,还救了他女儿,他却恩将仇报,把纪少爷折腾得……!”非常过分!
叶澜安皱了皱眉,不理会苏里天马行空的想象,忽然问:“你们下午去办了身份证?”
“是啊,可是没有办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苏里回答他,“然后他们就去喝咖啡,说的话好像不让我们听见,转过身来一看,纪少爷就那样了,纪永泽也走了。”
身份证?办个身份证能有多大的事?当然了,凉少爷要办身份证的话,肯定要拿户口本去派出所办,是因为拿不到纪荣家的户口本吗?
他又向苏里问到:“你说的……身份证办不出来,是不能办还是别的什么,你说清楚!”
苏里眨眨眼睛,我说的很清楚了,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办不出来,而且那个办事员还把电脑给他们看了,纪少爷和纪永泽一看,都不对劲了。”
叶澜安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在房间里快速走了好几个来回,忽然冷声道:“纪昌这个老家伙真够狠的,凉少爷也是他儿子,他就真的这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