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节》枫林晚霜

17、第17章

　　这段时间，我睡眠一直不好。每晚上床后，总是要翻来覆去，想东想西，迟迟不能入睡。白天工作重，脑子象上了发条，始终绷了一根弦，强迫自己思想集中。一到晚上，一吃完晚饭，放下筷子，就开始打哈欠，想倒头大睡，被父亲笑称“饭醉”。但等到上了床，却睡意全无。

　　思量再三，我还是决定同康平分手。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是的，情海变幻莫测，情可载舟，也可覆舟，可是谁又愿置身一池死水之中，永无波澜呢？

　　简单永远代替不了复杂，也许与康平简单的开始，就不应该有复杂的结束。对康平不是不内疚的，但人生有时，一步跨出去即成天涯，纵然无歌，但能无悔。

　　象是有心电感应般，下午康平就来电了。

　　摊牌时间到了，我想。下班前，我特意到洗手间整理仪容，即便分手，好歹也得留个好印象。今日衣冠还算整齐，我穿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开衫，一条黑色直筒裤，头发简单的扎起，脖子上缠着一条宝蓝斜条纹的丝巾，没有配搭首饰，只有一块黑色的Valentine腕表。

　　康平将地点选在一家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咖啡馆，离我家很静。以前喝过咖啡，两人经常会弃车当步，慢慢走回去，算作散步。如今再去那里，心情却早已不是当时的境地了。

　　我到达时，康平已经在了。

　　我坐下来，康平立即问，“一杯咖啡？”我点点头，他立刻为我点了一杯我惯常喝的卡布奇诺。康平实在是个极为体贴的人，我不禁有些心酸。

　　卡布吉诺是一种特别矫情的咖啡，又甜又腻，味道像巧克力奶，我很喜欢。我左手拿起小银勺，轻轻地搅着咖啡，泡沫卷在勺子周围，乳白色的。

　　当我用小勺在杯子里搅第N次的时候，康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莫莉，都两周了，你的气消了吗？”

　　“我们还是分手吧。”我抬头看他。

　　“莫莉！”康平似屏着隐隐的怒气。

　　“我说过我会等，不论等多久。”康平镜片下的眼睛满是酸楚，跳着灼人的火花，“莫莉，我说过我会等，我等还不行吗？”

　　“不要等，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冷酷，我的额头开始冒汗。

　　“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莫莉，你要相信我！我扯谎是不对，但我只是不想让你多心。我康平是怎样的人，一年多相处下来，难道你还不了解吗？即使你要定我的罪，我也认了。但是，不要分手，合至于严重到要分手的地步！”康平急白了脸，他把手按在我放在桌台上的左手。

　　“康平，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为了那晚的事！”

　　“都两个星期了，你还在闹脾气。”康平努力表现得很镇静，那只按在我手上的手，骨节泛白，“莫莉，你到底要我怎么办？这两个星期我都没睡好，连工作都没法好好做，别闹了，算我求你，好吗？”

　　“康平，你真是不了解我，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与你分手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并不是凭一时之气！”

　　“我觉得你的决定下得太草率了！我们不是一直相处得好好的吗，我爸妈和康安也都很喜欢你，我实在觉得没有比我们俩更合适的恋爱对象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不爱你，康平，从一开始我就没爱过你。我只是觉得你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而已。”我开始下猛药，说完这话，我觉得自己很无耻。

　　康平的脸刷一下白了，双眸定定望入我眼睛，“我不计较！如果不计较呢，莫莉，我说过我会等，我会一直等！”

　　“康平，面对事实吧，不值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样好，你这样反而让我更难过！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好更适合，并且真正爱你的女孩子。”我试图说服他。

　　“我只知道我只爱你，莫莉，在康安的生日宴以前，我已经无数次从康安口中听到你的名字，十分好奇，直到见到你，立刻心动了！”康平还在做不懈的努力，极力挽回，“莫莉，就算你现在不爱我，我可以等。就算你以后也不爱我，认为我只是适合结婚的对象，我也愿意，我愿意用我的婚姻来爱你！”

　　康平说完这番话，更握紧我的手，镜片下的双眸甚是真诚，我的心有刹那的松动。

　　隔很久，我平静说道，“爱情最好是两人互相死心塌地的喜欢，如果不是，对爱着的那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康平，我不想让自己陷入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早点结束，对我们双方都好。”

　　最终，我还是把手抽出来，“对不起！”我嗫嚅道，说完我才觉得这三个字是如此苍白。

　　康平的嘴抿得紧紧的，神色肃穆。

　　我如坐针毡，恨不得自己钻到地缝里去。我开始意识到我当初草率的决定交往，才造成如今的局面，对康平是这样大的伤害，我深深自责。

　　康平说：“好，依你！”语气平和，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再见！”我仓皇地站起来，如蒙大赫。我可不会幼稚到说“还希望是朋友”诸如此类的话，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刺了康平一刀后，又在伤口上洒上一把盐。

　　我转身出了咖啡馆，走到门外，我才发觉，我的泪已经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