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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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霆本来想把那台手机扔进垃圾桶，可是却又鬼使神差地留下了，塞进抽屉里锁了起来。
他告诉自己，项允超早已不是以前他认为的那个好兄弟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地忘记项允超和米雪。
可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这天夜里，阿霆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突然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阿霆警觉地睁开眼，他晚上睡觉都会留一盏床头灯，在昏黄的灯光的照射下，他的目光锁定在床边书桌的抽屉上。
阿霆坐起身，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果不其然，手机的屏幕正亮着。阿霆拿出手机，发现是一条短信。
【晚安。】
发件人是个未知号码，可是阿霆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是谁。
他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结果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一通电话，来自米雪。
阿霆一时心里有些复杂，明明都准备好忘记的两个人，这天晚上一股脑都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觉得简直是命运在故意戏弄他。
心里虽然不太舒服，但是阿霆还是接了这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米雪的抽泣声，阿霆一惊，还未开口，就听见米雪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阴沉而且嘶哑，她说：“项允超，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手机现在到了阿霆的手上，阿霆动了动嘴唇，还是保持了沉默。
米雪没有听到回答，她似乎也不觉得奇怪，一个人自顾自地说：“……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项允超，我现在已经生无可恋了……我再给你最后半个小时吧，你到我的公寓来，不然我就从楼顶跳下去。”
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阿霆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心底一片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项允超对米雪做了什么？
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了，米雪都已经以死相逼了，可见现在情况有多么糟糕。阿霆赶紧换了衣服，驱车赶往米雪的公寓。
米雪公寓的楼道又高又狭窄，而且楼梯间的灯有好几层是坏的。阿霆紧紧地抓着项允超留给他的手机，黑暗吞噬他的时候他只能听见自己剧烈喘息的声音，只有这手机小小一束的光线能给他带来一点点的安全感。他觉得愤怒和懊恼，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靠着项允超留给他的东西来抵御恐惧。
项允超早已在他身边布下天罗地网，让他无处可逃。
阿霆终于爬上了顶楼，通往天台的铁门是打开的，冰冷的夜风从外面灌了进来。阿霆走到天台上，就看见米雪正站在栏杆的边上，整个上半身都趴在栏杆上，让她看起来摇摇欲坠。
“米雪！”阿霆以为她要跳下去，赶紧喊了一声，米雪一怔，回过头来，她的脸色惨白，眼睛里一片死气沉沉的阴霾，她扯了扯嘴角道：“阿霆？怎么是你？”
阿霆举起手机道：“项允超的手机在我这里，刚才也是我接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冲动，先从栏杆上下来好吗？”
米雪哈哈大笑起来，她弓着身体，笑得都快喘不上气了，过腰的长发被夜风拂乱，遮挡住她的脸，她还穿着一条薄薄的白色连衣裙，赤裸着双足，看起来就像从电影里爬出来的女鬼。
她尖锐地说道：“陈霆，我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我早就无路可退了！”
阿霆绷着脸，他试图慢慢地靠近米雪，他看得出她现在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若轻举妄动，都会引起她的情绪剧烈波动。阿霆只好和她说话来让她放松警惕：“米雪，你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都是项允超！他这个贱人……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杀死了我的孩子！”米雪尖叫道，又哭又笑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歪着头，雪白的脸上沾满了泪痕，她的眼神飘忽，看起来就像精神失常。阿霆一惊，低头看她的肚子，竟然真的变成了平坦的，他不禁失声道：“孩子怎么没了？！”
米雪猛地转头，盯着阿霆道：“项允超……他指使人把我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我流产了……流了一地的血！我的孩子就是这样没的！他毁了我！他毁了我一辈子！”
她咧开一个笑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当初也是他，从中作梗让我的男友和我分手！趁我伤心之时趁虚而入……我还真的上了他的当！我还以为他真的喜欢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不过是想除掉我这个威胁！”
阿霆瞳孔一缩，他的脑袋里面都混乱了：“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是威胁？”
米雪笑了笑，看着阿霆，眼神里带着可怜和怨恨：“陈霆，难道你不知道项允超喜欢你？”
阿霆仿佛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没想到项允超对他的感情连米雪都知道了。
米雪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说：“陈霆，原来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哈哈哈哈哈……恐怕你还是不要知道项允超做了哪些事情比较好！”
“米雪，你知道些什么？”阿霆一听到米雪这样说，就知道她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忍不住连声追问，甚至往前走了好几步，“项允超做了什么？告诉我！”
米雪哈哈大笑，头发乱舞，状似癫狂：“他做了什么？陈霆，你是不是傻？你的一辈子都是他亲手毁的！你还和他称兄道弟？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喜欢他？哈哈哈哈哈！你太可怜了！如果没有他，你现在早就带着你的姆妈去大陆了！”
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地敲打在阿霆的头上，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项允超毁了他一生？怎么可能？项允超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男朋友为什么要打你？因为都是项允超告的密！是他告诉我男友说你在给我送便当！他们在小巷子你揍你的时候，项允超就在外头！他一直看着他们打你，直到你失去意识之后才跳出来做那个英雄救美的英雄！”
——怎么可能？他还一直记得那天晚上项允超左耳上的那一点光亮，是那一点光让他觉得自己得救了。从那一天开始他真正地和项允超推心置腹……难道这都是项允超的计谋？
“你知道你为什么去不了大陆？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研究生考试的时候被发现口袋里装满了不属于你的纸条吗？陈霆，你好好想一想，那段时间谁每天都和你呆在一块！他明明有无数的作案时间，可是你却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
——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不让我去大陆？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大陆对我和姆妈来说多么重要！
“陈霆，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吗？那你看看我！我如今的样子，就是你今后的样子！”
阿霆煞白着脸，看着站在栏杆边的米雪。
怀孕带来的丰腴早就消失不见，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嘴唇都失了血色，她以惨烈的方式失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她现在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夜风给带走。
她被项允超毁了，失去了男朋友，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怀孕的能力，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米雪笑了笑，对阿霆伸出了手：“阿霆……不要喜欢上他，他是魔鬼！他只会毁了你！阿霆，到我这里来，你不是喜欢我吗？只有你可以救我了啊！”
她穿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条白裙子，那天阿霆对她一见钟情，觉得她就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
他的女神如今受尽了折磨，早已走下了神坛，他们之间身份地位的隔阂变得越来越小，在撞破她和项允超接吻之前，阿霆是真的有考虑过以后要和她在一起过日子的。
最初的那份一见钟情，早已变成了扎根在他心底的执念。
阿霆慢慢地走了过去。
只要走过去，握住米雪的手，他就可以救她，说不定也可以救他自己。
米雪笑得更加开心，朝他张开了双臂：“阿霆……”
阿霆想，他也会有幸福快乐的结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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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就在阿霆即将抱到米雪的前一秒，米雪的胸口被子弹射穿了，巨大的冲击力将她的上半身撞出了围栏，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蹁跹的白蝴蝶，从高空坠了下去。
“米雪！！！！！”阿霆吼叫道，整个人跟着扑了上去，手臂用力一抓，也只是擦过了米雪的手背。
他惊恐地瞪着眼，看到米雪死之前最后的眼神，她的眼球爆出了眼眶，满满的全是恨意。
阿霆感到身后有人接近，他立刻回身一拳揍了过去。
拳头被人一把接住，阿霆立刻换招，屈膝一顶，顶在了那个人的腹部。
项允超松开了阿霆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里还提着一把手|||枪，阿霆往前用力一扑，就要去抢他手里的手||||枪。
项允超回身一避，执抢的手掌微微上提，枪的弹匣被他卸了出来，子弹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然后他抬手把空的手||||枪扔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阿霆简直红了眼，他趁机把项允超摁在了地上，一拳就揍了过去，项允超整张脸都被他打得歪了过去，从嘴里咳出一口血来。
“项允超！你他妈的给我去死！！”又是一拳，阿霆泄愤般地打了项允超好几拳，项允超都没有还手，他的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唇边沾着血迹，他眯着眼看着阿霆，问：“你真的要我去死吗？”
阿霆仿佛被噎住了，他伸手掐住项允超的脖子，怒吼道：“闭嘴！闭嘴！闭嘴！你毁了我！你害了我姆妈！你杀了米雪！你要拿命来偿！”
项允超被勒得喘不上气，他的背脊弓起，血液全部涌到了脸上，脖子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暴起，这是窒息的前兆。阿霆用力地掐着他的脖子，突然眼前闪过了一点亮光。
阿霆松了手。
他的精神状态此时也不稳定，但是项允超左耳上的耳钉让他的理智回笼，他心知此时此刻杀了项允超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项允超终于喘上了气，他摸着自己的脖子，甚至能摸到阿霆掐出的手指印，他苦笑道：“阿霆，你真的要杀了我？”
“为什么做那些事？为什么要毁我前途？为什么杀人？”阿霆问。
项允超盯着阿霆的眼睛，他的眼神冷酷又理智，他做的都是疯狂的事情，可是他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东西，只属于我，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喜欢上任何除我以外的人。”项允超说。
阿霆说：“项允超，你真他妈的是个变态。”
项允超笑了笑，说：“我的变态也只针对你。”
阿霆冷笑了一声：“事已至此，谈多无用，我的前程已毁，你也没什么可以弥补的，可是米雪的命你要怎么赔？”
“我为什么要赔她的命？这个婊子和我不过是相互利用，她到最后一刻都还想拖你下水，如果我不开枪，现在和她一起在楼下躺着的就是你。”项允超说，每次谈及米雪，他的语气就会变得十分冷淡，似乎一句也不想多提及此人。
阿霆自然不信，他已经不会再轻易信任项允超了，他抓住项允超的手臂说：“不要找任何理由，米雪是勇哥的侄女，她的命自然归社团管，你现在就和我回社团去！命就要用命来偿！”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