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人》文礼

31、帝国军校（7）

　　“约瑟夫帕特里克！你就打算像乌龟一样缩在家里永远不出来吗？三艘星系级战舰！265名军官和士兵！还有冲锋号的乔迪安德里亚舰长！帝国的将士为了你们战死在小行星带连尸体都找不到！你晚上还能安心睡着吗？是男人就站出来到军部说清楚！是不是你向星盗出卖了你的国家和人民！”
　　“你看得到吗？这是安德里亚舰长的妻子和女儿！他的女儿才13岁！13岁的小女孩就这样失去了父亲！她的父亲本应该是她一个人的骑士，但这位骑士现在却为了保护你这个内鬼而牺牲！你向星盗出卖同胞的时候有想过这些吗？！你把舰队引进星盗埋伏圈的时候你的心脏还在跳动吗？！”
　　“约瑟夫帕特里克你这个懦夫！卑鄙无耻的内鬼！光靠家族的庇护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军校学生吗！是男人就站出来跟我对质啊！是你做的就干脆地向牺牲的将士们认罪！不是你做的就光明正大地接受军部的审判！265名烈士的遗照就放在你家门口！你敢出来看他们一眼吗？！”
　　文森特木然地盯着在频道里声撕力竭地朝帕特里克家大门喊话的艾利克，完全忘了身为校医自己现在还在工作中，以至于病床上对着他骚首弄姿了半天的某贵族小姐已经由于演技疲惫而忍不住翻白眼睡了过去。
　　“第三家了，”文森特低声说，“这家伙从早上开始就带着一群狗仔去那几个被禁足的学生家里串门，前两位站在门前喊了2个小时，约瑟夫帕特里克家门口也已经喊了一个小时，他不累吗？”
　　“亲，你居然为别的男人瞎操心，真让人感伤啊，”夏佐拿着自己的终端在“游乐场”的艾利克专区刷评刷得正起劲，“放心吧，人不可貌相，人家可是专业骂人的，他骂人可不白骂，星际有的是人花钱听他骂。瞧这点击量和评论数量与质量，不愧是公众风云人物啊~现在联邦有7%的人都在看他的直播，帝国也上升到2%了。”
　　“不过今天他怎么不带脏字？这么正常的骂人流程不像他的风格啊，不是号称低俗毒舌评论家么？”
　　“这可是直播，有影像的直播啊，”夏佐解释说，“如果只是看他的评论文章，星际有一大票的人等着那些充满了生殖器官的文字，看起来简直爽歪歪，不过直播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因为太低俗了会被禁播吗？”
　　“不，因为人物形象与内容反差太大会让正常人崩溃。”
　　这倒是真的，你能想象一个长个张娃娃脸的漂亮青年，穿得人模狗样的站在镜头前，一张口就是各种生殖器官和问候你亲戚时的感觉么？文森特和夏佐是充分体验过的，但艾利克的粉丝和普通观众可没这么多机会体验这种反差萌。如果光看他的文章和影像，大部分人并不会有什么感觉，毕竟艾利克也算是靠键盘吃饭而不是靠脸。只是一旦让他的脸配上他的声音再把他的文章内容变成影音状态，这种反差萌可不是每个人都吃得消的。
　　至少文森特可萌不起来，直接就想把人掐死。
　　所以艾利克在做直播节目的时候通常都会把自己的节操捡一捡，要说什么过分的话也尽量不带脏字。更何况这回的节目可是夏佐逼着他去做的，说实话他对于在被禁足学生家门口喊话这种卑鄙无耻的事也并不感冒，他比较喜欢直接跟人面对面掐架。
　　“你确定他不会被抓起来吗？”文森特觉得夏佐不会是在公报私仇吧？毕竟艾利克每次见到他都要骂上一通bitch，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吧？不，这家伙可不是正常人，他是没心没肺的人。
　　“不会，他有外交豁免权，还是个公众人物，比我们安全多了。”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让他去当炮灰么。”
　　“这怎么能叫炮灰呢！”夏佐不服气，“要知道我这可是帮了他大忙呀！要不是我给他指了这条明路，他哪能创下这种奇迹般的收视率！别说这还会不会涨，就凭现在的数据都足够那家伙发笔横财了！不行，这个节目可是我的点子，我得找他收一笔创意费用！”
　　“你比他有钱多了吧？”
　　“罗宾的遗产不算！”
　　正当文森特和夏佐在校医室一角叽叽喳喳的时候，两个男生架着个人走了进来。文森特见来业务了，还算敬业地把人安置在病床上。那两个男人跟他谈了下情况就走了，见医务室里没了别人，在角落里逃课睡觉的女生也走了，文森特把夏佐叫过来，指着病床上的人说，“你说他不会是被那低俗节目给吓晕的吧？”
　　病床上的人居然是伊万。治疗仪显示伊万并没什么病，只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心跳过速而晕倒。刚才文森特也问过了，那两个男生说他们当时刚下课，有人把大屏幕打开看直播，伊万的脸色就不太好了，过了一会儿想出去，结果就这样晕倒在了教室门口。
　　“就他这心理承受能力要说他是墓后主使还真有鬼了。可怜的炮灰同学，就算今天我们不查到你头上，明天军部的人也一样带你去问话，”夏佐拍拍伊万的脸，“别装晕了，给我起来！我数到三还不睁眼你的心理评估就是幸运E一二三！”
　　“啊……别！”伊万惊慌地睁眼，一幅受惊过度的小狗状，他看了看夏佐问，“你……你就是军部派来的心理评估师？我、我已经预约了……”
　　“明天下午，是的，倒数第三个，恭喜你现在你的评估可以提前了。”
　　“可是我……”
　　“知道熊来了的故事吗？”
　　文森特：“……”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装死是没用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不然等你真当了替罪羊你们全家都跟着遭殃，你做这事之前想过会连累别人吗？你父母的性命你哥的前途你们家祖宗十八代都因为出了你这个不肖子从此化为星际尘埃！你可是军校学生宪法难道不是你们的必修课吗？！”
　　“我们……我们宪法课都是带小抄过……”
　　“所以帝国才出这么多罪犯！”夏佐拎着他的衣襟使劲摇，“醒醒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骚年！其实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是谁但从你嘴巴里说出来我可以将你归类为污点证人洗白白！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一……”
　　“我知道了！”这回学乖了的伊万快被夏佐摇吐了，“你……你真的能让我家里人平安无事？”
　　“当然，我可以在评估结果上暗箱操作！”
　　文森特：喂！这么直说不太好吧！
　　伊万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我、我需要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于是被吓破胆的小狗被夏佐的恶犬、咳、助手文森特拎到了夏佐的办公室，关上所有门窗并将室内光线调为暗无天日版本后，伊万这才稍微平静下来。
　　“其实我并不真正知道谁是墓后主使……真的！这件事一开始只是一场校内游戏！参加这场游戏的并不只是我一个！”
　　“游戏？”夏佐来了兴致，“说具体点，按时间顺序说吧。”
　　“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有这么一场演习。这场演习是全年级学生必需参加的，演习成绩将转为学分记入期末成绩，只要参加就有分拿，稍微表现下还可以得更多学分。你知道，这种相当于送分的项目对于我们这些成绩处在平均线边缘的人来说是难得的机会。我的实战课拉了太多分数，必需从这里面补回来。后来我们从老师那里打听到，在演习期间担任后勤也会有额外加分，所以跟我情况一样的一部分人都主动报了演习后勤。”
　　“其实后勤也就相当于是战斗兵种和指挥官们的保姆而已，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但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却是个赚分数的好机会。我们这一队5个人负责战舰的保养，演习开始前一周，我们被要求天天下课后都去战舰进行学习，有专门的老师指导我们在真正的战舰上进行操作，事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第一天有老师专门负责带领我们操作，但从第二天开始就由我们自己操作，老师只负责答疑。当时我们小队作了分工，我负责战舰上所有舱门的机械保养，所以我开始按顺序检查并清洁舱门，然后，我在物资库的门口发现了一张卡。”
　　“这张卡是半插在物资库的门缝里的，跟普卡一样大小。我以为是谁掉在就捡起来看，但是……那是一张通用不记名国债卡，上面还贴着张小纸条和一块通讯芯片，纸条上写着：游戏启动资金，请等待主办方联系。”
　　说着，伊万犹犹豫豫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叠卡递给夏佐。卡片并无特点，只是非常普通的通用卡，面值也不大，不过对于伊万这种家庭的学生来说仍然是一笔不菲的金额，更何况这一叠有十几张，加起来金额也十分可观了。
　　“你没用？”
　　“没有，”伊万摇摇头，“刚开始我以为是谁掉了东西，准备工作结束后就去找战舰上的人问问，毕竟这笔钱可不少……但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像是被什么迷住了一样，把通讯芯片放到了我的终端里。”
　　“我只是以为通讯芯片上会有卡片主人的信息，但那里面却是对游戏的介绍。上面说每完成一个任务就有一张卡作为奖励，完成全部任务就能向主办方提一个要求。这种类似于寻宝冒险的游戏在学校里很流行，每学期总会有一两次这种活动，所谓的主办方也都是大世家甚至皇室的学生。所以看到这些后，我以为这回也是这种学生间的游戏。”
　　“于是我也没再去打听卡的主人，通讯芯片也留在终端里等着联络。就在保养战舰的最后一天，也就是演习的头天晚上，我这才接到通讯里的第一个任务，它让我去战舰的操作平台，在一台机器的底下刻一行数字。”
　　伊万把当时刻的数字写下来给夏佐看，夏佐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伊万茫然，“这……有什么意思吗？我、我以为是随便什么数字，毕竟这种游戏就是为了寻找刺激……”
　　“你用什么刻的？”
　　“小号修理针，是用来对机械作微操作的工具……”
　　“继续。”
　　被夏佐打断的伊万只好继续讲述，“当时我跟战舰区的人都很熟了，我只要跟他们说老师让我再来检查一遍他们就会放我进去。然后我就在工具箱里拿了修理针在任务中指定的机器底部刻了这行数字。第二天，我的课桌里又发现了一张同样的债券卡，上面的纸条写着任务奖励。”
　　“我拿着卡的时候被几个同班同学看见了，问我是不是在参加这一轮的游戏。原来他们中也有一个人跟我一样在进行游戏，那时候他已经拿到了4张卡。他说他是在自己的宿舍床垫底下找到的游戏信息，但是纸条样式和卡都跟我一样，所以确定我们两个参加的是同一个游戏。其他同学也听说过这种校内的冒险游戏，所以大家当时都没觉得这个游戏有什么不对。”
　　“没过几天我们就乘上战舰来到了小行星带进行演习，听参加过其他游戏的人说在这种考核性质的演习或者考试期间游戏主办方是会暂停掉任务，但当天晚上，我又接到了任务通讯。我觉得很奇怪，就去问那个同样参加游戏的同学，他却说他在演习之前就已经出局了。”
　　“没完成任务出局吗？”
　　“没完成任务，或者完成任务时超时，”伊万解释说，“那个同学说他因为任务超时出局，他的通讯芯片给他发了最后一条游戏结束的信息后就自毁掉了，无法修复。不过他对此并不好奇，毕竟这种校内冒险游戏就是这样。不过他告诉我以前确实没听说过在考核期间游戏继续的。我本来想跟他打听其他参与者的消息，但他说我是唯一一个他知道的参与者。这种游戏跟钱有关，一般参与者都会很小心地不让别人知道，因为我以前没参加过，那天才不小心暴露了卡片和纸条。”
　　“那么说你只知道他一个参与者？你确定你们是同一个游戏吗？”
　　“是的，债券卡的发行银行、日期、批次都一样，纸条的样式、质地、印刷字体也是一样。”
　　“那么，你在演习期间依然继续进行任务？你都做过哪些任务？”
　　“都是一些像是留言的任务，比如说在哪里刻几行数字，在某些老师和教官的办公室里用便条写几行诗，在公众留言板和校内论坛上画一些图形。”
　　“你那个同学呢？”
　　“他说也差不多是留言类的，但是他没具体说，我也没细问。”
　　“你还记得你写过的那些留言吗？”
　　“记得。”
　　“把你写过的所有留言的地点和内容都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