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十一章 英雄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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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天的时候，维纳斯特意再次召开了一次会议，以强调除掉阿喀琉斯的方案，这次别西卜知道了，他们打算在次日出击。
那一天正是阿喀琉斯的挚友，帕特罗克洛斯的值守日。
维纳斯的目光落在了别西卜身上，笑盈盈地说道：“别西卜先生，有兴趣成为那个埋伏阿喀琉斯的人吗？”
别西卜思考了一下，转头看着红莲——根据情报，梅尔瓦临时来到了营地，所以他必须要去迎战那位智慧与战争之神，埋伏阿喀琉斯的位置就有了空挡——
他的目光随之扫过沉默不语的赫克托尔，面色郑重的帕里斯，而后来到了一直面带微笑的绫正芳。
仔细想想，这个位置似乎除了他，也没有别人能胜任。
反正留在城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他也就干脆地答应了下来。鉴于他也曾与人有过约定，不轻易伤害无辜的人，他便下定决心只是生擒阿喀琉斯就够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卡珊德拉忽然说道：“你们要准备好一副棺木。”
上首的维纳斯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是在诅咒我们此行不顺利吗？”
赫克托尔见状，连忙出列，“殿下，她只是好心提醒，这不算什么，我每次出征都会准备好一副棺木，战争就是如此。”
他回头看向卡珊德拉，冲她温和地笑了笑，又回过头去。
也因此，他没有看见卡珊德拉望着他的，带着淡淡悲伤的眼神。
准备工作非常简短，赫克托尔去了军营里，将人手分出两部分，一部分去袭击帕特罗克洛斯，另一部分则在山谷中埋伏阿喀琉斯。
在这方面，希腊联军确实不如特洛伊军了解地形。
赫克托尔还特意嘱托了别西卜阿喀琉斯的状况——据称这位英雄力大无比，可以双手折断极粗的长矛，身上常年包裹着金曜的曜力，以至于没有任何人的刀锋能靠近他。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军队就已经聚集在了东侧的城门。
赫克托尔望着眼前的战士们，尽管心中一直对这个方案不看好，但此时此刻，他心中也涌上了一股豪情。
“勇士们，接下来的这场战斗，将决定我们的未来。”
“你们将要去往希腊联军的营地，引诱帕特罗克洛斯出战，并将他围困，最后在别西卜阁下的带领之下，迎战阿喀琉斯。”
“他是一位勇猛的战士，实力足以媲美那常胜不败的恶敌，为此，胜利必将眷顾于我们。”
“只要杀死了阿喀琉斯，希腊联军就不足为惧！他们不过是一盘散沙，不过是觊觎特洛伊丰美富饶而聚起来的蠹虫，我们即将拥有赶走他们的机会，我们必将守护脚下的土地！”
“现在，你们准备好了吗？打垮他们！”
随着他举起长矛的动作，军队也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武器，高声喊了起来，“打垮他们！”
这震撼霄云的声音持续了整整三分钟才消失，四人立刻分头行动，先由赫克托尔和帕里斯去叫阵，佯装失败，引诱帕特罗克洛斯出战并围困他，最后在阿喀琉斯得到消息之后由别西卜埋伏他。红莲则负责去阻拦梅尔瓦。
军队很快列好了队，向着城门外走出。赫克托尔站在队伍外侧，看着他的战士们，不无忧心地向别西卜交代：“您一定要拦住阿喀琉斯，即使没能杀死他，也要多一些时间给兵士们撤退。”
“我知道，总之，首要目标还是阿喀琉斯，对吧？”别西卜懒洋洋地说道。
赫克托尔摇头，“不，重要的是，不能全军覆没在那里。”
别西卜目光若有所思地扫向赫克托尔，对方却没再说什么，对他笑了笑，随后加入了行进的队伍。
特洛伊的两位王子出城去了，根据计划，别西卜需要在两小时之后出发，抵达城堡山谷，他干脆独自一个在高台上睡了一觉。
见主帅如此放松，本有些紧张的兵士们也随之放松了下来，三三两两开始了谈笑。
但不到一个半小时，赫克托尔方的传信兵就赶到了现场。
“报！赫克托尔殿下已成功将敌人引至爱达山谷！他请阁下立刻出发。”
别西卜从高台上站起来，回复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出发。”
他扫视了一眼已有些松散的队伍，忽然说道：“等到了目的地时，没等我发起号令，你们不准有任何人擅自行动，即使敌人已经到来。”
“诺！”
队伍于是开始了整肃，在十分钟后向着城堡山谷前进。
他们很快抵达了目的地。
事实上，为了避免士兵疲累，他们选择的地方距离特洛伊城都不是很远，即使如此，别西卜还是下令士兵们埋伏好之后原地休息。
他则攀上了一棵大树，遥遥望着远处。
事实上，他一个人足以应对所谓的人类大军，但是考虑到可能有全歼的需求，他还是带上了军队，即使如此，他也不忘了拴一个保险栓——让他们听他号令行事。
这种情况下，他的能力可以发挥得很灵活。
别西卜随手摘下一片叶子，叼在嘴里一上一下地摇晃，他看起来丝毫没有紧张——毕竟这世上除了绫正芳这种怪人，还有哪个人类堪与他比肩呢？
他并没有等待多久。
山谷的微风像女神的裙裾，轻柔拂过苍翠的草木，九月的天气略有些寒冷，但对于焦急的人来说，那并不算什么。
先是地面发出轻微的震动，然后这震动汇聚成了脚步声，很快，视野里出现了人影，一队士兵迈着步伐，进入了山谷。
别西卜慢悠悠地掏出双枪。
他的枪口瞄准到了为首的人身上。
在他们已经踏进山谷一半的时刻，他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林中的鸟兽纷纷被惊起，硝烟散去，别西卜看见了他的战果——那个人影的身前躺着一张碎裂的盾牌，而他本人则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尖正指着他。
别西卜干脆不再躲藏，跳下大树快速地移动起来。
他的双枪没有停顿地开始了射击，这一次不是针对阿喀琉斯，而是针对他身后的士兵。
哀嚎声如他预料中那般响起，但伴随着他每次的射击，必然有一支锋锐的箭矢扎在他方才所在的地方。
“弓箭手，跟着我放箭！”
别西卜一闪身，一片箭雨将他逼得不得不往前去，但他并不在乎，反而趁着这个机会起落跳跃，很快来到了那为首之人面前。
尽管从未见过他，但别西卜已经从很多人的口中听到了阿喀琉斯之名。这是一个有着明亮双眼，行动迅疾如风的高大青年。他面容姣若好女，但没有人敢以此羞辱他，这只会成为他的荣光。
“埋伏？”他手上扣着的箭矢没有松开，随着别西卜的动作，无数支箭尖跟着他一起指向了别西卜。
别西卜却丝毫没有惧怕那些箭矢的意思，他口中叼着的草叶甚至没有吐掉，“你就当是吧。”
“来者何人。”青年目光不动不摇，依旧凝视着别西卜。
别西卜的手上，双枪转了一圈，枪口对准了阿喀琉斯，“我没有告知你名字的必要。”
这下，双方对彼此的威胁就对等了。
阿喀琉斯眼睛微微一眯，他看着着枪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特洛伊没有你这般杰出人物，你是从梅尔瓦阁下手中逃出的那三人中的一个？”
暴食的魔王吐出了嘴中的草叶，露出一个有些嗜血的笑。
“你猜呢？”
阿喀琉斯抬起了手，他的身后，士兵无声无息地变换了阵型，将别西卜包围住。
“维纳斯的情人？”
别西卜的脸色顿时一臭，他并没有回答，但阿喀琉斯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若是往常，我必定与你一战，”他缓缓说道，“可我现在赶时间，只好辜负你这般勇士了。”
下一秒，他的眼神一变，手重重挥下。
无边的箭雨落下，锋芒之中，阿喀琉斯的那锐利得惊人的目光落在别西卜身上。但别西卜夷然不惧地抬起了枪，一阵暴烈的射击之后，能够射中他的箭矢全部被击落，其他的箭矢则如雨点一般纷纷掠过他扎在了地面上。
他毫不犹豫地向前冲去，枪在一瞬间被放了回去，黑色的利爪弹了出来。
“叮”的一声，它撞上了阿喀琉斯的长矛。
阿喀琉斯根本没有多话，长矛急转，在可怕的巨力之下，它如同一个旋臂一般将别西卜弹到一边。
但就是这一瞬间，别西卜完成了枪和利爪的转换，射击声再度响起。
阿喀琉斯神情凝重，他的反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长矛如风扇般旋转起来，一声由短促金铁交击组合成的长音响起，无数子弹坠落在尘土里。这一瞬间，别西卜的身形就趁此机会再度躲进了长草之中，他在其中穿梭，每每枪声响起，就有一名士兵哀嚎着倒下。
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这些射击和近身攻击之中，他从未使用过玄召的曜力，不是因为他用不出来，而是因为他在以这种行为欺骗阿喀琉斯。在他们之间，谁先动用星辰曜力，谁就是输家。
阿喀琉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虽然急着去救帕特罗克洛斯，面对战斗时，心中却异常冷静，他耐心地用弓箭捕捉着别西卜的举动。他也预感到了敌人还有威力巨大的招数没有使用。
“您为何要投靠维纳斯和特洛伊城呢？”他高声试探，“您与梅尔瓦阁下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何要与掳走海伦的不义之辈结盟？”
长草丛之中传来轻笑声，别西卜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行迹，因为他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他的轨迹——
“那么，你们希腊联军就全是为了所谓不义之举而来的吗？”
阿喀琉斯目光一凝，长矛如巨龙出水一般投掷了过去。
别西卜啧了一声，朝着另一侧开了一枪，借着后坐力躲过了这根长矛。
他左右扫视了一眼，忽然高喊了一声：“出击！”
山谷中响起能震动地面的喊杀声，这气势让希腊联军为之一震，队伍出现了些许的散乱。
长草中，无数的特洛伊士兵举着长矛冲了出来，短短几秒，就冲入了希腊联军阵中。
别西卜也不再躲藏，举着双枪冲出了长草丛，开始了不间断的射击。
但下一秒，恐怖的破风声朝他袭来。
别西卜勉强闪过身，一根儿臂粗的长矛从他身前飞掠过去，他转头，看见阿喀琉斯凌厉明亮的双眼锁住了他——
“这是维纳斯的诡计，没错吧。”这位捷足的英雄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他一边说着，一边随手取下一支长矛，便向他冲了过来。
别西卜轻轻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快速后退与他拉开了距离。
“这是否维纳斯的诡计，很重要吗？”
他的枪之中再次射出几枚子弹，都被阿喀琉斯勉强挡下，这让他进攻的势头变得弱了一点。
“重要，这证明了神明也不过如此。”阿喀琉斯的声音再次传来。
“哦？”
“她虽自称爱与美之神，却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爱。”
阿喀琉斯骤然抬起头，在这一刻，他卸掉了所有防御，急速往前闯来，子弹钉在他的身上，如同打在钢铁上，发出叮叮的声音，而后坠入地面。
之前他一直设法抵挡子弹，让人以为他也是血肉之躯，却在这一瞬间，他暴露出了自己最大的底牌。
别西卜露出惊愕之色，但现在察觉到这点已经太晚了，阿喀琉斯已在别西卜甚至来不及换枪为爪的空挡，长矛如游龙般递了过来。
别西卜闪躲不及，忽然之间，却有一名士兵扑上来，帮他挡住了这一枪。
别西卜一下子愣住了，他看着这名士兵的血肉扑到他身上，然后颓然倒下，一时忘却了自己要做什么。
但就是这一瞬间，阿喀琉斯毫不留恋地回头，带着他的士兵向山谷的另一边杀了过去。他勇猛无比，力大无穷，几乎没有人可以抵挡他哪怕一回合。
“希腊的勇士们！跟随我的脚步，杀出这里！”他高吼道。
别西卜默默地把士兵的尸体安放在一边，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再次开起了枪，但阿喀琉斯已经冲到了谷口，由于他的加入，希腊联军再次恢复了士气，将特洛伊的士兵们冲得七零八落。
别西卜不顾危险地向前推进，但这个时刻，希腊联军的士兵们都仿佛发疯了一般挥着长矛阻挡他的脚步。从没有一刻，让别西卜这般能意识到阿喀琉斯的恐怖——他的个人实力确实也许不足以匹敌他，但只要有阿喀琉斯在的地方，希腊联军就仿佛永远不知何为畏惧的战斗疯子。
他是如此地能让整支军队凝聚在他身边。
不知何时，特洛伊的士兵们开始败阵，往后退却，他们所形成的人流让别西卜远远望着那个目标，却怎么也过不去。
他冷静地收起了枪，来到一片空地上，召出了魔车贝希摩斯。
但就在这时，特洛伊败军里，一名军官冲了出来，来到了他的面前，“别西卜阁下，我军要不要撤退？现在这个样子——”
别西卜的目光再次落到神情颓丧的特洛伊士卒们身上。
不期然地，他想起了赫克托尔的话——“重要的是，不能全军覆没在那里。”
他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现在他要去追击阿喀琉斯的话，这支军队很可能会被后续的部队所击垮。
他的目光再次掠向远方，在那里，阿喀琉斯已经不见了人影。
此时再去报信已经太晚了，传令兵无论如何都赶不及阿喀琉斯的脚程，那么唯一的做法只有……
“整队，回城，全速行军！”
爱达山谷。
帕里斯站在弓箭手阵前方，冷静地拉弓、放箭，锐利的箭矢飞出，眨眼间夺走了一名希腊联军士兵的性命。
前方的军阵中，赫克托尔拖着他那杆结实的长矛，刚刚完成了对帕特罗克洛斯的斩杀。
特洛伊士兵们将这位阿喀琉斯的挚友的尸身抢了过来，赫克托尔则带着已经疲惫的长矛手们缓缓退下，他们的身后，副官所率领的刀盾手阵接替他们顶了上去。
一番交换之间，特洛伊士兵再次换上新血，沉着地推进着，压迫着对面副官摇摇欲坠的防线。
赫克托尔握着长矛，来到了帕里斯的面前。
“怎么样，休息一会儿吧。”
帕里斯没有停下重复的拉弓射箭的动作，而是继续将一支箭搭上了弓，嗖地射了出去。
“战事还没有结束。”他说道，“我们还不能放松警惕，万一对面再次组织了有效反抗，那我们这边伤亡就会增大。”
赫克托尔笑了一下，“你说得对，帕特罗克洛斯虽死，但希腊联军还没有杀尽。”
他们都没有提及可能的援军——只因他们知道，那援军其实才是他们这次针对的目标。
但事实上，两人都已经将对面的人头视为囊中之物了。
“如果我们快一点，说不定能赶上午饭。”帕里斯又射出了一箭，而后轻轻叹息了一声，“海伦恐怕等急了。”
赫克托尔笑得十分促狭，“我看你就是不想和海伦分开。”
帕里斯满脸正直地看了他一眼，“说得你好像想和安德洛玛克和你的孩子们分开似的。”
“那我也没有时时粘着他们……”赫克托尔低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没，没事，我是说，赶快结束战斗吧，我也想回家了。”
帕里斯的嘴角逸出一丝笑容，他弯弓搭箭的速度变快了。赫克托尔抱着长矛，站在他身边静静凝视着战场。
但就在这时，战阵的西南角传来了一阵阵喧哗。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赫克托尔从容地说道：“我让人去那边看一眼。”
他很快派出了一名传令兵，但他刚刚离开，西南角的喧哗声就变了。肉眼可见地，那里被打扮截然不同的士兵们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下，即使不用传令兵，赫克托尔也明白发生什么了——有援军到来了。
他一摆长矛就准备前往，却在此时，传令兵满身狼狈地跑了回来，“殿下，殿下！那个阿喀琉斯来了，是那个阿喀琉斯！”
帕里斯的第一反应是惊愕，这令他弯弓的动作都缓慢了下来，“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城堡山谷不是还有别西卜的人在吗？
但赫克托尔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了，情势紧急，他心中不好的预感也终于得到了印证。他转身疾声呼道：“长矛手，随我冲阵！”
本已休息的长矛手们再次端起武器，赫克托尔甚至没来得及给帕里斯一个眼神，就再度赶赴战场。
帕里斯犹豫了片刻，高喊了一声：“弓箭手，连射！”
一整个方阵的弓箭手立刻动了手，纷纷的箭雨落入了帕特罗克洛斯部的军阵之中。
但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阿喀琉斯的队伍就横切进了特洛伊军的军阵。
他手持长矛，像一尊不败的武神，在军阵中来回冲杀，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他所到之处，无不是摧枯拉朽。
渐渐地，特洛伊军开始了溃败。
尽管赫克托尔的加入让他们精神一振，但由于阿喀琉斯的到来，被包围的帕特罗克洛斯残兵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欲，开始对着那支队伍两面夹击，受到两面的攻击，即使赫克托尔进入了战场，也没能挽回颓势。
大量的溃兵开始向着尚且完整的弓箭手方阵冲了过来，军官们在大喊着，努力维持着秩序，但很快，这种行为也变得吃力。
帕里斯面对着局势瞬间逆转的战场，有些怔怔地望向了溃败的地方，他不明白局势为何突然之间这样急转直下。
他看见赫克托尔率领着尚且还能战斗的长矛手们缓缓撤退，很快来到了弓箭手方阵一侧。
“帕里斯，你快走！”他高声喝道。
在赫克托尔的身后，阿喀琉斯已经带着士兵杀了过来。
帕里斯一时间竟有些绝望，他望着汹涌如潮水般的希腊联军，颤声说道：“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赫克托尔淡淡笑了，那笑容一如他往常那般，沉着稳重，令人安心，“我会让你们都安然回归。”
帕里斯睁大眼睛，望向赫克托尔，却见他的哥哥忽然走过来，将他抱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挣扎，赫克托尔一个抛投，就把他摔到了弓箭手阵中。
“整军回去，帕里斯，我来断后。”
帕里斯狼狈地从尘土里爬起来，他看见了赫克托尔高大的背影，在那之后，有阿喀琉斯愤怒冰冷的面容，有希腊联军们贪婪的眼神，有特洛伊士兵们眼中的恐慌……
“赫克托尔！”他大吼了一声，可那个背影没有任何留恋，带着仅剩的长矛手杀进了阿喀琉斯的军阵之中。
帕里斯不敢再看，他大声喝呼着聚拢残兵，带着他们往特洛伊城的方向逃命，即将离开山谷的时候，他听见身后的希腊联军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他没有说话，没有流泪，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充满了痛苦的疯狂。
他要回去，海伦还在那里等着他，他不能就此死在这里，他要……
他还要，为赫克托尔复仇。
早上的时候，特洛伊送别了雄赳赳气昂昂的军队，待到中午时，她却迎回了两支残兵。
女孩们站在城墙上翘首望去，却只看见散乱的军队与他们的统帅——帕里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城下。已经回了一次城，又一个人转而去援手的别西卜也在这一队人马当中。
她们于是知道，他们并没有获得胜利。
但海伦却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暗暗想着，帕里斯回来了就好。
安德洛玛克却依旧在用目光逡巡着，寻找着赫克托尔的身影。
军队很快进了城，女孩们匆匆下了城门，海伦找到了帕里斯，绫正芳走向别西卜，安德洛玛克心中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来到帕里斯的面前，顾不得他正和海伦紧紧相拥，开口问道：“赫克托尔呢？”
帕里斯立刻松开了海伦，他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即使他心怀报仇的夙愿，早已下定了决心，面对什么都没做错的安德洛玛克，他依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安德洛玛克脸上的期盼和冀许渐渐消失了，最后变成了沉默。她看着帕里斯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低沉地响了起来，“告诉我，赫克托尔是否要用上他的棺木了。”
帕里斯犹豫了许久，最后他点了点头。
安德洛玛克不言不语地站在那里，片刻后，她仰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太阳。
“伟大的阿波罗，”她低声呢喃道，“若你当真仁慈，为何要眼睁睁看着你眷顾的勇士，我的丈夫，死在获得胜利之前啊！”
他明明那样热爱着特洛伊，那样期待着守住家乡的胜利。
帕里斯怔怔地看着安德洛玛克，她的脸庞上挂着泪水，它们缓缓地顺着脸颊滑落。
这一刻，他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种心境。
而这样的泪水，也明白地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赫克托尔不会再回来了。这特洛伊最英勇的守护神，终于离他们远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十一章 英雄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