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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酒楼易主 ...


  •   开封府这几日算是迎来了难得的忙碌,不为别的,便是为了“皇宫有贼”这四个字。倒并不是抓这贼人伤了开封府多大脑筋,况且说实话,除了没头没脑的两张字条,一个连脸都没露的白衣女人,众人连这贼人来皇宫偷什么都不晓得,遑论这人是否还在宫中了。

      只是圣上既然下了命令要抓到贼人,这贼人若是抓不到,即使他不偷不抢,一众侍卫脖子上的脑袋,脑袋上的帽子总之是大大的不稳。因此侍卫们无不摆出一副衷心护主的英勇,怕不是要将皇宫里的地头一寸寸的翻了个个过来,只可惜连白衣女子的影子都没摸着。

      宫里既然没有,侍卫副统领李子言自然而然将目光放到了开封城内,自此之后,开封城的一众小商小贩,惯偷惯犯算是彻底遭了秧。一群侍卫如狼似虎地出没在开封城的大街小巷,小偷强盗确实抓了不少,只是这一拨大蒜里拔葱苗的活,自然落到了开封府手里。

      如今这阵仗搞到这般地步,包拯也颇感头痛,若说侍卫此举毫无用处,开封城内的犯罪率倒确实是下降了许多,夜不闭户不敢说,至少城中那些不务正业的闲散人士老实了不少,连城里聚众赌博,斗嘴打架的都少见了。

      只不过这一番搜查对于找到那白衣女子,包拯倒觉得有必要和李子言谈一谈了。

      **********************************************************************************

      开封城中略显与往日不同的这几日里,马行街太白居酒楼也发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开封城住了半辈子的太白居的老掌柜,忽然把酒楼转手给了一个年轻人,收拾行李回苏州老家了。

      偌大的城里每日人来人往,几乎没人发现这老酒楼悄无声息地换了主人,些许老顾客问起时,也只得知,这位年轻的新掌柜姓木。就像老掌柜走的悄无声息一样,这位木掌柜来得也同样悄无声息。不变的酒水菜色,不变的伙计账房,不变的桌椅客房……除了几个老顾客有些怀念那个永远和气带笑的胖掌柜,以及他偶尔下厨亲手整治的竹笋炒肉以外,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开封城格外容易忘记一个人,同样的,开封城也同样格外容易接受一个人。

      至少对于太白居酒楼的伙计豆子来说,是这样的。

      尤其这位木掌柜还是位美貌的姑娘的时候。

      豆子头一次见木掌柜,是在半月前的一个大清早,天刚蒙蒙亮,空气里有秋天特有的微凉的水雾。

      透过这蒙蒙的水雾,豆子看向老掌柜,和漫不经心地站在老掌柜身边的年轻姑娘。不光是他,今儿一大早,老掌柜就把酒楼里的伙计账房,厨子跑堂统统叫到了后院里,跟他们交代新掌柜上任后的诸般事宜。

      按老掌柜的话说,这位俏生生立在边上的木姑娘,是他苏州老家的远方亲戚,论起辈分来,木姑娘还是该当叫他表叔叔的,这回来京城里投靠他,赶巧家里生了些事需要他回去处理,便索性让木姑娘接手酒楼便了。

      不过豆子却是打心眼里不这么想,一来这位木姑娘看老掌柜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在看表叔叔,二来,这两人要真是血亲,这木姑娘的瓜子脸,柳叶眉,还有她那含了两汪水似的一剪双瞳,咋就没在老掌柜身上看到半分影子呢?

      但是,人们对相貌顺眼的人总是接受得更快,更何况老掌柜都交代了,木姑娘还是自家人,这么一来,一众伙计账房对这变更均无异议,厨子胖李还拍着胸脯保证,今后酒楼的饭菜只会花样更新,更好吃。

      豆子胖李几人的离别感伤,只在看着老掌柜的马车消失在路尽头时达到了顶峰,而在老掌柜离开之后,一切似乎就又恢复了原样,酒水茶点,客人乞儿……日子和以往一样,过得平平淡淡,相安无事。这位木掌柜的存在,就像是那天清早空气里的水雾,朦朦胧胧,有时候,豆子甚至会恍惚地觉得,木掌柜似乎一直以来就是他们的掌柜,从未变过。

      至少,在头几天是这样的。

      但是后来,豆子慢慢觉得,这位木掌柜,其实妥妥当当的是个怪人。

      她有时候会把房门一关,整天不露面,但有一次打烊之后,豆子发誓他看到木掌柜从大门走了进来,至于她是怎么打开那扇上了锁大门的,他豆子可想不出来。

      再比如,她有时候会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边坐下,点几道小菜,一壶好酒,一坐就是一整天,他过去续茶的时候,她要么是自个儿发呆出神,要么就突然开口告诉他胖李的哪道菜还不够火候,或是盐放多了或是醋倒少了,让他给胖李去传个话。只不过这样的情况并不多见,所以每次木掌柜一开口往往都会吓豆子一跳。

      关于木掌柜是不是真的会烧菜,让他传的那几句话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有点本事,豆子一直不大晓得,直到有一次,胖李得了伤寒回家养病,木掌柜瞄了瞄豆子和其他两个跑堂,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账房,末了围裙一围自己钻进了厨房。

      七月一直是酒楼的淡季,但那几天太白居酒楼的客人,几乎翻了一番。

      …………

      在豆子眼里,木掌柜妥妥当当是个怪人,只不过,木掌柜更怪的一面,豆子还没有看到过。

      因为,这位木掌柜,当然就是木藜。

      自打从皇宫出来,木藜就知道,事情被她这么一闹大,要是还想在城里呆下去,就得重新找个合适的安身之所了。

      在开封城还有些事情未了,木藜自然是要留下的。至于何处安身,木藜曾考虑过在当铺、布坊、赌场里当个伙计,也考虑过混进将军府里做个丫头。只不过这些想法,在她看到太白居酒楼的金字招牌时,就全盘被她抛到了脑后,要说这个城里最能看到有趣事情的地方,可不正是酒楼?酒楼里能不受约束又最不会引起人们注意的,可不正是酒楼的掌柜?以她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想法比得上去当酒楼的掌柜更绝妙的?

      能想到这个妙点子的人,当浮一大白。

      于是木藜心情很是愉悦地走进太白居酒楼,点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一边自斟自酌,一边就已经盘算起了当掌柜的大计。

      三天之后,木藜如愿以偿地成了太白居酒楼的木掌柜。

      在这三天里,木藜知道了太白居酒楼的老掌柜平日里为人和气,只是比较爱财小气,时常因为跑堂上菜晚了,或是打杂洒扫不干净就克扣他们的月钱,除此之外,就是这位老掌柜还有经年的老风湿,一到阴雨天就发作,搞得他苦不堪言。

      这两条消息让木藜很欣慰,在她眼里,世上最容易解决的事情,就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手里从不缺钱,而且从不觉得把这些钱锁在柜子里还能生出更多的钱来。何况退一步讲,即便真能生钱,木藜只怕也只会对那柜子更有兴趣一些。钱这东西,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心里有了定义。

      那是一切麻烦的源头。

      于是三天之后,老掌柜带着足以让他放弃酒楼的银子,以及能够治疗他多年风湿的珍贵药方,赶着马车回到了他的苏州老家。

      而木藜,则开始了她酒楼木掌柜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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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木藜忙着体验酒楼掌柜的这几日里,开封府总算是和禁宫侍卫们达成了一致,随着王统领“伤愈”归队,侍卫们对于寻找擅闯禁宫的白衣女子这个任务似乎已经陷入了一种不知所措的厌烦和茫然。只是如果就此收手,人没抓着,又无法交差,不能不让这群平时习惯了喝酒赌博的侍卫们大伤脑筋,尤其伤透了侍卫统领王孔林的那颗大脑袋。

      所以当展昭告知他暂缓搜寻城内,暂时静观其变时,王孔林简直是感激涕零了,尤其是让他感动的是,这命令还是圣上金口许了的。实话说来,抓不抓住贼诚然不是很重要,毕竟皇宫里什么都不缺,你偷一样宝贝还有十样来顶,王孔林一心担心的,不过是顶上乌纱,项上人头而已。因此,圣上此时的金口玉言与他无异于免罪令牌,如何能不叫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开封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又忙碌的生活,而于开封府,却又是另一回事。前几日虽然宫中戒严,城内搜查,但那白衣女子若想留在城中,还是大有可能。况且,宫中并未传出丢失东西的消息,展昭几日里一直在宫内巡视,亦未发现宫中有什么异动。

      所谓的贼人,竟像是凭空消失了,或者说,从来也未曾出现过。而他们甚至连这人究竟意欲偷皇宫中什么东西都不知晓,要从偌大开封城中揪出这样一个人来,简直毫无可能。

      因此,包拯的意思是,外弛内劲,先静观其变。

      若真是有人想要在皇宫偷东西,总会有所动作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木有人吗?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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