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
一轮圆月升起来了，像一盏明灯，高悬在天幕上。烟花在空中绽放，渲染着天空中的明月，也渲染着人们心目中的美好。
那是一个灯火璀璨的元宵之夜，民间早已热闹的不可开交，开启了逛灯会，社火表演，喝酒，猜谜等各种各样丰富多彩的活动，孩子们手里提着调皮的猴子灯，美丽的荷花灯，在人山人海的街市上穿梭，为灯展增添了一道流动的灯影，可这当数最热闹的地方还是京都最有名的烟花之地—春意阁。
龟奴早已将院外的旧牌匾撤了下来，换上一块崭新的珠字铜牌，又将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挂于灯笼杆上。侍女们在院内枣树上纷纷挂上鲜艳的彩条和铜币，屋外的门槛边铺上了贵气的波斯地毯。屋内的柱子及其木板早在前几天重新刷上了酒红色的漆，一切显得喜气洋洋。大堂中央宽阔独特的舞台上正在有女子跳舞。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每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位女子。
那女子是春意阁杨妈妈的辛苦栽培的养女，此次元宵之夜首次登台露面，传闻此女风华绝代，有倾国倾城之姿，国色天香之貌。
此女虽还未出现，舞台下早已围满了来自五湖四海闻名而来的达官贵人，想要一睹此女风姿。
舞台上一曲蝶离花渐渐落入尾声，台下的人敷衍搪塞的鼓起掌，都静静的等待着下一个节目即将要出现的女子。
此女用柔夷拨开水晶帘，慢慢的显露轮廓，从后台踏着步子而来，渐渐的没入人们视线，台下的人都默契的停下手中动作，瞪大着眼睛紧紧的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着。
女子一袭红衣妖娆，唇似三月桃花，眉若远山之黛，一双轻佻的摄魂桃花眼凤眸半眯，墨发流散如瀑布，黛眉轻轻扫过台下，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微微流转，流露出的风情灵动风韵。红色的外袍包裹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格外悦耳动听。
她走至一把木凳旁，轻轻的坐下，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琵琶。她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圆润清脆声音从琵琶流露出来，像黄莺的叫声在春花下滑过，婉转自如，又像似泉水在流动，冷涩而悠扬，忽而声音铿锵有力，像刀尖相触的声音。
一曲结束，女子已是眼眸含泪，完全的溶于意境之中。
台下的男人们也沉醉其中，须臾掌声如潮，一个个纨绔子弟在台下大声喊着，熙熙攘攘的向台上涌去，都想近身睹一睹这倾国倾城的芳容。
然而台上的女子已在龟奴及侍女的保护下，退入后台。
世如倚靠在二楼走廊的护栏边，望着楼下的场景，眼里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心底却溢满了莫名心酸的羡慕。
那名被众星捧月的女子，正是她在这个世间最要好的朋友—蓉衣。
世如想着，蓉衣是那样的美丽，是那样的耀眼，她就像黑夜里最明亮的那颗星星，充满着朝气希望。而她……就像纯澈白玉中的瑕疵，令人嫌弃厌恶。蓉衣是鲜艳美丽的花朵，而她只是绿叶。
可蓉衣一向真心待她，就像姐妹那般，但是她知道在他人的眼里，她不过是蓉衣身边一个不起眼的贴身侍女。
她静静的看着台下那些为蓉衣疯狂的男子，手指不自觉的摸上左边脸蛋上那一条丑陋而狰狞的疤痕，那条疤痕从嘴角连至耳瓣，有些摄人。
她掩藏住内心的自卑，露出淡淡的微笑，即使她很羡慕，但也真心的替她开心，轻轻的说道，“真好，演出好完美。”
时间差不多了，世如转身正想要离开，一个龟奴正往这边赶来，世如习惯性的低下头，朝着他欠了欠身子。
那龟奴在她身前站定，面露狰狞，手指往世如的脑门用力指着，歪着嘴凶狠的说道，“你个不要脸的贱婢，还不快去干活，出来吓人做甚。”
世如听到这些秽语头垂的更低了，仿佛已经习惯了一般，轻轻的答道，“是。”
龟奴又厌恶的说道，“你先去将灶房里准备好的翠玉豆糕搬去绛绫阁。”说完，他欲离去，想了想又补充道，“进去时，带上面纱，不要吓了贵客，里头的人儿可矜贵着呢，要是惹得他们不高兴了，整个春意阁都跟着你遭罪。”
“是。”
————————————————
降绫阁内，西窗户敞开着，正对着一楼的舞台，将楼下的场景一览无遗。
夜玄悠闲的躺在斜榻上，半眯着眼，左边的女子将进贡的葡萄剥得晶莹剔透，小心翼翼的送入他的口中。
他轻轻嚼着，一旁的女子观察着他的脸色，伴随着他的皱眉，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会得罪眼前的人。
他却突然睁眼，哈哈大笑，一把将女子拽入怀中，在女子耳边轻轻的说道，“好甜。”
女子松了一口气，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蹭着，故作生气的说道，“玄王爷你可真坏，尽寻洛洛的开心。”
夜玄正想接话，这时，厢房内传出另一道声音。
“适才的琵琶倒是弹的不错，是哪位女子所奏。”说话的正是当朝的茗王爷。他着一袭白衣，坐在桌旁独自饮酒，眼神淡淡的扫过一旁的龟奴。
一旁的龟奴立刻走到前边，躬着身子，毕恭毕敬的说道，“此曲出自蓉衣，此女今日首次登台。”
夜玄突然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手肘抵着斜榻，对着夜茗笑着说道，“九弟莫非是看上那姑娘了？”
夜茗玩转着手中的酒杯，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泉水，撇向一旁的夜玄，说道，“此女的琵琶意境极高，至于其他的……。”
他的话还未讲完便被夜玄打断，大笑着说道，“得了，九弟，你也别解释了，你的那些小心思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夜茗并未理睬他，自顾自的饮下酒杯中的酒。
夜玄对着其中一个龟奴摆了个手势，示意他去请蓉衣过来。
龟奴行至他跟前，心中已是忐忑不安，思量了良久，躬身说道，“回王爷，此女只卖艺，并不卖身且不陪酒，现在怕是已……”
夜茗皱了皱眉，他身边的家仆大斥道，“狗奴才。”
那龟奴吓得双膝“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声音凄厉，“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紧接着房间内其他的人也吓得纷纷跪下。
夜玄从斜榻上起身，眼眸半眯着，一步一步行至龟奴跟前，屈膝半蹲着，声音一片冰冷，“怎么？你的意思是……本王还请不动你们这春意阁的一位娼妓。”
龟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堵的自己呼吸都困难，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突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夜玄突然用力一脚向那龟奴的胸口踹去，龟奴瞬间被踹飞好远，身体强力撞击墙角，喷出一口鲜血，一旁的女子都大惊失色。
夜玄看着地上的血迹，皱皱眉，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识抬举。”
夜茗依旧饮着酒，眼神淡淡，仿佛已经习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