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顾盼生香》年唯

2、第二章

　　“欸——你先别说话。”胡铁花伸手制止了从床上坐立起来想要开口说话的楚留香，似笑非笑地抱着酒坛喝了一大口，继续道，“我先让你猜猜，你可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楚留香叹了口气，知道胡铁花不会放过这个损他的好机会，便接话道：“那你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胡铁花得意地笑道：“你啊——你是——我偏不告诉你！”
　　楚留香从床上起来，走到桌边坐下，也拿起一坛酒来开了封喝了一口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胡铁花道：“哦？那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回来的？”
　　楚留香道：“我啊，一定是被人抬回来的，对不对？”
　　胡铁花又抱起酒坛痛快地喝了几大口：“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抬你回来的？”
　　楚留香轻叹一声：“那自然是被这天下第一楼的伙计抬回来的。”
　　“哎，没意思，真没意思。”胡铁花摇摇头喝光了酒坛里的酒，将空壶往桌下一丢，空酒坛在地毯上骨碌碌转了两圈停在了桌角旁。
　　“你说你个老臭虫，去干什么也从来不告诉我一声，如果你告诉我一声，恐怕就不会这么狼狈地被人送回来了。”
　　楚留香摇摇头：“怕告诉了你，只会比这更狼狈。”
　　胡铁花皱了皱眉，道：“这里难道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一个你加一个我都对付不了？”
　　“一个你加一个我倒不是对付不了。”楚留香又开始喝起酒来，“但这是人家的地盘，我们毕竟还是要吃点亏的。”
　　胡铁花哼了一声，转了个话头：“那你总该告诉我，你要管的那件‘闲事’到底是什么了吧？”
　　楚留香抬眼看了下胡铁花，略压低了声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然后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他，“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胡铁花接过信，打开来仔细地看了许久。
　　原来，这信是老“玉手书生”言方意一年前所写，那血玉观音本是言家的家传之宝，只是在多年前被贼人所盗，至今下落不明，武林之中大多数人都只知这血玉观音价值连城，却不知它还隐藏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这是一个会引起人最深处的贪婪与欲望的秘密，普天之下的人但凡知道了它便会想要占据它，因为这意味无可估量的财富，还有天下间最有诱惑力的权力。
　　言方意穷尽一生也未能找回这尊血玉观音，一年前的他已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便写了这封信给他的忘年之交楚留香，拜托他能够帮助他的儿子，现在的“玉手书生”言如玉找回他们家世代守护的血玉观音以及那血玉观音里的秘密。
　　如今血玉观音又重现江湖，且重现在这天下第一楼中，天下第一楼甚至广发请帖请这天底下最富有、最具有野心的一群人来拍卖这血玉观音，却不知其中有多少人知道这血玉观音背后的秘密。
　　可不论多少人知道这其中真正隐藏的秘密，这血玉观音也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这……”胡铁花有些吃惊，他也未曾想过这血玉观音还有这样的由来，将信慎重地叠好交还给了楚留香，“那你这次便是要将那血玉观音偷回来？”
　　楚留香接过信，走至灯旁将这信点了，一边看着它化为灰烬一边道：“偷？恐怕没那么容易，这天下第一楼只怕必上那官府的大牢还要坚固几分。”
　　“那还能怎么办？”
　　“也许还能有其他的办法。”楚留香走回桌旁，提起那坛酒喝了一口，放了下来，“唉，可惜了这好酒，不能多喝。”
　　“你是不能多喝，你得保持清醒，省的你又像今天一样，被人迷晕了抬回来。”胡铁花接过那坛酒，仰头将它喝完，随便擦了擦嘴道，“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今天是被什么人下的手？”
　　楚留香叹了口气：“一个女人。”
　　胡铁花笑了：“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不，不用说，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
　　楚留香苦笑地摸了摸鼻子：“我想她应该是个漂亮的女人。”
　　“应该？”胡铁花问道，“你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没有。”楚留香老实地摇摇头，“我没能看清她的样子，只听见了她说话的声音。”
　　“这么说她一定是在背后偷袭了？”胡铁花道。
　　“也可这么说，我们过了几招，她的轻功相当的不错，逼得我只能跳入她的马车。”楚留香一边说着一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逼得你跳进了她的马车？”胡铁花也是吃惊，然后拍着大腿笑了出来，“哈哈哈我倒真想看看你那时的模样，一定有趣极了！”
　　对，是“逼迫”，她似乎都料到了他下一步的动作，故而封锁了退路而使他只能跳进马车来躲过她的攻击，而她的招式本身并没有杀意，每一招都只是在将他驱赶进她想要他去的地方而已。
　　楚留香忍不住摇头失笑，笑自己的滑稽，并且更加想见一见那人的真面目了。
　　胡铁花笑完问道：“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我问你，你可曾见过这天下第一楼的老板？”
　　胡铁花摇摇头：“不曾见过。”
　　“不只是你，恐怕这天下没几人见过她的模样，而我今天就差点见到了。”
　　胡铁花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请问，楚香帅与胡大侠在么？”门外的人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楚留香与胡铁花对视一眼，便走至门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天下第一楼的仆人，这天下第一楼哪怕只是跑堂的小斯，穿的都是干干净净，看起来都比一般人体面许多，态度也是让人舒服的恭敬。
　　楚留香道：“什么事？”
　　那仆人恭敬地道：“赵掌柜邀请两位至前堂赏歌舞，用晚膳。”
　　“哦？我正好饿了。”楚留香转头对胡铁花道，“我们先去好好吃个饭，好好喝两杯酒如何？”
　　听到喝酒胡铁花自然不会拒绝，一拍大腿起身，“那是，走！”
　　前堂早已是宾客满座，中间搭起的舞台上，美丽的舞姬们正翩然起舞，艳丽的舞衣衬着细白的肌肤，无疑能让观看的男人们热血沸腾。
　　楚留香跟着小厮一边走着一边将这前堂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都看个仔细。
　　前堂四面是三层的阁楼，每层楼又分九间雅厅，每位宾客都根据他的身份地位而分坐在了不同的位置，身份地位低的自然只能坐大堂，而身份地位越高，坐的位置也就越高，这第三层北方位的那一间雅厅只怕就是为这天下第一楼的主人所留，只是现在那薄幛里头是空的，并无人在，但是明天——二月初二——血玉观音拍卖的日子，那薄幛背后定会有人在，而且如果他没弄错，就是那个今天让他栽了跟头的女人。
　　楚留香和胡铁花被带到了二层的一间雅厅坐下，里头的桌上早已备好了好酒，一会又有仆人送上来香气扑鼻的好菜，向下望去正是观看舞台的好视野，看的清台上每一个美人娇艳的身姿，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人生一大享受。
　　只是此时楚留香他并没有闲情享受这美好的一切，他举起酒杯却不喝，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门侧停下，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墨色劲装的少年，若不是他眼神还算好使，只怕别人都没察觉到那里竟然还站了个大活人。
　　胡铁花早已几碗酒下肚，见楚留香也不喝手里的那杯酒，只是举着，便抢过来替他一饮而尽，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撇去。
　　“那又是个什么东西？”
　　楚留香笑道：“那可不是什么‘东西’，我猜那就是这天下第一楼的‘白公子’。”
　　“‘白公子’？你说的可是那个‘白公子’？”胡铁花又忍不住多看两眼，可不知什么时候那人却消失了，若不是他真的看到了，只怕也会觉得自己花了眼，“哪里像什么‘白公子’，我看叫‘黑公子’还差不多。”
　　楚留香轻笑：“他若是听见你这么说他，只怕割掉你个舌头都算少的。”
　　“哼，我怕他？”胡铁花说着又为自己倒满酒，“若他真要来找我麻烦，我倒是开心。我还真想会会他，看看他是否如传闻中的能一剑割断十三个人的喉咙。”
　　楚留香又摸起了鼻子：“只听闻这‘白公子’是天下第一楼主人的近身护卫，他既然出现在这，说明这大老板确实回来了。”
　　世人从未见过天下第一楼主人的模样，平日对外见人的只有两位掌柜，一位就是主掌客栈酒菜等服务的赵贤赵掌柜，另一位就是管理赌坊的魏骏魏二爷，还有一位为人所熟知的就是他们才看到的这位“白公子”白月。
　　白月虽也不常出现，但据传闻他必定是跟着大老板的，只要有大老板在的地方，他就会出现，而平时白月也会为天下第一楼处理一些寻衅滋事的不速之客，其手下有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便是专门维护天下第一楼所用。
　　胡铁花道：“不过明日拍卖血玉观音，这大老板没理由不出现主持场面。”
　　楚留香想了想道：“这也不好说，以我今日所见，恐怕明天那位大老板也未必会现出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