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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受人诬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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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不好过就是被荣嬷嬷叫去不分原由狠狠的K了一顿,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动真格的了,理由是我一个浣衣奴居然敢对御前的宫女挑衅,真是自不量力。其实碧蓝说的没错虽然芳姑姑一直在火上浇油,但荣嬷嬷还是相对做事公平一点,加之我‘认错’的态度比较诚恳又是初犯,这件事就此作罢,临走时我真想一脚揣死那个胖的像母猪一样的芳姑姑,她这样的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真不知道要冤死多少人,但理智告诉我那样做的后果会不堪设想,只好忍着等待机会吧.
一上午我拼命的洗衣服,又是揉,又是搓,还不停大力的捶,惹的琴儿还有一众离我近的姑娘们都端起盆离我远远的,生怕把晦气发在自己身上,其实我只是把衣服当成芳姑姑,解一下胸中的恶气而已。衣服洗了一半便听人喊我说白云病了要我替她去送衣服,理由是我在德妃娘娘那儿当过差,来回的路程比较熟悉不会耽误吃晚饭的时间.
我郁闷兼吐血,凭什么我洗不完衣服的时候,没人替我洗,还常常害我连饭都没得吃; 现在白云病了就要我替她送衣服,不就是跟芳猪的关系搞的好吗? 竟然使唤起别人来了“告诉她, 本姑娘不去,我还有衣服没洗完呢”我冲那个来报信的小公公直翻白眼。
“唉,我说心玥姑娘啊,说白了你不去就是跟白云姑娘难堪,那不就是给芳姑姑难堪,她是执事姑姑,在这浣衣局你毕竟要受制于她,这一来二去还不是自个儿吃亏吗? 姑娘何苦呢?”好像说的也是啊,难道我连一个太监的见识也不如吗? 好女不吃眼前亏,能忍则忍吧,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捧着沉甸甸的包袱心里酸涩无比,就当是故地重游吧,除了自我安慰已别无选择,自己曾经是个超级路盲还真不是虚的,越过几道宫墙我便迷了方向,此刻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想找个人问问吧偏就没人经过,事与愿违大抵如此吧.
凭着印象绕过一处处殿堂居然还没发现永寿宫的所在,在我快要气馁的时候,长长的甬道上有几个纤影闪过,我忙想上前询问,却见一队人马气势磅礴的款款而来,肩撵上端坐着一人,离的太远看不清长相,看着架势应该来头不小,回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忙转身低头等一众人过去后再问吧.
沓沓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舒了口气起身搜寻先前的那几个纤影,不想下额却被人狠狠的捏住,明黄色顷刻间涌入眼中,刺目无比。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李心玥,我们又见面了”太子还算俊逸的脸上带着鄙夷的神色,我几番挣脱对他来说都是徒劳的,我只得丢掉手里的包袱企图掰开他的手“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堂堂当朝太子就不怕有失身份吗?”
“嘿嘿,跑到我的毓庆宫里撒野,你还真有本事?”心里咯噔一下,怪不得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会走着走着走到毓庆宫来呢?? 愣怔的片刻太子擒了我的双手仔细端详“啧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双纤纤玉指啊,看来老头子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不如你就跟了我吧省得白白糟蹋了这双柔荑”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开那双令人恶心的手“你做梦”终于摆脱了太子的禁锢,往后退了两步,太子并未理会我的动作,像看一件他感兴趣的玩物般看着我, 仿佛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是这么烈的性子,怪不得把你贬到浣衣局,老头子果真是吃不消了吧?”私下里太子竟如此称呼康熙,看来他不敬老不爱幼这条罪状也是有据可寻的.
太子色迷迷的一步步逼近,今日身陷于此若不放手一博怕是真的要着了他的道了,想到这儿我灵机一动故作惊恐的冲太子身后大呼“皇上,奴婢给皇上请安”果不其然太子原本得意的表情迅速被惧怕所取代,看也不看居然回身便要行礼,看来康熙对他的威摄力还不是一般的大,瞅准时机捡起包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认后面没追赶声才渐渐停了脚步,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息.
“心玥姐姐,你这是要去哪?”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与我犹如天籁,一扭头眼前的人居然是红秀?一年多没见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原来干涩的身材被丰满所取代,圆圆的眼睛更加的水灵,有她还愁找不到永寿宫吗? 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我要给德妃娘娘送衣服,谁知迷了路,衣服你帮我拿回去吧,谢谢”
“姐姐太客气了,瞧您这满头大汗的,进来永寿宫喝杯水再走吧”听着红秀的话意我像不确定似的抬头看看永寿宫那镏金的匾额,先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现如今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在心里自嘲“好吧,麻烦你了”
“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快进来”跟着红秀到了她住的地方,居然是个单间里面设施一应俱全, 比原来的双人间还要宽敞明亮许多,看来小丫头如今混的不错“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红秀”
“姐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红秀涨红了小脸“姐姐先在这儿喝杯水吃些点心,我去去就来,咱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嗯,你先去吧”说起点心我真有些饥肠辘辘,看天色等回去的时候肯定又过了晚饭时间了,不如现在先充充饥吧。
一刻钟的功夫还不到,红秀去而复返神色慌张“姐姐,给娘娘送来的衣服你看过吗?”
“没有啊?”正在吃点心的我摇摇头,喉咙里卡着东西不上不下闷声道“什么事啊?”
“娘娘最喜欢的那件锦袍上破了个大洞”
“什么? 破了个大洞?? 怎么会呢?”我愕然的看着红秀脑海里像炸开了锅,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包袱我压根就没打开过,一路走来也从未想过看看里面的衣服,交到红秀手里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已为就这么完成任务了,怎么会突然破了个大洞呢? 究竟是什么时候破的呀? 我居然丝毫未觉察,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可这个人是谁呢? 是德妃? 可她没有动机啊,如果说她还介意我跟胤禛的事也用不着这么明目张胆吧,随便一个手段也能另我命丧黄泉?那是芳姑姑?我不屑于她的威逼利诱,所以她怀恨在心,想借德妃的手处罚我从而达到自己的目?
“姐姐, 别愣了,娘娘叫你过去呢”红秀在一旁催促我。
“对了红秀,四爷跟十三爷在吗?”为那件漂亮的衣服, 本来就待见我的德妃还不知道要如何惩罚我呢?如果胤禛他们在的话或许可以为我挡一挡.
“四爷跟十三爷刚请过安,这会儿子应该出宫吧?”
“哦” 我泄气道,没办法了暴风骤雨只有一个人扛了,来到正堂的时候,德妃正饶有兴致的抱着那只波斯猫逗乐,身边只有玉书一个人服侍,看样子并未有一丝不悦的神色,我走上前跪地请安“奴婢李心玥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德妃挥挥手,玉书和红秀便退了出去,她继续逗着怀里的波斯猫无视我的存在我也只好直愣愣的跪在地上等她的下文,虽说已近阳春三月可地上的青石砖仍旧透着渗人的凉意,膝盖处已隐隐传来些许酸麻也只好强忍着。
“知道本宫为什么叫你来吗?”郁闷之极的我刚出声便被德妃的声音压了下去。
“回娘娘话,是奴婢刚送来的衣服有问题,所以娘娘要问清原由”事实如此,我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哼,你还真是不招人待见,连浣衣局那种下贱的地方都容不下你”德妃藐视的瞥了我一眼,冷冷道“咱们万岁爷还真是有‘远见’啊”
“事情不是奴婢做的”我标榜着自己的清白,不管她有多么讨厌我.
“不是你做的? 那衣服上的破洞又做何解释呢??”德妃冷言道,我当真是百口莫辩“不管娘娘信与不信,奴婢确实没做过,请娘娘明察”
“明察,哈哈哈...”德妃得意的笑声充斥着周围“本宫当然知道你没做过,是有人想借本宫的手惩罚你而已”她带着护甲的手有一打没一打的捋着怀里的波斯猫“哼,他们想错了, 本宫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本宫还等着看好戏呢?”
德妃阴冷的神情在和煦的夕阳下着实另人毛骨悚然,虽然她没有惩罚我却并不代表她不介意这件事情,当浣衣局的荣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德妃的面前之时,我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暴风骤雨, 而且是我不得不面对的。
我所犯下的‘罪过’似乎毁了荣嬷嬷一世的清名,一顿板子便是她对我最仁慈的惩罚,当雨点般的板子疯狂的落在我的身上,排山倒海的痛漫延全身,皮开肉绽这四个字我真切的体会了一番,初时玉子挨板子的时候还有我替她求情, 而此刻谁又来为我求情呢?
芳姑姑脸上明显挂着我不识好歹的鄙夷与幸灾乐祸的窃笑,其它大部分人则神情漠然仿佛这顿板子不过是我闯祸的代价,素不知三十大板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地狱之灾,这人情冷暖真是如人饮水只有自知.
“心玥,你疼就喊出来吧,喊出来会舒服些, 别一声不吭的憋着”看我牙关紧咬,无论多疼多痛苦竟然不出一声,琴儿神色担忧的劝着我,我欣慰的冲她笑了笑,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关心我的。板子一下重似一下,不知过了多久人实在支撑不住竟昏厥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下午,空空如也的硬坑,空空如也的房间,想来琴儿是洗衣未归,口中饥渴难奈,舔了舔已经皲裂的唇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不想脚还未落地却重重的滚到地上,伤口处一阵阵的抽搐令我几乎不支......
“你这是怎么了?”眼前有人影闪过,我像溺水的人找到救星般虚弱的应了一声“我口渴想喝水,给...给我口水喝”
人被抱回坑上,就着端来的水碗狂饮几口终于解了燃眉之急“谢谢你,琴儿”
“我不是什么琴儿,你看清楚了”把我环在怀里的人语气分外冰冷,散乱的视线这才重新凝聚在那张漠然的脸上,来人竟然是十四“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许四哥来看你就不许我来看你?”十四挑眉道。
“不是的,不是的”忍着身上的疼痛我摇头辩解“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身上有伤怎么还自己下地呢?”听我如是说十四换了幅怜惜的口吻,我不禁苦笑道“我又不是主子,难不成受了点伤就能有人服侍不成?”
“你同屋的人呢?”
“你说琴儿啊,她每天也有洗不完的衣服哪来那么多时间照顾我啊,每天麻烦她我早已心生愧疚了”
“哼”十四极为不满的冷哼“早知如此当初你何必忤逆皇阿玛呢?为了他你都这幅模样了四哥为什么不来看你,你不是说他爱你吗?为什么在你痛苦无助的时候,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你身边?”
“他…他有公务走不开”我虚弱的应着却不知为何这么多天了不见胤禛的影子?
“走不开?这是借口吗?为了他你弄到如今这部田地他还能走不开?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值得你如此执着吗?我早说过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他的眼里只有朝政,只在乎那个位置根本不会你的”我撑起身子有气无力的迎上那双不屑而倔强的眸子“你…你来这里就是要对我说这些吗?”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那么请你走…走,我永远不想…不想再见到你”关于我跟胤禛的种种我不想任何人再来诟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他不想却跌坐坑上,伤口撕裂的痛楚几乎令我再次昏厥。
“你…你没事吧?”十四无措的看着我的举动却不知该如何是好“算我说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你现在身上有伤先别动气”
“十四爷的关心用错地方了,奴婢惶恐”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两颗沉甸甸的泪珠在转头的瞬间悄然滑落……
“心玥,心玥,你好些了吗?”恍惚中有人小声唤着我,转回头琴儿正一脸担忧的望着我“你怎么哭了?”
“哦,没有,可能是刚才翻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伤口有点疼”
“你呀,早就告诉过你芳姑姑她们不是善类,能避则避不要招惹,这下好了被人无原无故的摆了一道,若不是十四爷及时为你说情你的小命怕是早就要交待了”
“你说谁?十四爷?”
“是啊,那天也不知怎的十四爷来浣衣局跟荣嬷嬷说了些什么,你才逃过那顿板子,否则以你这单薄的身子哪经的住三十大板啊?”原来竟是十四无形中救了我,怪不得刚才他是那幅嘴脸“快点躺好,我要给你上药了”说着琴儿不知从哪变出个小瓷瓶。
“你还给我弄了药啊?谢谢你,琴儿”
“别谢我,我这身份哪去给你弄来这上等的金创药啊?这药是十四爷留下的,他对你又是赠药又是救命的等你伤好了看你怎么谢人家吧”怎么又是他?琴儿边上药边漫不经心的给我叙述那天我昏过去之后的情景,我怎么也想不通十四是如何得知我被打了板子?又为什么不顾身份的前来阻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好像已经过了宫里下钥的时辰,他这么不知轻重就不怕传出去的后果吗??
一连躺了四五天,居然没有人催促我,更没有派给我任何洗衣任务,这也许是挨板子之后唯一一点值得庆幸的,接下来养伤之路似乎并不平静,第五天的晚上李德全鬼魅般的突然出现在我异常简陋的房间里,神色慌张,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