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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2 ...

  •   32

      五天后,沦波舟到达青龙镇。
      众人与向氏兄弟依依惜别(尹千觞把乐无异拉去喝酒,但有百里屠苏看着,乐无异没有喝醉)之后,马不停蹄地乘坐馋鸡来到安陆,却发现欧阳少恭已经回青玉坛去了。
      欧阳少恭给众人留了一封信,信中道青玉坛接连两次掌门生变,门主弟子已散去大半,剩下一些淡泊名利、潜心丹药一途的弟子来寻他回去主持大局,他因念固门派之情便回去了,众人可去青玉坛寻他,还将如何到达青玉坛的方法十分详细地写了出来。
      方兰生看完欧阳少恭留下的信后十分诧异,打算立刻去寻欧阳少恭,被乐无异拦住。
      "既然少恭没事,不如我们在安陆休息一晚再走。"乐无异道,"之前在海上颠来颠去的,刚才又在馋鸡背上吹了点风,我有点不舒服……"乐无异说罢捂住头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
      方兰生撇了撇嘴:"切,你都是剑灵了还头疼……不过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累。"
      "那不是正好?"尹千觞乐道,他又可以去喝酒了。
      百里屠苏看出乐无异其实没什么不舒服,不过乐无异想要休息大概有他的道理,便由他去了。
      "苏苏想去桃花谷吗?"风晴雪问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左右无事,便同意要去了。
      "桃花谷?襄铃还没去过,襄铃也要去。"襄铃一听百里屠苏要去,连忙凑过来。
      "桃花谷?有酒吗?"尹千觞凑过来,"没酒有酿酒的草药什么的没有?"
      "你这臭酒鬼也想去?"方兰生难以置信地望着尹千觞。
      "为什么不能去?晴雪妹子和恩公都没说我不能去。"尹千觞看向百里屠苏,"恩公,我能去不?"
      百里屠苏点点头。
      "你们去就是了。馋鸡你可要把他们好好地送过去然后再好好地带回来啊。"乐无异把馋鸡交给百里屠苏,"记得早点回来。"
      馋鸡唧了一声表示自己记住了。百里屠苏也是个喂鸟狂人,馋鸡蛮喜欢跟他混。
      风晴雪又问红玉要不要去。红玉以广袖掩唇轻笑:"你们去吧,姐姐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方兰生本不想去,瞧见襄铃要去,纠结了一会儿也跟着走了。
      乐无异见众人乘馋鸡离开,拉着红玉在客栈后院的凉亭中坐下。眼下客栈住户不多,后院只有他们两人。
      "无异有话要说?"红玉道。
      "红玉姐,不瞒你说,我对欧阳少恭不太放心。"乐无异道,"屠苏跟我说了一点他在祖洲遇到的事……红玉姐你还记得屠苏以前说过的那个太子长琴吗?就是他梦见的那个弹琴的仙人。"
      红玉点头道:"那位仙人似乎是上古的一位神祇。难道百里公子遭遇与他有关?"
      乐无异点点头:"屠苏跟我说他的魂魄是人仙半魂,其中一半就是那个太子长琴的。"
      红玉大吃一惊,片刻后低声叹道:"百里公子的魂魄竟是如此……难怪命数逆天。"红玉定了定神后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屠苏还说了些太子长琴的事。"乐无异道,"他说太子长琴和悭臾--就是那条经常听他弹琴的水虺--两人本是朋友,太子长琴到天上做神仙去了,悭臾修炼成了龙……太子长琴因为捉拿悭臾不力导致天柱倾塌被贬下凡间,悭臾也被赤水女子献收为坐骑。再后来屠苏为什么会变成人仙半魂他没说,我猜屠苏大概也不知道。"
      "这些上古轶事,是百里公子自己说的?"红玉问。
      "对啊,屠苏说得还挺清楚。"乐无异回答,"我猜他可能遇到了悭臾……不过悭臾不让他说出来,所以屠苏没跟我说自己到底遇到的是谁。"
      红玉轻笑道:"无异聪敏,难怪能与百里公子心神相通。"
      乐无异被红玉调侃,脸上有些发红:"红玉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有正事要说的。"
      红玉摆摆手:"请讲。"
      "我觉得欧阳少恭对屠苏有所图谋。"乐无异直截了当地道。
      "我有同感。"红玉道,"若说性命,欧阳少恭一路上有不少机会可以得手,他都无动于衷,对焚寂亦然。可要说无所图,他性情并非表现出来的那般温润,心机又深,眼下又回了青玉坛,我总不太放心。"
      "红玉姐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乐无异道,"现在想想,当日欧阳少恭在翻云寨喂还魂丹给那个死人吃,而屠苏又想要复活他娘亲……等等,这实在太巧了!"
      "还魂丹?"红玉疑惑道,乐无异便将两人在翻云寨中救出琴川诸人一事说与红玉。
      红玉听罢后面色凝重:"如此说来欧阳少恭是布局已久。但此前百里公子一直待在天墉城,他又如何知道百里公子之事?"
      "屠苏是因为同门猝死才被迫下山的。"乐无异道,"猝死……药物可以做到这一点……会不会是欧阳少恭杀了屠苏的师弟?欧阳少恭是青玉坛长老,就算青玉坛人丁再不旺,也不至于丹药炼的好就能当长老吧?"
      "如此说来,这欧阳少恭竟是针对公子布下一个局。"红玉面色冷厉,"只怕那玉衡碎片四散未必如他所言是雷严所做,倘若如此,欧阳少恭此人恐怕所谋甚大……他诱使百里公子出海寻找仙芝又是为何?"
      乐无异托着下巴思索许久,摇了摇头:"想不出来,真是急死我了……等等,"乐无异忽然脸色大变,"他有没有可能在打屠苏魂魄的主意?"
      红玉正在思索欧阳少恭将会用玉衡做些什么,听乐无异之言后不由一愣:"魂魄……玉衡……欧阳少恭到底想要做什么……对方深藏不露,我们暂时还是静观其变为上。无异可有向百里公子提个醒?"
      "我跟屠苏说过了。"乐无异一提这个就泄气,"可屠苏说他想要相信欧阳少恭……他到底对那个笑面虎似的家伙哪儿来那么大的信心啊!"
      红玉摇头道:"百里公子涉世未深,欧阳少恭迄今为止也未在我们面前直接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而欧阳少恭素来温和待人,无人觉他不好,百里公子不查也在情理之中。"
      乐无异叹了口气。
      红玉道:"今日你我之言还需慎重对待,明日去往青玉坛,再见机行事吧。"
      "也只有这样了。"乐无异闷闷地道。
      百里屠苏与众人在桃花谷玩了许久,始终惦记着乐无异。其他人见百里屠苏游兴不浓,便纷纷说要回去,一行人又坐馋鸡回到安陆。百里屠苏喂饱馋鸡,忙不掷地去找乐无异。
      此时乐无异已与红玉谈完,正在客房里捣鼓偃甲。
      听得百里屠苏进来,乐无异抬眼对他一笑:"你回来啦,玩得好吗?"
      "你不舒服,为何不休息?"百里屠苏明知故问。
      "休息过了,再睡下去晚上就睡不着了。"乐无异回答,"你们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百里屠苏摇摇头,在一旁凳子上坐下,看着乐无异那双灵巧的手摆弄偃甲,又看到乐无异的脖颈、下颌、双唇、直挺的鼻梁、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渐渐有些出神。
      乐无异专心摆弄偃甲,无意中瞥见百里屠苏正目不转睛地凝视自己,脸上不由一红。
      "那个,屠苏你可是肚子饿了?"乐无异放下偃甲没话找话,"要不要去吃点什么?"
      此时百里屠苏正盯着乐无异的唇瓣想入非非,忽然听到乐无异对自己说话,立刻回神,不大自在地点了点头,面颊微微有些红。
      既然说了要吃饭,两人便不好再装下去,揣着各自的心思下楼吃饭。饭毕,百里屠苏又去看乐无异做偃甲,乐无异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忙把百里屠苏打发了,这才能够安下心来调整偃甲。
      第二日众人坐馋鸡来到青玉坛寻欧阳少恭。青玉坛位于衡山之巅,在一处洞天之内,坛中山清水秀,芳草鲜美,灵气清灵,颇有仙家出尘之意。
      众人入得青玉坛,没走几步便有一名弟子来迎众人。方兰生本还担心见不到欧阳少恭,没想到那弟子竟将几人直接带到了欧阳少恭面前。
      欧阳少恭仍是一身广袖长袍,模样与神态都无异样,似乎在青玉坛日子过得不错。
      见他无事,百里屠苏总算松了口气。
      欧阳少恭道:"在下匆匆回来此处,倒叫你们担忧了。雷严过世后,门派里散去一些急功近利的弟子,如今愿意留下的人,皆为性喜平和,只求静静修习金丹之术,近日亦有些刚刚入门的人,实为可喜之象。在下也是回来后方才得知,雷严倒行逆施,以玉横祸害他人,已引得其他几个修仙门派注意,好在前些日子在下携弟子去各派登门拜访,说清了前因后果。也幸而当初诸位施以援手,及时阻止,不然青玉坛两百年前遭诸派围攻的惨剧或许又将重现。"
      这一番交代滴水不漏,乐无异与红玉悄悄对视一眼,红玉极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乐无异莫要多说,还按两人前一天的安排,静观其变。
      百里屠苏将仙芝交予欧阳少恭,欧阳少恭道炼丹需要的时间比较长,邀众人在青玉坛中休息,众人便在坛中住下。百里屠苏本觉自己拿到丹药之后众人便没有继续一起走下去的理由,可除了已经说好的乐无异,其他人竟然都找了各自的理由要继续陪着他去,令百里屠苏心中感动不已。
      这青玉坛分上下两层,上层永夜,下层永昼,从高处俯瞰下来便似一个太极图。坛中弟子也如欧阳少恭说得那般十分好说话,乐无异与不少弟子交谈过,都没问出什么。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乐无异皱眉,却不敢与红玉讨论。此处是青玉坛的地盘,难保自己说什么不会被欧阳少恭听了去。
      百里屠苏不知道乐无异心中这些弯弯绕绕。在乐无异睡不着与下层与青玉坛弟子套近乎的时候,他在上层听欧阳少恭弹琴。
      百里屠苏并非有意来寻欧阳少恭,只是因为丹药一事想到死去的族人难以安眠,隐约听得琴声便循声而来。欧阳少恭发觉百里屠苏过来,便邀对方听一会儿琴。
      欧阳少恭弹的曲子,正是百里屠苏常在梦中听太子长琴弹的那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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