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二分之一的错乱（精简版）》乱谈君

146、传奇

　　所谓的忍者，无论是陷入多么纷乱、危急、险恶层出的战局都要保持对于周围环境的警醒，高手尤其如此。何况，伊贺钦是此战中如此重要的人物，他们必须留意她的一举一动！也或者，遵从她的指引！
　　白热化争斗的两人顿在了半空同时回眸，不远的阵中，黑袍的男子揽住娇小的少女，毫无温柔可言，简直是霸道地把她勾入怀里，然后，突然——
　　最后一块契石终于因为无法承受阵内所有影释放的巨大力量，顷刻自爆成了齑粉，瞬时间，整个大阵开始崩溃！原本覆盖在所有人头顶剔透无形的介质化为了金亮的粉尘，纷纷扬扬洒落。
　　困扰了所有人，令五影差点殒命的炎魔·境地回转大印，终于彻底瓦解！
　　伊贺钦成功了！
　　人们还没来得及欢呼，又一次，他们勒住了自己的喉管。
　　视线尽皆落在大阵一隅的两人身上。
　　夜幕为底，金粉为雨。
　　男子拨开少女脸庞上些许乱发，垂首，向她低语了一句话。
　　随即，男人托起她的下颚——吻。
　　整个世界陷入沉沦。
　　而大阵在不断的解体，大地开始龟裂，狂风四起，雷电交加。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吻中崩塌、陷落！
　　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动作在一瞬间停滞！
　　所有人，几乎是所有人，问了自己同样的问题：此时此刻，如此危急，他们，到底又打算做什么？！
　　伊贺钦，她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么多年来，在战场上一向以克制自诩的土影，也终于耐不住看向一脸困惑的风影，想了想，又想了想才决定作出表态：“风影，无论发生什么事，已经是现在这个地步了，我们……应该要相信伊贺钦！”
　　我爱罗不确定地“嗯”了一下，接着问雷影道：“雷影，你看，刚才那个……会是什么秘术吗？”
　　雷影把眼神接力给不远处的火影：“这个要问火影才对。”什么秘术不秘术的，根本就是单纯的嘴对嘴亲吻吧！在战场上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但是此时此刻，要批判那个摧毁了大印的暗部部长，怎么说都不合适的吧！连土影这个老顽固都做了表态，他才不要管那么无聊的事情！
　　卡卡西笑得百分之两百的无奈：“不管是什么办法，如土影说的，当下我们还是相信伊贺的好。”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能做什么；他，其实也只能发表官方言论而已——总之一切都乱透了啊！任凭他看了多少本《亲热天堂》《亲热暴力》《亲热战术》都没看过那么出格的剧情！
　　而在他身边，一个念头正在照美冥的脑海渐渐清晰：夕颜说的兄弟之争居然会是真的！是真的！
　　无论是怎么样的解释，所有人情愿地或者不情愿地，打算盲从一个事实——不管伊贺钦做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虽然看上去像是被强吻的，但说不定还有什么出其不意的后招，她难道不是木叶最传奇的暗部部长么？！
　　不，她就是传奇！
　　而此时此刻，卓越然几乎能在武器相交的铿锵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它们仿若鼓点，轰击在她的胸间。
　　“你……你……”以手抵在他的胸口，她目瞪口呆，她张口结舌，“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边自称小咲的守印女子也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对有惜殿下……这是何等的失态！何等的出格！”
　　无视所有人，男子只是淡然地对少女微笑：“记得给我说几句好话。尤其对佐助。”
　　话音刚落，身后猛然爆出一声怒吼：“暴徒！放下她！”
　　鼬毫无留恋地松手向一边避开，下一秒间，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一轻，整个人被人托住离地而起，如飞一般的掠去几十米！
　　落下的时候，清俊的男子闯入了自己的视线，他扔去手中断了一半的忍刀，单手结印又要向尾随而来的少年攻击。
　　她一下子抓住源昭光的衣袖：“不要！”随即自己挡在他的面前，面对迎上的少年大喊：“佐助，别打！”少年呼吸间就来到了她的面前，眼中充盈着难以言尽的怒意，他也扔掉手中残刀，握住苦无。
　　“放开她！”少年的语气越是低沉，怒意便越盛。此时此刻，卓越然判断出这份怒意恐怕不是单纯冲着她的“父亲”来的。
　　在源昭光开口之前，她喊道：“不要打！谁都不要打了！”喘息着，她看向怒意满满的少年，试图放缓语气：“佐助，我想跟父亲说两句话。鼬说，他已经摆脱了秽土转生，不会伤害我的。”
　　“别跟我提那个男人！”少年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怎么可以允许他对你做这种事！”
　　什么！这还讲理吗，明明她才是被强迫的啊！另外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么！她张口想回击，却又害怕自己会彻底激怒他，犹豫之间，背后的人开口了：“可恶的宇智波一族！竟敢对我可爱的小惜做出这样不可饶恕的轻薄之事！简直就是暴徒，无耻至极！”
　　“什么你的！她跟你的小惜毫无瓜葛！”美少年眼中寒光凛凛，“她是我的！”越然！
　　她脑中“当”了一下，佐助，你……
　　远处的五影+水之国暗部诸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相信伊贺部长就对了！其他的，我们都没听见，我们都没看见！
　　源昭光只觉活着加上死后这些年，他都没有如此愤怒！用低腻阴狠的口气，他道：“小子，我说过的吧，你没有资格配得上我的女儿，你的兄长也没有！竟想高攀我的小惜，你们都不合格！”
　　她只觉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远处药师兜似乎又有了新的动态，而自己却陷入这样哭笑不得的谈话里面！要是部长大人在的话——不，现在还在想源有惜有用么！
　　“好了……”她想吼，却最终以咳嗽草草结尾。身边的两人都想来扶她，却最后怒目相视。
　　“你们都听我说，”她发现自己的语气罕见地严厉，“佐助不许再攻击我的，我的父亲！”回头迎上关爱的目光，她继续道，“父亲，你，你也别对佐助那么刻薄！他，他……”她红着脸道：“我，我确实喜欢他……”
　　背后的人满脸震惊，而身前的那个，脸上怒意瞬间消去了大半。
　　她叹了一口气：“鼬，他……他只是想把你们吸引过来而已。用的办法不太对（她咬牙），但那都是手段，你们别再介意了，否则，我，我……我都不理你们了！”
　　她居然说了那么没用，那么女性化的话，归根结底，她果然还是那个毫不强硬的卓越然啊！
　　然而出乎她意料，这一次，似乎身边的人都开始动摇，他们互望彼此一眼，虽然依然没有友好可言，气氛却缓和了不少。
　　源昭光眉头皱起，把少女拉近身边，打量了她片刻，确认她确实没事之后，才彻底放心。眼前的女孩子与他记忆中的重合，娇小的样子，柔软的发，她娇俏的鼻子最是可爱，令她笑起来有种别样的灵气。只是这双眼睛，似是变了色，莫非离开了自己之后，他的小惜遇见了什么变故？也或者是伊贺忍用了什么手法掩盖她的身世？
　　想到这里，他不由痛心。因为自己早早离去才给了女儿一个破碎的童年。现在她终于站到了自己眼前，却是如此熟悉又如此的陌生，他和清姬的小惜……
　　卓越然也打量着对方。
　　眼前的男子是那个人的父亲，他是如此清俊的男人，与她长得有几分的相像，她的发色大概是继承自父亲吧，也是如此柔软顺滑的。
　　他用怜爱几近是宠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透过自己，他在看着的那个人是他的女儿，源有惜。
　　她双唇微颤，到此以来第一次，她是如此的迫切希望能和身体里的那个人调换位置，让她能看一看自己的父亲，这个看着自己充满了怜爱与温柔的男人，仅仅用眼神，他就向她传达了一切。
　　然后，他将她搂在怀里。
　　尽管所在的身体没法传达任何触感与温度，他也想抱一抱自己的女儿，他想要告诉她死在战场的那一刻，他是如此地希望能再见她一面，还想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坚强，要聪明，独立思考，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因为自己将永远不再了……
　　不，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没有战败，如果他陪在她身边的话……
　　可是没有如果。
　　种种复杂的感情在他的心间奔腾，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他所有的感受，它们化为一个紧紧的拥抱，把她包围。
　　让我再抱一抱我的女儿吧，尽管我已感觉不到她的体温，尽管最后我还是要离开她。
　　至少她还能感觉，还活在这个世上，那就让她知道我是如此希望能永远永远这样地抱着你，保护着你。
　　我最爱的女儿。
　　泪水充盈了双眼。
　　她伸出双手代替她抱住眼前的男子，然后再替她小声地说一句：
　　“父亲，能看见你，真好。真是太好了……”
　　父亲，我有很多的话要说，我要替她告诉你。
　　我想，她一定也想见见你，然后与你谈一谈，很可惜她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但是我一定会为她传达。
　　她听见自己轻声地说着，是自己的事，也不是自己的事：“父亲，继真死了。他死于战败的那一年。不是被敌人杀死的……是被我。”
　　要亲口说出这样的事实有多艰难，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她能说出口吗？
　　而她会替她说，她会替她背负那些沉重的东西，然后卸下她心上的枷锁。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会为她完成一直以来她想要完成的事情：成为自己，坦白长久以来背负的罪恶感。
　　有惜，不用再自我否定了。
　　我来为你坦白，那些无法启齿的话。
　　我来给你自由。
　　于是她便说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失去弟弟，失去记忆，失去了有关自己曾经的一切，她成为了伊贺钦，成为了鼬的伙伴，然后她促成他的弑族，她成为木叶暗部副部长，暗部部长……
　　而男子只是安静地听着，一语不发。佐助则平静地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语毕，她抬头凝视她的父亲。
　　男人沉痛地闭上双眼，睁开。
　　“小惜，让你受苦了。”
　　他温柔地轻抚女儿的脸庞。
　　“所有的这一切，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代替你承受。可是我却不能……”我恨自己不能。
　　“能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小惜，你做得很好，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父亲，我，我杀了继真……”
　　“不，没有保护好自己孩子的人是我，不是你。”他静静说着，“所有这一切若论是非，都不会是你的错。作为父亲，我却让你承受战败与失去兄弟的痛楚。实在……非常抱歉！”
　　男人向她郑重地低下了头。
　　她含泪，如释重负。
　　“父亲……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这一刻，就连一边的佐助也不由动容。
　　他在向自己的女儿赔罪，向那个女人。
　　这份痛楚，他竟能感同身受。
　　长久以来，那个卑鄙女人，她的痛，他终于完全看清。
　　她有一万个理由向这个世界，向所有人复仇，于是她便这么做了。
　　她一定与自己一样的困顿，所以选择疏离，选择冷漠，选择堕落，选择，黑暗。
　　然而，倘若有光的话，不需要多么地刺眼，只要有光的话……
　　他看向此刻双眼含着泪光的女子，心变得柔软，越然……
　　她是如此容易被打动，即使这些所有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会流泪，也会选择为那个人去背负不属于自己的沉重。
　　她是那么地柔软，却又是如此的勇敢。
　　承认受伤，承认那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承认脆弱，却没有被击倒，最后反而变得更加坚强。
　　好像从来没有激烈反抗过，却一直都在坚持着。她看见黑暗，却没有步入进去。
　　她说自己久病卧床，死亡时刻逼迫着她思考活着的意义。
　　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比他们所有人都看得更加透彻么？
　　越然……
　　在这个纷乱的世间，你让我看见了那道光。
　　它打破不断被重复的轮回，照亮某个未知的方向。
　　无论如何，这一次，我不会让它从我眼前消失，绝对。
　　看着与父亲相拥在一起的温柔少女，他暗自发誓。
　　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