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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赌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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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得不感叹该死的伊贺钦似乎总是对的！
然而这一次，她的准确令她惊喜！
万家灯火称不上，不过眼前忽而开阔的平原上，有了村子的痕迹，即使不是什么大地方也很受人鼓舞。
她突然全身充满了力气，精神不少，步履蹒跚地向前走。
仔细看的话这村子并不大，不过却亮得紧，几家不知道是酒店还是旅店的地方，挂满了灯笼，有些很是俗气的红色紫色黄色橙色，让人看了晃眼。
村庄规模不大，与之前的村子比起来还要更小，只是哪里来那么多的人？只容一架马车通行的道上行人络绎，夜的安宁显然无法触及到这里。整个小巷充满吆喝声，卓越然此刻视线模糊，看不清周围人的衣饰，也没有注意到涂脂抹粉的女子占据了街头巷尾的有利地形，更无法抬头去看明目张胆的眩目招牌。深谷之外竟会是这样的景象，只是让她诧异不已。
此外，她满脑子就只有佐助。
管不得那么多。只要有医馆就好。
然而，没有医馆。
迷失在五光十色的环境里，她觉得脑袋晕眩，周围充斥了人的声音，他们模糊成嘈杂的背景在她耳边嗡嗡不止。而佐助沉重的身体就快要将她的肩膀压断，不行了，她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或许应该喊救命么？
然而身边经过的行人也只是避开他们五尺外，有意无意的挪开他们的眼神。没有人上前要帮忙，他们似乎只是专注自己的事情，而对身外的麻烦不闻不问。
竟然都这么冷漠！
“怎么样，要我帮忙么？”
她累极，实在不想搭腔。
“现在逞强的话赔上性命的除了你自己还有佐助。”
“我……我不信……你！”她回应，艰难而又坚定。
“就算此刻我骗你，你的损失会更多么？反正不听我的你也会死，更正一下，是你和佐助。”
很想骂回去，然而她既没有力气也无法反驳。
“赌一下如何？”
“你……连我名字……都还不知道……”她继续和自己抗争着。
“那又如何？名字什么的都是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伊贺钦的声音冷冷道，“关键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么？你说呢？”
“你会……骗我……我们会生不如死。”
“没有做的事情永远都不知道结果，况且，被我一直牵着鼻子走你也不乐意吧。你拥有我的身体，只要你不愿意，随时可以退出。”
你骗小孩子么？卓越然冷冷的想，虽然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然而“身不由己”这个词应该在哪个世界都是通用的。
“你不关心佐助么？”
她皱眉。
“你情愿眼睁睁看着他死，也害怕自己被人利用？”
“你是……我见过最可恶的……”
“别说没价值的话，除了发泄，当下你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为什么要……现在救我……你不是想我死么！”
“理由什么的都无所谓吧。”她的语气透露了笑意，“你只要判断要不要我的帮助就可以了。好好想象，你希望佐助就这么死吗？”
混蛋！简直无赖透顶！可是……
“好！”她咬咬牙，“我听你的……告……告诉我……怎么做……”
“既然如此，”不用亲眼看见，卓越然也能想象这位暗部部长会用怎样胜利的微笑说出这些话，“你要保证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不能犹豫也不能擅自做主。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计划进行，也是为了佐助的安全。”
有些人即使没有身体，也很危险。
卓越然一边听着一边这么想。
一定要想办法识破她的诡计！
灯火辉煌。
乃至她实在睁不开眼睛。
用脏兮兮的手背揉了好几次眼睛，也没能让她适应这过于璀璨的环境。
“刚才是你说要见博彦大人的么？”
这个声音的戏谑程度不下于小夏，她跪在地上这么想着，对着满屋子的五颜六色张开口，却没吐出半个字就开始不停咳嗽。
天啊！这是什么味道，这香味太浓烈了，浓烈到简直能化成融在口里的某种咸恶东西，令人很想呕吐。
“是……是的。”由于周围灯光太亮，她看不清站在她眼前的人。
“就凭你？”
很应景，背景里响起人的嘲笑声。卓越然终于习惯了过亮的环境，慢慢辨识出人的脸庞。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伊贺钦所说的“博兰芳”？
是刚入门的宽大正厅，一眼望去倒还真看不到尽头，明亮的灯火将高高的屋顶照的亮堂无比，显出上面绘着的精美图案，屋内一共立了八根大柱，用得是上等的楠木料子，刻在上面的木雕栩栩如生，精美绝伦，金饰银边，华贵灿烂，一看就知道不是随便哪里能找到的手艺。厅内四壁方方正正，红色琉璃，绿色翡翠，白色珍珠，各色玛瑙组绘成的美丽图案无不璀璨夺目，炫丽靡极，虽显得有点俗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华丽，恐怕连木叶的大名住所都没有来得如此气派。
而她坐在刚入门正厅的别屋里，似是供人客人进门休整的地方。她瞥见身边有块巨大铜镜，光泽柔美，镜面平整而装饰精细考究……而镜子里的人……
这个披头散发，满面泥污血垢，白衣变灰衣，衣衫褴褛如夜叉一样的人是谁？
不会是……我吧。
“喂，我问你话呢！”面前的人口气很差，面阔脸圆，是个胖子。
“我想见博彦大人，我这里有人……要给他……看。”卓越然说这话断断续续倒不是因为害怕到哆嗦，纯粹犹豫使然。她是说照伊贺钦的话做，但是打心底抱有怀疑。
她又一次瞥向镜子。
不出所料，镜中反射出落魄的自己渐渐变浅，浮现出伊贺钦淡然的微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别犹豫，别多想。”
“你这家伙是聋子么！我说你凭什么！就凭你们两个要饭的，还想到我们这儿来混饭吃么！”
“请您务必让我见见博彦大人，我真的有急事要见他！”
说是这么说，卓越然心里直打鼓，这家伙会听她的话么？
“你要是不让我见他我就赖着不走！”为了加重语气，她补充道。
“错了错了，”镜中的伊贺钦笑道，“你说这话谁怕你，你现在按我说的去做。”
十分钟以后，事实又一次验证了伊贺钦那个女人没有犯错的时候。
只是她教她说的那句暗语怎样也揭示了她与这个千利博彦有着很密切的联系，让她不情愿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她仍然跪在地上，膝盖磕得生疼。
四周环境稍许雅致几分，有了字画一样的东西作为摆设，一盆漂亮的紫色兰花娉娉婷婷立在自己身边，供她自惭形秽。香气变成幽然的檀香，呕吐感觉好了几许。这是私人的房间，摆设方式倒是跟伊贺钦的书房大相径庭。
“听说你要见我。”磁性男子的声音很是好听。
她感觉自己的下颚被人用一把纸扇托起，不得不扬起头来。
眼前一花。
她还没见过这么……这么……这么……怎么说呢？妩媚？漂亮？好看？
她睁大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目不转睛。
白皙的脸庞配上如水般柔而润的眸，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人。这种美是纯粹，是细致到脸上的每一处细微的地方，细细描绘成最后毫无瑕疵的艺术品，宛若无暇的玉，还有几分飘渺，怎么说呢，要承认，比起鼬的英俊端正，佐助的清秀细致，面前的这个男人可真是美，超越了性别，叫人看不出是男是女。
有那么一刻，她真的以为面前人是个女人。
如果不是被称为“千利先生”的话。
这个地方……
卓越然心里想着，这个地方果然是色情场所么！！！但是好奇怪，色情场所出现的不是老鸨么？为什么会是国色天香的男人？！
“你带了暗号过来，说明是认识牵线的人，那么我们就长话短说，把人给我看看。”男子眯起双眼，双眼透出狡黠，就这样，也实在美得很。
“我……这个……那个……”她被他的容貌震慑，一时无语。
脑海里那个声音镇定如常：“照之前的话对他说吧，要是你心慌就别看他的脸，想想佐助。”
卓越然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是这个样子。我把弟弟……带来了。”
她小心翼翼的扶起佐助靠在自己身上。他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一接触到他病态的脸庞，她不由心里抽痛。
“我弟弟和我在参加成人礼的路上被强盗袭击。”卓越然语带哭音，“我弟弟不幸中了一箭……所以……”
“我没有时间听你讲故事，说重点，否则就出去。”男子转过身。
“等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否将弟弟留给你！”卓越然是很想拖点时间先判断千利博彦是做什么生意，这个博兰芳开在整条街不算热闹的地方，内里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华丽。她原本以为是类似于妓院的地方，然而似乎仅是见歌妓，不见卖笑的女子，难不成只是一般的夜店？该死的伊贺钦对她守口如瓶，实在让她放心不下，然而现在局势变成这样，也让她始料不及，只能喊出事先约定的台词。
“我弟弟……还是个干净的孩子，给大人做事我想应该没有问题！”这句最可疑啊！不过形势这样也实在顾不得多想。
男子似被说动了心。
他缓缓转身，半附下，盯紧卓越然，红艳的嘴角讥诮一笑：“就你的容貌看来，你弟弟……”他摇了摇头。
不是很理解他想要什么，她至少明白这话的暗示，赶紧道：“不不，我弟弟和我是同父异母，长相差别很大，你看……”她将垂在佐助脸庞上的发扫开。
男人的微笑凝结于嘴角。
他不屑的视线终于认真起来，伸出手捏住佐助的脸庞，左看右看。
“那个，不用这样看吧……”她的专注神色有点吓到她。
“的确不错，”博彦沉默片刻，又将视线移到她身上，“你们母亲的差别一定很大。”
喂喂！你这么说很不礼貌耶！
但是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像夜总会一样的地方连帮工的男孩子也那么注重外表么！
“那么准备契约吧。”
契约？契约是什么？
卓越然马上想到：卖身契！
“等……一下！”帮工的话要签卖身契吗！然而千利博彦似乎走得很快很匆忙，他的身影很快在她眼前消失，显然是开开心心准备卖身契了。
最快回答她的是伊贺钦：“你最好闭嘴。我不是说了不要说多余的话。”
“可是……可是他说要签契约，怎么会这样啊！”卓越然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
脑海里传来伊贺钦淡然含笑的声音：“那当然，这里是博兰芳，男孩子出卖身体，怎么不需要契约？不要露出不必要的表情。就是因为你老是一惊一乍，我才事先不告诉你。”
“你……你、说、什、么！”
卓越然几乎跳了起来，身边的守卫向她飘来探究的目光。
“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更好办法么？你不会把我看成神吧。”
“你要……”注意到守卫再度用怀疑目光看她，卓越然不得以压低声音，“你你你……你居然要让我把佐助卖掉！”
“放心，为了让他能接客，他们一定会尽全力让他恢复健康，而且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不用你花半文钱。”
“你！你是不是人啊！买卖人口！佐助……接客！这是逼良从娼啊！”她快要失控了，伊贺钦这个家伙会下地狱的，是十九层不是十八层！
第一时间就抓紧了不省人事佐助的手腕，她现在就想飞奔出去。
“你带他出去一起死，还是让他留下你们两个人活，你自己选择。”
“总会有更好的办法，再这样下去……佐助会……他会被……”
“放心吧，一旦他恢复了，肯定不会被人鸡[和]奸的。”
“不！”她再度压低声音，咬着牙一字一顿，“不……要说出这种可怕的……事情！鼬会杀了我的！他肯定会先杀了我再鞭尸！还有佐助……”可能还会用什么“阅读”！
“现在是讨论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么？”
“这是无聊的事情么！”
“我在讲的是最可靠有效的方法。”
卓越然长叹：“佐助会恨死我的……”
“他本来就恨你，多点少点又如何？”
“可是……”她心一沉。
“在你妄想改善他的看法前，我需要提醒你，他个一条道走到底的孩子。”
“他……最近对我改善不少。”
“哦，他说他放弃恨你了？”
“这……”
是被她说中了心里的痛吧。
原本就不多的信心被摧毁，卓越然不得不肯定，伊贺钦说的事实。
救他，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确定他们会救治……佐助……？”
“我确定。”
“你确定佐助等身体恢复了，可以出去？”
“你以为与身为五国通缉犯的佐助比起来，这里谁比他更强一些？”
“你如果骗我……”
“如果不想让自己心里难受的话你最好选择相信我。”
她抿紧双唇。
这个女人是有魔力的吧。
这算是蛊惑人心么？如此干脆的让她动摇，任由自己摆布。伊贺钦，即使身体再怎么弱……
“我……相信你。”她垂下双眼。
佐助应该自己能脱困吧，一旦恢复知觉。
是呢，带着他，她根本没有把握能救活……所以伊贺钦应该是对的，她说的办法是唯一办法。
可是为什么那么不甘心呢！这样的办法……
“等你看了那契约，你要跟他讨价还价一番。”
“你说什么？”卓越然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你开玩笑！”
“你那么落魄，他必然会占你便宜，”无视于她的震惊，伊贺钦继续道，“一般的男孩子市价是九百万两银子，尚未成年的会贵些，另外长相清秀的能卖到两千万两。鉴于佐助的长相还算是万里挑一，那么基本可以卖三千万两。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他料准你不卖不行，给你十万两打发走人也不奇怪。”
“我不会跟他讨价还价。”卓越然平静的说，“打死我也不干，佐助现在已经没事，我自己……”
“你难道不想在他的伤痊愈前找到他？”
“这……”她无力，这个女人在语言上一直都那么有力量。
“佐助痊愈自己出去当然好，不过如果你能在那之前找到小夏或者鼬来解救他不是更好？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待的时间越短越好。而凭他们两的身手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手续。”
尽管不甘心，她承认她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要是身上没有一点盘缠你认为自己能长途跋涉找到他们吗？另外你也看到你现在如此狼狈也应该换身衣服，吃顿饱饭。”
她只能再度长叹。
“那么如何？”
“……你赢了。”她无力盯着地面，握紧拳头。
“既然如此就照我吩咐的去做，不要犹豫也不要再多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