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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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程潜直接坐到床边，对温元驹说道，“你是朕的皇后，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
温元驹一脸正经的说：“为了皇家的脸面，陛下慎言。”温元驹的想法只有一个，他自己的孩子他自己养，跟程潜没关系，也就不劳程潜费心。
“来人！”程潜高喊一声，三顺闪进屋，只听程潜吩咐，“召彭相即刻入宫！”
三顺领命而去，程潜又对温元驹说道，“我知道你不求名分，若是让你选择，你宁愿不要那个封号。但是这样史书上说不过去，朝堂上大臣们也会有所动作。眼下马上要过年，也省的找钦天监算日子了，就正月初一那天，举行大典。”
程潜三两句话定下一件大事，倒是有些犯困的温元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睡着了，导致漏听了几句话，怎么程潜说的他听不明白呢？程潜的意思是要册封他为皇后？让他一个带兵打仗的男人当皇后？不是之前在亭子吹冷风冻着了这会儿发烧说胡话呢吧。
温元驹有点不想跟程潜多费口舌的意思，总归是皇帝无私事，程潜的任何决定都要经过朝臣们的同意，大多数朝臣。可立后这事儿，估计没几个人会同意，温元驹这会儿什么都不用多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跟他站到同一战线后面。
趁着温元驹午睡的时间，程潜在承乾殿召见彭景。彭景从接到进宫的消息，到在承乾殿候着，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彭景揣着心思问三顺，“公公可知……”话刚开了个头，想起这人是三顺，那个一问三不知的三顺公公，自己刚刚想问什么都给忘记了。干坐着吧，小皇帝既然召他前来，肯定是有事的。
没等多久，程潜穿着一身常服迈进殿门，“彭相来了。”
“陛下。”彭景起身行礼，弯腰低头的功夫正巧将程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见他这一身衣服像是出去溜达一圈穿的，不像是在宫内常穿的，心里又琢磨起来，今日程潜召他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起来吧，不用多礼。彭相，坐。”程潜示意三顺给彭景看座，也没废话，直接说道，“朕有意在正月初一举行封后典礼，彭相以为如何？”
三顺端着厚墩放到彭景身后，彭景还没来得及弯身坐下，被程潜一句不能再直白的话惊得身子先抖了两下。“不知陛下属意哪家小姐？”彭景在心里将京城适龄的官家小姐们数了个遍，不怪他熟悉各家情况，程潜刚登基不久，又在秋天举行过大婚，朝臣们多多少少的都会了解一下。可京城中适龄的官家小姐不是已经被选进宫就是许配了人家，也就卢舟仗着年纪大，宝贝自己的孙女，才一直拖着没定下，可也没听说突然冒出哪家特别出众的姑娘啊。
可是陛下去南方游玩一圈，看上什么民家女子了？还带回京城来，还要封皇后？
彭景在心里有的没的想着可能出现的情况，问话的语气倒是没有特别明显的起伏，只是表达了适当的好奇。
“哦，是温元驹。”
“温小……”衣摆刚刚碰到厚墩，仅仅三个字的名字又让彭景惊得险些一个厚实的蹲坐直接掉到厚墩上。“温小将军，此时，不是在江南吗？”温小姐变成温小将军，亏得彭景转换的快，到嘴边的“姐”字改成了将军，险些咬着舌头。
彭景用手撑了一下厚墩，收起绷直的后背缓缓坐下，趁机打量了一下程潜的神色。
只见程潜面色如常，不皱眉不抿嘴，让人看不出有哪里不正常的地方。彭景心里顿时没了底，想他几十年前头一回迈进承乾殿参加殿试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过。
彭景在朝堂上做了几十年的臣子，察言观色揣摩圣意已经成为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可他此时怎么也想不明白程潜的意图在哪里。
要说两个月前彭景还能揣测到程潜的几分想法，眼下却是一丝一毫都想不明白了。
“他有了身孕，朕把他接回来了。”程潜说道。
彭景再惊，也不知道此时自己是该装作什么都没听懂还是心照不宣顺着程潜的意思说下去，怎么就有一种今天不宜出门的后悔呢。
“是，陛下的？”彭景犹豫着，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小皇帝，慢慢问了半句话。
程潜任由老丞相打量，也大方地点头承认，“是朕的孩子，四个月了。”
惊吓来得太突然太密集，但是来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彭景觉得，哪怕此时小皇帝再说一句温元驹怀的是双胞胎，他也能点点头称赞一句。
四个月。彭景在心里算了一笔账，四个月前正是程潜大婚的日子，如果从那时开始算的话，后面一连串的事情都可能会有另外的解释，只是这个时候彭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多想。
“陛下，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彭景斟酌着，以较为缓慢的语气表示自己的不确定，也是想试探一下程潜的意愿有多强烈。
程潜道：“彭相有话请直说。”
这都说得多么明显了，还要怎么明说啊……彭景在内心争斗一番，再看看程潜，目光深沉，却没从他脸上看出有任何焦躁的情绪，刚刚说话的语气也是不急不慢，仿佛两人谈论的事情并不是这一件。
彭景说道：“陛下，要不等温小将军生下，生下小皇子，再论此事？”好歹有个凭证，母以子贵，自古如此。
彭景不用想都知道此事会受到什么样的阻力，程潜非要立温元驹为后，手里多个孩子也能多份筹码不是。真让温元驹光杆司令的往上爬，群臣们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能把他淹没了。
“朕要立元驹为后，与他是否有孕没有关系。”程潜就一个想法，别拿孩子说事，好像没有孩子，元驹就不能做皇后了一样。
彭景无奈叹气一声，“陛下，温小将军不合适呀……”
“元驹有何不妥？他家世显赫，战功卓越，朕觉得让他做这个皇后还是委屈他了呢。”程潜轻声哼了一下，为温元驹抱不平。
陛下，不是这么算的呀……
“陛下，温小将军是男子……”对，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温元驹是女子，他的家世、战功都会让他成为最有利的竞争者，那么四个月前与程潜大婚的也绝对轮不到魏哲林的侄女，魏家比起温家，不论是哪方面做比较，都差了远了。
彭景还记得，一年前与先皇商讨太子妃人选的时候，先皇还感叹了一句，可惜湖州温家没有一位嫡女，将来太子收拢兵权可能会有些困难，这才有了六部忙前忙后准备拿下柔兰的动作，都是为以后程潜顺利登基收拢权利做准备。可谁能想到先皇突然驾崩，他千挑万选出来的太子妃人选在皇后位置上竟是还没坐满一个月就被打入冷宫。
如果温元驹是一位女子，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呦。彭景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男子又如何？难道前朝没有男子为后的先例？朕记得正史野史中都曾有记载吧。”程潜说着就要三顺去藏书阁翻书，“北齐闵宗皇帝，就找那本。”
“老臣也记得，不过……”彭景说得吞吞吐吐，闵宗这次在正史中都有所记录的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确实立过男后，但是不过一年时间险些因此事亡国。虽说把国家大事完全怪罪在一个人被锁在深宫的人身上有些勉强，但后面的事实确实是男后被废，闵宗迎娶将门之女依仗国舅爷的几十万大军才保住皇位。此事被程潜拿出来说，不是什么好的证据。
程潜摆摆手，“有先例即可。若是元驹想叛乱，也不会跟朕回京了。”
这……彭景的关注点一直在温元驹是男子的地方上，险些忘了他本身还是一位镇国大将军，前朝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温元驹的身上。等等，不对呀，若是温元驹一直兵权在手，那他对皇帝的威胁就会一直存在，皇帝要如何收回兵权？
“陛下，老臣斗胆问一句，若立温小将军为后，之后在朝堂上，要如何安置他？”
彭景的意思程潜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老丞相是说，立温元驹为后只能作为程潜收拢兵权的一个手段，温元驹做了皇后，朝堂上将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只能在后宫锁着。
程潜自然不乐意，可看彭景的意思，若他此刻不同意，恐怕彭景永远都不会同意。
去藏书阁的三顺从殿外进来，找到了程潜要的那本正史。程潜低头翻了两页，正史中关于此事的记载只有短短的几个字的描写，“……立为后，后废。”而野史中对这段事情的描述就香-艳了许多，程潜曾瞄过两眼，没仔细看。
老丞相的问题程潜没有回答，翻着手中的书卷问道：“彭相近来可有收到彭越的书信？元驹随朕回京走得急，湖州还有些事情没有料理完，彭越一路护送元驹去湖州，办事稳妥，朕让他留在湖州处理些事情，彭相不会怪罪朕吧？也没太大的事，年前应该能赶回来的。”
怎么就忘了那小子还在湖州，彭景在心里后悔着，当初还觉得京城水浑让彭越去苏州避避，哪想到竟是一脚把亲儿子踢到了泥潭中，现在整得他这个做丞相的都脱不开身了。
“陛下信得过犬子，那是他的福气。老臣还未谢过陛下的赏赐，待犬子归来，老臣带他来谢恩。”彭景知道程潜不会无缘无故给彭越赏赐，没想到是在这坑他呢。彭越还好，赵家那个二公子可是得了个爵位，到时候程潜真要立后，看赵家还要不要这烫手的子爵。
“劳烦彭相拟旨吧。”
“老臣遵旨。”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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