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冰可乐苏

7、第三卷 一步之错

　　第三卷一步之错
　　唐王请入廖卿，拜其上宾。
　　廖卿简单几句，唐王明白其意，多是劝茶倒酒，并不多说。唐王并非鼠目寸光之辈，能看出些吴国蹿升的势头，却无法笃定它能制衡诸国，破楚称雄。今日对廖卿之礼，全当对吴王之尊，日后即使楚、吴兵戎相见，战至唐国周边，也不至于祸及于他。
　　“吴王有意同唐国共荣，还望唐王明白吴国之意。”
　　唐王微微抬手，“吴王之意孤明白，廖卿可回话，孤会考虑。”
　　廖卿见唐王含糊其辞，知唐王此刻无意联合吴国，也就不再强求，稍坐后，即返回。
　　展如也同廖卿一样，喝茶立返。两月后，两人又去，也是坐坐便回。这样一求便是两年，期间三国着实低调，并未被楚国察觉。
　　吴王宫内，夫差坐于阖闾一侧，点出如今各国形势，分帮派别。阖闾赞许点头，对这个儿子的治国谋略很是认同和看好。两人聊得正欢，孙武、终累此时走入，汇报了这两年的对楚战局。
　　而这两年，有孙武协助终累，使他对政事上手许多，也逐渐愿意参与其中，那颗聪明的脑子终于得以所用。
　　夫差察觉威胁，开始谋划替代终累之事，借扳倒楚国之机，想要一举扳倒终累。
　　夫差想得极对，天子，不仅仅要有好用的头脑，更要有狠辣的手腕，斗得过亲人，才能斗得过朋友，更能斗得过陌生人。
　　然而他未想到，终累竟然这般的容易倒台，只是轻轻一碰，便使他支离破碎。
　　夏末秋初，吴王宫内如往常般平静，孙武、伍子胥受命赶至扶桑指挥兵将同楚对战，阖闾却是兴致大发，竟也驱车同去。谋士伯嚭留于宫内辅佐终累监国。伯嚭生性贪婪，虽有一副好头脑，却总是用在阿谀之事上，依强欺弱，犹如墙头之草，迎风而摆。
　　夫差日益显露锋芒，同终累这个太子比丝毫不逊色，威严机谋较之终累更甚一筹，伯嚭看出夫差日后可能飞升的势头，即刻投入夫差麾下，自然也就不会忠心终累。
　　孙武走之前，留信终累，却是由伯嚭代转，毫无意外，信件落入夫差手中，他将绢布展开，四个字躺于内里，‘小心为上’。
　　夫差不明孙武之意，却知他一心保全终累，也算忠臣，若能收为己用，也可助他得这吴国天下。夫差提笔，在四字后添了另外四字，‘建功为大’。
　　信件传至终累手中，他垂目细想，孙武之意应是要他趁着监国做出一番事业，让阖闾看出他有君王之才，只是，要怎样才能有所作为呢？他想了想，看不出合适的机会。、
　　然而，这个时机，自然会由夫差为他制造。
　　一日，伯嚭匆匆入室，“太子，前方战报，大王被楚国围困，性命危在旦夕。”
　　“什么？”
　　“孙先生已经调兵转战，大王同伍子胥被困一处，等待救援。”
　　“老师转战去了哪里？”
　　“想是同大王履行‘诱敌’之约，准备将围困大王的兵马一举歼灭，却未料到敌军人数之多，我军落了下风，致使大王真的被困。”
　　“快，再派五百兵和一百车前去增援。”
　　伯嚭微微蹙眉，眼中一个机灵，“孙先生用兵如神，不该出此错误，会不会是故意为之。”
　　“故意？”终累冷静下来，猛然想起孙武留下的密信，‘建功为大’，他只想起这一句，却忘记‘小心为上’，立刻转身看向伯嚭，“本公子领军前去，务必将父王救出。”
　　“太子一切小心。”
　　五百援兵领着一百战车从军中浩荡开出，以太子波终累为首，打着救吴王的旗号赶至扶桑。然而，阖闾处接到线报，太子波企图造反，已经领兵赶来，会以救驾为由，挟吴王令全军，逼阖闾退位。
　　阖闾怎肯轻易相信，奈何孙武、伍子胥不在他身边，确实转战另一路，似要与谁对垒。阖闾派人前去拦截终累，问他到此的原因，终累如实回‘救驾’，同线报所说一致，阖闾心中一惊，更多的是心痛。
　　此时，吴王宫又传出消息，阖闾的众公子被囚禁起来，皆是终累之令，阖闾更觉心寒。
　　终累领的五百军还未赶至扶桑，便已被拦下，领兵之人便是夫差坐下大将叔孙州仇，他自然不会问终累领兵原因，依照着夫差传来的命令，举兵打压终累军队，将其擒下。终累不明所以，想要反抗，被叔孙州仇暗派之人不小心刺中要害，死在战场。
　　消息传入阖闾耳中，他惊得跌坐软榻，缓了缓神后，一把拽起叔孙州仇，“大胆，将杀死太子之人，立刻处决。”
　　孙武、伍子胥匆匆赶回，却已来不及。
　　吴国竖起白幡悼念终累，夫差赶至阖闾面前，“父王，大哥为人正义，只是一步走错，还请父王节哀。孩儿斗胆，为大哥请命以太子之礼入葬，对外则说，太子骁勇御敌，战死沙场。”夫差跪地，“请父王恩准。”
　　阖闾赞许点头，良久，又摇头感叹，“他始终不如你，心胸也不及。”
　　孙武赶至伯嚭面前，“那封信还有谁看过？”
　　“未有人看，连嚭都未敢展开看。”
　　“怎么会，大王被困一说漏洞百出，太子波何等聪明，怎会轻信，定是有人在那封信上做了手脚，诱导他失去防范。”
　　伯嚭摇头叹息，并未继续同孙武辩解。
　　孙武暗查此事，始终没有头绪，直到死都不知那封信被夫差添上四字之事，而那四字若不是孙武所言，终累一定不会相信阖闾被困，偏偏他最信任孙武，知道他行兵如神，不会轻易落下风，以为他是有意为之，给自己创造机会，加之‘建功为大’的提醒，更让他确定这是孙武之计，才落入夫差圈套，当然，这些他到死时都不知道，只会疑惑孙武为何这样对他。
　　三年已过，‘疲楚误楚’的计划依然在实行，阖闾已老，夫差被立为太子，慢慢成为权力中心。他着实聪明，所想所做不比阖闾差，更胜终累，备受臣下赞许。
　　对楚期间，吴国始终奉行孙武之令，‘以迂为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保持楚攻吴躲，楚退吴进，时刻挑衅，却不真攻，致楚疲惫，无心再防为止。
　　而这一刻终于在六年后等来。
　　初入年节，吴国派车马厚礼送至唐、蔡两国，仍是廖卿、展如为说客，一改往日闪躲之姿，高调赶去。唐、蔡见两人每年如此，并未在意，照例还了些谢礼给吴王，又被两人高调带回吴国。等着下一月，又相互送了礼物。
　　如此周反，消息很快传入楚昭王耳中，察觉到来自吴国的威胁，他立刻点将前去唐、蔡震慑。
　　唐、蔡城池告急，却未求助吴国，怎知吴国不求而援，已经驱兵前来。如此做，楚国本只有一千人的车马一瞬增至三千，使得唐、蔡一时惊恐，派重兵守防边池。
　　吴国停兵途中，仍派廖卿、展如潜入唐、蔡探查情况。唐、蔡又气又怨，语气中满是对吴国私自派兵来援的不满。廖卿、展如假意生气，离开两国。
　　吴国即刻驱兵返回，不再‘多管闲事’。
　　孙武却领一路军攻打楚国边池，打着‘围楚救友’的口号，致使楚昭王更加气恼，即使听说吴国折返，也未退兵，反而有一举拿下唐、蔡的势头，命令大军继续压入两国边境。
　　唐、蔡如今真的告急，无奈之下，立刻求吴国支援。
　　伍子胥要阖闾耐下性子，派了使者赶至唐、蔡，说是不方便插手别国之事。
　　唐、蔡这才想到，之前对吴国的不敬之言，立刻一转态度，立誓，若是吴国帮自己击退楚军，日后唯吴国马首是瞻。
　　阖闾看向伍子胥，见他点头，知道时机已来，即刻点伍子胥、伯嚭为将，孙武为谋，增援唐、蔡，对楚正式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