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节》枫林晚霜

39、第38章

　　我和唐家修的感情进程在他稳健甜蜜的步伐指引下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他喜欢牵我的手，喜欢抚摸我的长发，喜欢捏我的鼻子逗弄我，喜欢与我斗嘴，他悄悄地敲开我的心房，带着宠溺的挚爱，一步一步走近我。

　　我如同泡在蜜罐子里，从心里甜到嘴角。连母亲都忍不住问我，“阿莉，最近有什么喜事吗？是加薪了还是职位升迁了？瞧你整天笑嘻嘻的！”

　　我顶她一句，“我要是整天耷拉着脸，你又要说我象个讨债鬼般了。”

　　母亲好脾气地笑，“难不成我们家阿莉有男朋友了？”

　　我还没作答，父亲已经在一边说，“有你这样厉害的丈母娘，优秀青年哪还敢上门啊！”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难道还是我耽误了阿莉的终身？你没看我比谁都急吗，四处张罗相亲，谁还能象我这个当妈的这么操心，你就只会现成白话！”母亲的火力全部喷向父亲，“你是一张报纸一杯清茶，饭吃三碗百事不管，就会当个甩手掌柜，家里大小事情全落到我头上。我还不曾抱怨，你还指责我厉害！还有天理吗？！”

　　我赶紧安抚母亲，“家里怎么能少了您这个主心骨啊，那还不乱套了！”一边朝父亲挤眼睛。

　　父亲立刻自我检讨，不失时机地奉承几句，“是啊，你是咱家里的老佛爷，你说的话做的事就是最高指示，只要你吩咐，我们只有执行的份！这不，咱家就是靠你的英明决策，正确指引，才能幸福无边地迈向康庄大道啊！”

　　母亲化怒为笑，转头对我说，“前楼的朱阿姨有个表侄，年纪与你相当，朱阿姨一心想玉成此事，你抽个空，安排一下见个面吧。”

　　我的头立刻涨成两个大，回道，“我最近很忙啊，你没看我整天加班的，有时都赶工到凌晨了，哪还有余力考虑这事啊！”

　　母亲并不放过我，“工作归工作，这终身大事更不能耽误，你也不小了，不要以为自己条件不错，一拖两拖，到最后砸自己手里就后悔莫及了！”

　　我一看母亲又开始喋喋不休，赶忙说，“好吧，好吧，等我忙过这一阵子再说，现在我得赶着去上班了。”

　　我提着包出门，挤在地铁里时，还在想母亲的话。母亲对男朋友的定义就是结婚对象，从交往开始就是目的明确，如果硬件相当，软件相配，就可以直奔结婚这个主题了。唐家修会是万人心中的金龟婿，但是好象更适合担当恋爱的对象，而不是步入婚姻的殿堂，居家过日子的凡夫俗子。何况，与唐家修的交往虽说甜蜜而顺利，但是想到婚姻这一步，却还是漫长而迷茫的。因此，与唐家修交往的事，我还未考虑过要告知家里人，想先缓一缓，等到了合适地时机再说，不然，依母亲的脾性，不知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一路想着心事，很快就到了公司。

　　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最近真的十分忙碌。连与唐家修的约会也好几次因为忙着赶工半途取消了。唐家修有一次忍不住发牢骚说，“我也算是个大忙人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更日理万机！”

　　我笑着驳嘴，“那怎么比，你是老板可以自由调配时间，我是一介打工妹，老板让我站着死，我哪敢坐着啊，我的时间全卖给公司了，我还指望这份工出粮呢！”

　　唐家修笑着拥住我，修长的手指捏捏我鼻子，笑道，“那我来当你的老板，决对不会让你站着！”他笑得贼兮兮，“或者，躺着更舒服，要不要试一试？”

　　我一把推开他，叱道，“滚一边去！”

　　他朗声大笑。

　　其实还是心怀抱歉的，每一次都是让他等待，有两次更过份，一次是已经在餐厅坐下了，上司王女士突然来电，被紧急召回，还有一次，约好下班后他来接我，但下午就去了业务联系单位，全体在业务单位的会议室里开会讨论和加班，那次我忙得完全忘了与他约好的事，也没有注意到手机也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最后他在面包店门口足足苦等了五个钟头。他一句怨言也无，还买了我爱吃的甜点给我当宵夜。

　　他也是个大忙人，但是每一次他都会精心安排与我共处的时间，他总是以我为中心，每次都为了配合我的时间，不停得更改着自己的时间表。我想，他的秘书又多了一件头疼的事。

　　我开始投入工作，干我们这一行，真是费力又费脑，有时为了一个项目赶工，真是忙得天昏地暗，晨昏颠倒。更别提去外地出差了，一去个把月，每天都埋头数字堆里，看得眼冒金星，帐查得仔细了，还会遭遇被查单位财务接待人员的反感。也难怪会有“干一行厌一行”的说法，外人看来，我们这个行业多么风光，收入又高，可谁知里头的艰辛全都不为外人道，活脱脱就是一部职场版《围城》。

　　一上午因为忙碌，一晃眼就过去了。吃完午餐，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喝口水，电话就来了。

　　“晚上有空吗，共进晚餐？”

　　“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晚上要加班。”

　　“今天又要很晚吗？”

　　“今天不会很晚，部门要开个会，八点可以结束。”

　　“那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笑了，“你这个老地方一词，用得好暧昧啊！”

　　“象我这样纯情的人，暧昧这个词语怎么可以胡乱安放在我身上呢！”他笑得轻松。

　　我猛翻白眼，“你还纯情，那我就是白纸！”

　　他的声音变得低柔，“两天没见你了，想你了，因此今天晚上务必要见一面才行！”

　　我心头的小鹿开始跳跃，嘴角不自觉得泛上浓浓的笑意。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

　　“那我挂了，我一下午要开两个会，真是心烦，但想到晚上能见到你，心情特好，估计会上也不会发飚了。”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不由得说，“那你们公司今天下午参加会议的人每人都得写封感谢信给我，因为我，他们都能看到你和颜悦色的笑脸！”

　　他嗤一声笑了，“好的，我让他们写，晚上我一并转交给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那头鹿乖了下来，我眉开眼笑地开始工作。

　　“莫姐，什么人的电话让你喜洋洋的？”助手小张趴在我的办公桌前笑着打量我。

　　“喜你个头！你今天下午要是不把我昨天交待你整理的表格完整地拿出来，我保证让你愁眉苦脸！”

　　小张怪叫一声，“唉呀，莫姐，对爱人眉开眼笑，对下属就这样横眉冷对啊，女人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可怕可怕！”

　　我用文件夹轻打一下小张的头，笑道，“还不干活去，再油嘴滑舌，我让你死得更难看！”

　　小张故意摸摸头，继续打趣说，“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女人完全没有理智！不过，我很好奇，是哪方神圣打动了我们部门有‘冰山美人’之称的莫姐的寂寞芳心！”

　　旁边的小李凑过来说，“我也很好奇，莫姐什么时候把真命天子带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啊！”

　　我白他一眼，故意打马虎眼，“胡乱说什么啊，你们乱传一气，不要害得有些打算追我的优秀男士以为我已经名花有主就此打消念头止步不前了！”

　　小张和小李听了都笑开，我赶紧吩咐小张抓紧把表格整理出来，大家分头开始工作。

　　因为晚上七点要开会，因此大家的晚餐都是在公司里解决的，也省得来回跑浪费时间。今天的会议其实并无大事，但这是王女士的作风，一点芝麻小事也当作骆驼来医。

　　正在聆听王女士的发言，手机开始震动，我低头看了一下号码，居然是康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出会议室接听。

　　“莫莉，是我，我在卡哇那，你现在能来一趟吗，我查到你要查的那辆车的车主是谁了。”

　　我立刻说，“我现在还在开会，会议一结束，我立刻就来，你在那等着。”

　　我回到会议室，王女士在讲什么，已经完全全不能入我的双耳了，我心急如焚，只盼望这会议快快完结。

　　很幸运，今天的会议倒真的是在八点前结束了。

　　我飞快拎了包，匆匆出了公司大门，跳上出租车就走。

　　到了“卡哇那”，我拿出钱包付了钱，就冲进酒吧。

　　康平见我进去，扬手唤我。

　　他坐在角落里，新剪了头，穿了一件蓝色恤衫，显得斯文俊朗。

　　“查到了？”我一坐下就问。

　　康平替我叫了一杯朗姆酒草莓冰沙，“查到了，车主是位女士，姓名是刘玉。”

　　“是女士？”我抿一口朗姆酒。

　　“我还查了一下，这位刘玉女士就是‘玉玲珑’餐馆的老板！”

　　我大大吃了一惊，那家十分有情调的老板居然就是车牌16888的奔驰车主。

　　康平看我一眼，“莫莉，你查这个车主是为着什么理由？”

　　“我怀疑车主就是小姨财产的馈赠人！”

　　康平也吃了一惊，“但是我的委托人并不是她！”

　　“难道不能用假名委托吗？”我反驳他。

　　“我的直觉感觉不象。”

　　“但是，我曾在你的律师楼下看到过这辆车，所以才会有此联想。”于是，我将几次看到这辆奇怪的奔驰的情景和地点都告诉了康平。

　　康平安慰我，“不要急，慢慢来，我帮你查一查，包括我的委托人的底细。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的委托人很有可能一开始用的就是假名。”

　　“谢谢你！”我说得很由衷。

　　康平笑了，“不是有句古话说‘大恩不言谢’，大恩尚且不言谢，何况是举手之劳呢？”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碰碰他的，“那我就用此杯酒敬你表示谢意了！”

　　康平也拿起酒杯，一口饮干杯中酒。

　　我们在酒巴稍坐了一会，就回去了。

　　康平坚持要送我，我不能拒绝。车子向我家驶去，我这才忽然想起中午与唐家修的约定，忙在包里翻找手机。手机居然不在包里，我为自己的疏忽感到内疚，额头开始沁出冷汗。

　　“怎么了？”一向细心的康平立刻觉察出端倪。

　　“我的手机不见了，也许掉出租车上了。”我清楚记得出办公室时，我把手机放进包里的，可能是在下车后拿钱包时带出来了，因为当时心急，包包的拉链也忘了拉。

　　我十分沮丧，又不方便借用康平的手机打唐家修的电话。“卡哇那”酒巴离我家比较近，离公司就远了，这样一想，我决定先回家再说，到家后再打电话联系唐家修。

　　“你还记得刚才坐的出租车车牌号吗？”康平一边开车，一边问。

　　“不记得，我根本没注意，也没向他要□□！”

　　康平摇头，“你这个人，我早就说了，看起来精明，其实迷糊得一塌糊涂，也不知怎么混进CPA队伍的！”

　　我卟哧一声笑了，“你怎么语气同我老妈一模一样啊！”

　　康平说，“因为我们都担心你的马虎，有时完全是傻乎乎的一根筋！”

　　我哈哈笑开，“精明的康大律师，你应该偷笑，甩了我这个烫手山芋般一根筋到底的傻姑。”

　　康平叹道，“我倒情愿自己做个傻子！”

　　我不好再搭腔，空气里仍弥漫着轻松的味道，分手的男女能处成这样也不错，不再纠结情感的纷争，平和的心态，缓和成友情的桥梁，这或许是最好的一种结局。

　　车子很快驶进了我家的小区，远远地，我就看到唐家修的迈巴赫停在花坛边上。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