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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研究药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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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妃伸手拾起一块蓝色小碎片:“凤儿乃是我姐姐仪贤皇后所生,出生之时,便带着这枚凤凰石,陛下欲昭告天下,姐姐却阻止了陛下,说为保凤儿平安健康的长大,就要让凤儿像普通皇子那样成长。千防万防,最后这事儿还是漏出了风声。”
董妃抬起凤眸望了那明君一眼道:“凤儿与你不同,他是太子,本就有很多人,觊觎他的位置,更何况,拥有凤凰石,他将会成为南禹国绝无异议的皇帝。那些在暗处的手,就会伸向他。”
那明君感觉脊背发凉,自己曾经也遭遇过刺客行刺事件,心里多少明白一点。
“仪贤皇后过世,对外公布的是病逝,实际上,她是被人谋杀的!凤凰石也许感应到不详之事情即将发生。姐姐遇刺前一日,它竟然自己碎了。姐姐丧礼尚未结束,凤儿就遭人下了毒!”董妃神色凄凄。
那明君不解的问:“是什么毒?”
董妃冷笑一下:“你还不明白吗?鹊儿就是凤儿!”
那明君一头雾水,之前董妃和皇帝交谈时提到的解药,到底是什么解药?楚凤和楚鹊怎么会是一个人?
“那是一种奇毒,凤儿中毒后,疼痛难当,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唯有当时还只是贵妃的佟氏,有排毒之法!佟氏虽然保住了凤儿性命,但凤儿体内的毒并未排尽,不能见阳光,只要见光,身体就会萎缩成小孩子。”
佟氏就是如今的皇贵妃。
“凤儿中毒后,皇上努力追查过此事,但涉案之人,均服毒自尽了,根本无从查起,无奈之下,陛下只能让凤儿白日假扮我那不幸夭折的八皇子,住在宫中掩人耳目。晚上回到太子寝宫,敷衍手下的人。”
那明君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灵光一闪问道:“皇贵妃怎会有排毒之法?莫非中毒之事与她有关?”
董妃摇摇头说:“陛下调查过她,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皇贵妃祖上曾是朝宜国御医,她有排毒之法,也不奇怪,况且她无子嗣,也没有谋害太子的动机。”
那明君暗自琢磨,若说动机,当今的皇后,可以说是首当其冲,南禹国二皇子楚昌就是皇后之子,若是太子一命呜呼,她的儿子,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了。
董妃见那明君脸色有异,淡淡一笑:“你想到皇后了?”
那明君知道诽谤皇后是大罪忙否认:“妾身不敢!”
“其实陛下也怀疑过她,但是她温柔贤惠,从来不曾作恶,也没有任何把柄证据证明是她下的手,陛下是个是非分明的人,不愿错怪任何一个人。这几年,陛下注重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如何替凤儿解毒。再过两年,鹊儿在宫中的身份就满十年了,如果不及时找出解毒之法,凤儿离开皇宫,太子长久不在太子宫,必然引起宫中人心惶惶,这是关系江山国本之事,本宫跟陛下,都焦急万分。”董妃忧心忡忡的说着。
那明君手指紧张的捏着衣角。
楚凤的事情,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如果自己将此事告知千里之外的父亲,也许对齐国而言,是件天大的好事。
董妃放下凤凰石,伸手过来握住那明君的手:“你懂得一些医术,你可愿帮本宫和凤儿找出解毒之法?”
那明君眉头紧锁,董妃刚才从楚凤手里救了自己,又如此信任自己,如果将楚凤的事告诉父亲,也许父亲会做点什么,那么,楚凤和董妃会遭遇什么?
想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八皇子,她觉得楚鹊甚是可怜。但是那个冷若冰霜的楚凤,却又让人觉得可怕,真的无法将这两个人重合起来。
“妾身恐怕帮不了您什么,妾身的那点雕虫小技,不过是治治头疼脑热而已!”那明君不敢在董妃面前夸海口,又怕她恼羞成怒,只好谦逊一点。
董妃脸色黯然,轻叹口气:“本宫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也许是异想天开,但你是鹊儿的皇妃,你俩就是同根同枝的关系,他存,你荣耀,他亡,你无处可逃。所以本宫希望你好好考虑。”
那明君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心在齐国,但是毕竟自己已经是八皇子的人了,哪怕这个八皇子实际根本就不存在,但自己如今想从这个漩涡里脱身,怕也难了。
董妃派人送她回自己的寝宫,侍女们见门口守着几个陌生脸孔,心中都诧异不已。
杜鹃已经回来了,她刚进那明君的寝殿,就疑惑不解的问:“公主,咱们宫门口怎么有侍卫?”
那明君愁眉苦脸的说:“是监视我的人!”
杜鹃大惊失色道:“谁那么大胆?”
还能是谁,自然是阳尚宫的主子做的,那明君不知道该不该把八皇子的事情跟杜鹃他们说清楚,心里乱成一团麻。
来到桌案前,那明君想写一封家书,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父皇,刚提起笔,她又犹豫了,将毛笔搁下。
此刻,连自由都没有了,如果写信,或许会被劫下来,如果楚鹊对自己痛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那一次,他不就亲手用袖弩射伤自己吗?
那明君异常烦躁的问侍立在侧的杜鹃:“还有事吗?”
杜鹃掏出金纱绫,递给那明君道:“公主,奴婢已经打听到了,使用这种紫蝶金纱绫的,在后宫之中,只有一人!”
那明君心中的烦闷稍微缓解一些,忙问:“是谁?”
杜鹃面不改色的回:“是太子楚凤!”
那明君顿时心里百般滋味纠结在心头,滑坐到太师椅上。
当初从莲湖将自己救起的人居然是他!
仔细想来,当时那明君就知道不是侍卫救了她,这南禹宫中,年满十岁的皇子都会离宫独居,仅余后宫女眷,但是后宫女眷都柔弱无能,有几个能跳下湖里捞自己上来的呢?
当时那明君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个楚凤,真是失策。
楚凤既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可能随时威胁着自己的性命,那明君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该防着他了。
那明君将金纱绫握在手里,思绪万千。
入夜,那明君站在撑开的窗口,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中秋刚过,任是月夕花辰。
她的心早已经飞回齐国与父皇母妃团聚了。
一张有折痕的宣纸出现在她眼前,随着屋里烛光照耀,那明君认出宣纸上的字是父亲的笔迹,欢喜的伸手去取,宣纸却被移开,一个戏虐的声音道:“真是父女情深啊!”
那明君定睛一看,楚凤就站在窗外,肩倚窗框。
那明君眉头微蹙,伸手夺过宣纸,大概看了一遍信的内容,抬头恼怒的问:“你偷看过信的内容?”
楚凤冷笑道:“任何进出我阳尚宫的东西,即使是一只麻雀,都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能通行!”
那明君顿时觉得呼吸困难,自己原来一直都没有得到过自由!
“那件事,母妃已经和你说过了吧?你打算怎么做?”楚凤的双眸深沉得仿佛要把人拖入深渊。
那明君目光闪烁问:“如果我不帮你们呢?你打算杀我?”
楚凤冷笑一声,背靠窗框,仰望星空道:“你会帮我的!”
那明君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自己没有把柄被他抓住,有的仅仅是这条命而已。
“如果你还想收到齐国的家书,还想保住你那四个侍女的性命,你就会帮我!”楚凤轻描淡写,仿佛他聊的只是风花雪月般。
用家书和侍女性命威胁自己,他也真的是穷途末路了。
但是四个侍女,都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与自己情同姐妹,自己孤身一人来到南禹,若没有四个侍女贴身服侍缓解孤独,只怕自己早就待不下去了。
至于家书,如果自己被软禁,或被杀害,恐怕齐国的父亲,会毫不知情。
“好!我会为你尽力找到解毒之法,但是我希望有足够的自由!”那明君坚定的说着,她不想对这个男人示弱。
楚凤转身凝视着她的脸:“自由我会给你,但是你如果泄露了我的秘密,我会亲自挖出你心爱侍女的眼睛送给你当礼物!”
那明君眉头微蹙,随着一阵清风刮过,楚凤已经不知去向,随风飘来的淡淡海狸香味道,让那明君更加确信了,那日救自己的人就是他!
门口的侍卫撤走了,但是那明君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监视自己,特别是到了晚上,她总睡不踏实。
从董妃那里了解到楚凤中毒后的一切症状。
她开始查阅医书古0籍,连续几日,她都没有出门口一步,每每看到书中有与楚凤症状相似的疑难杂症,她都会写下来,然后把对症的药物列出来。
雪雁在一侧侍立,不解的问:“公主最近怎么都是找些医药的书籍阅读啊?”
那明君没有把为楚凤找解药的事向侍女们提起,不是怕她们靠不住,而是怕知道的人越多,楚凤就会杀人灭口。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那明君随口应答。
“公主也别成日待在屋里了,不如去院子里的槐树下坐坐吧?”
想着已经深秋了,再过几月,气温就要降下来了,只怕到了那时,连个出门的兴致都没了。
逞现在还没冷下来,出去坐坐也好。
那明君让雪雁将书籍纸张笔墨都移到槐树下的桌上。
槐叶已经开始枯黄了,院子里的地面倒是打扫得干净,偶有落叶飘过,那明君伸手欲接,手中却空无一物。
秋风微凉,更易牵动人心,看着百花杀尽,落叶飘零,那明君觉得自己就像那落叶,无根,找不到停留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肩上突然多了件披风,杜鹃偏着头看那明君抄写的文字,好奇的问:“这是做什么用的啊?”
那明君嘴角微扬:“写着玩儿的。”
“公主也真是,最近总是在抄录这些东西,也不怕伤了眼睛。”
那明君没有应她,只抬头望向天空。
她不能告诉杜鹃自己如今受人胁迫,在研制一种无名之毒的解药。
“奴婢拜见八皇妃!”张嬷嬷双手托着一个精致的乌木匣,拜倒在地。
那明君握着笔的手轻抖了一下。墨汁滴到宣纸上,晕染了一小片。
她如今只要提到八皇子的事,就如惊弓之鸟般,怕有不好的事情会降临。
这张嬷嬷亲自前来,更不会是小事。
张嬷嬷恭敬的说:“八皇子命奴婢为八皇妃送来上好的京香墨。”
京香墨!
那明君曾在书中看到过简单的介绍,京香墨为松烟加胶液、香料等经特殊工艺制成,以色黑、光亮、气清香为佳。具有凉血、止血之功效,亦为书写之佳品。
但是此墨难得,她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杜鹃接过张嬷嬷手里的乌木匣子,杜鹃见公主欣喜,打开盒子让那明君一睹此墨真容,匣内用锦缎装裱,一方泛着青紫色光晕的墨锭镶嵌于锦锻之中,非常别致。
那明君如得珍宝般,伸出双手取出墨锭,墨身光滑细润,质地坚硬,金漆彩绘均匀有光彩。
书中说,京香墨独有异香。那明君将墨锭拿近一些,果真闻到纯正扑鼻的墨香,手指轻弹墨锭,声音清脆。
真是难得的好墨!
且京香墨有药用价值,那明君心中欢喜不已,拿着墨锭把玩,爱不释手。
张嬷嬷见那明君一心都在那京香墨上,完全把自己忘了,忙说:“八皇妃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先行告退了!”
那明君这才意识到张嬷嬷还在,立马示意杜鹃,杜鹃从怀里摸了一锭银子打赏给张嬷嬷。
平时张嬷嬷对那明君虽谈不上恭敬,但也不曾刻意为难,领了那明君的赏,欢喜的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