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罗翰》利夏尔

36、贺家8

　　贺家8
　　尤其是对大脑的损害。
　　毕竟人的大脑只能装那么多东西，罗翰应该没有能力携带她‘家里’的男人，女人，小孩，老人的所有完整记忆和技能。
　　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格吗？
　　李安心继续分析着罗翰的现况，林小雨走过来了，他也没有察觉。
　　“老李，老李。”
　　林小雨伸出手，在他面前晃晃：“你丢魂啦？快回魂。”
　　“啊？”
　　李安心揉揉眼睛，想要找点什么恶毒的话来回击，不过他发现，现在自己真的找不到。林小雨的目光转移到了他手中的毛球身上。
　　“哎呀？”
　　“怎么啦？”
　　“这不就是我送给你的那只么？”林小雨不敢置信地看看他，说：“它的肚皮上有块圆形的黑斑，一点没错。”
　　“额……不是吧？这是我捡的耶。”
　　李安心本来想要插科打诨地混过去，林小雨已经坐在了他身前，像是刑侦剧里提审犯人的侦探一样，一双明亮的眼睛，警惕地盯着他。
　　“老李，也许是你偷偷地将它带回家藏起来，后来，你对我说它被你妈宰了，炖了一锅汤。好吧，更有可能的是也许是因为它跑了，你难以面对我，所以你才谎称它被你妈宰了，炖了一锅汤，后来你又找到它了……无论如何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停顿了片刻，林小雨抿了一下嘴，她有点生气：“老李，这游戏好玩吗？你直接说它跑了，我绝对不会怪你。“
　　“我……“
　　李安心看着林小雨沉默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停了片刻，他的思维又回来了：“小雨，其实这只叫毛球的狗，不是我在街上捡的，而是别人给的，也许它和之前那个毛球是同一窝的兄弟……或者是同一个品种的狗……我没有办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给的？“林小雨追问道。
　　“一个病人，这是她给我的谢礼。“
　　林小雨的疑虑打消了一点。
　　“好吧。“她说：“就当你是在说实话了，可是我不想要看到你这样哄人玩儿。”
　　“我不会骗你。”李安心也没有撒谎，这的确是病人给的狗。
　　他的目光落在柔软的弗洛伊德沙发上放着的一个提包上：一个黑色的手提包，也不是什么名牌，国内品牌，朴素的样式，里面应该是装了些东西，到底装了什么，李安心也不会打开看。
　　这个时候，本来是应该回去的罗翰重新走了回来：“大夫，我的提包忘在你那里了。”
　　“提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李安心问。
　　“有。”罗翰回答道。
　　说着，她已经找到了提包，拎起走了。
　　“这是你的病人？”林小雨看着罗翰远去的背影问。
　　“啊，是的。“李安心回答道。
　　“看起来阴阳怪气的。“林小雨说。
　　“都这样。“李安心耸耸肩，说：“你倒是没见过更奇怪的呢。”
　　“要见更奇怪的，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林小雨说。
　　李安心觉得有点不舒服，道：“我不知道你是在说什么更奇怪，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当然不是好话。”
　　林小雨说着，扶住头，手肘无精打采地支在桌子上：“老李，实话说……”
　　“什么？”
　　“没什么。”
　　林小雨本来是要说：其实我和我爸妈都不排斥你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要和你结婚，你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就是你妈太极品了些，我不想和她一起住。
　　这些话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担心李安心是个大孝子，以爹妈为天，说出来了，怕是很尴尬的局面，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站起来，说：“我回去啦，希望你和毛球吃好喝好玩好。”
　　“会比你吃好喝好玩好的。”
　　“去你的。”
　　其实李安心也不讨厌林小雨，但是他不敢冒冒失失地开口，他也担心若是开口了，两个人连朋友都做不成。这个时候，刚长牙的毛球高兴地啃起了他的手。
　　繁忙的一天过去了。
　　下一个星期一，他上班的时候，他接到了罗成的电话。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过来……”罗成的语音很虚弱：“我们家里有个人被打了。他挨打的时候我们在睡觉，也没有及时帮他，如果可以的话，你来一下，我们这个样子，不方便去医院，我想你能够处理。”
　　“什么？罗翰受伤了？可是你搞错了吧，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外科医生？”李安心一头雾水地问：“要不要我帮你联系救护车？“
　　罗成在电话那一头说：“不方便，你还是过来一下。”
　　李安心翻了个白眼，拨通了李果福的电话，李果福惊异地表示罗翰今天没有过来上课，因为她在食堂里与另外几个学生发生了争执。好像有女生表示罗翰抢了自己的男朋友之类。
　　罗翰也不回话，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任凭对方踢打。最终学生会的纪律委员带着人过来，这件事才平息下去，可是闹哄哄的食堂安静下来之后，他们这才发现罗翰不见了。
　　“应该是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她回家了。”李果福说：“我们也正在找她。”
　　“直接回家吗？”
　　李安心惊异于罗翰的处事能力-----被人打了之后居然不是报案，告状，或者趁机勒索什么的，而是默不作声地回家。这种幼稚的处世方法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是的，应该是直接回家了。”李果福说：“我应该联系一下医院。实在是不行的话，将医生叫到她家里来就是。”
　　“叔叔，您不是知道她情况特殊吗？”
　　“情况特殊也不能不去医院啊！”李果福怒道。
　　这倒也是。
　　李安心觉得不能空手去，因此他扯出了药柜里的绷带和纱布-----这是给有些喜欢自伤的患者准备的。也许现在罗翰和罗成兄妹用得上。
　　等到他来到罗翰家的时候，大门是锁着的。
　　“罗翰，罗翰，你在家吗？”李安心拼命地敲着门，喊道。
　　过了片刻，罗翰过来开门了。
　　不过李安心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她应该不是罗翰，而是另外一个人格，因为她的眼睛像是玩偶那样呆滞固定，茫然前望，额头上还流着血水。她开了门之后，就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李安心问。
　　地面上扔着一片沾血的纱布，显然罗翰曾经有对伤口做过处理，可是当这个呆滞的人格出现之后，纱布就被丢弃了。
　　后者也不回答他的话。
　　片刻之后，她才开口，可是声音很明显是罗成的：“李老弟？”
　　“罗成，你怎么了？”李安心疑惑地问。
　　“你先帮忙，把罗翰额头上的伤包扎好，我现在不方便出门。”显然罗成不认为受伤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