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计相回避》梅飘雪

4、第4章 命运

　　宫里的人不是没见过皇上发怒，可是没见过如此愤怒的皇上，甚至还惊动了二府，天还蒙蒙亮就招来尚书令、侍中、中书令，同平章事黄大人，参知政事刘大人天一亮也被招了见驾，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大人们出来时都是诚惶诚恐。
　　前殿里的皇上还是愤怒不止，回想起昨夜失踪已久的妹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尽管十几年没见，可是一看到赵楠，皇上还是觉得和昨天一样，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位自己疼爱的妹妹身上留下痕迹，她穿着一身宫装，傲然的站在那里，如花容颜未变，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如同皎月当空，使人忘记其他星辰的存在。
　　再看她身边的少女，眉目和她有八分相象，虽是穿牡丹绣服，但给人的感觉却象是芙蓉，柔媚却有傲骨，灿若春光。
　　皇上知道，那少女必定是妹妹的爱女，自己的外甥女，一见到她，自己就是满心的疼爱，也想起这孩子跟着妹妹，从小没有父亲，受了很多委屈，而自己这个舅舅也没有尽到责任，一时间，心里决定以后要加倍的疼她。
　　“楠儿，有什么委屈告诉哥哥，为什么要一去不回呢？”皇上走到赵楠身边，望着自己依然骄傲的妹妹。
　　赵楠这么多年的艰辛，在皇上的温情问候下都涌上了心头，她的泪水留了下来：“见到您真好，哥哥。”
　　皇上伸手把她拥入怀中：“别哭，别哭，谁让你受了委屈，哥哥为你报仇。”
　　“我没事，只是看到哥哥太高兴了。”此时，赵楠偎在皇上怀里，感觉就象小时侯一样。
　　皇上拍着她的背：“好了，受了委屈告诉哥哥不就行了，干吗要放火跑走了？”
　　十几年前，翠玉宫一场大火，火灭之后，公主就失踪了，要不是有人看见公主出宫，大家都以为公主死在大火之中了。
　　赵楠从皇上怀里起来：“哥哥，你怎么会以为火是我放的，即使再凄惨，我也不会闹这种笑话让别人看轻了我。”
　　“什么？”皇上震惊及了，之所以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妹妹放的火，就是因为别人没这么大胆子，但如果不是，就是有人有意在皇宫纵火。
　　“您以为我为什么要先秘密见您？”赵楠擦干泪水，轻声说：“当年那正是我的分娩之夜，我生下他们不久——”
　　一旁的奕维琼眉头皱了一下，心里觉得怪异，但却没有说什么。
　　“就感觉起火了，我只好抱起孩子往出跑，外面宫女太监早已乱成一团，我本来只想趁乱出去避避，散散心，但是没想到一出宫，就有死士一路追杀，不得已，我才远走。”
　　奕维琼的脸色更怪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她心头就是觉得怪异。
　　皇上早已气的不行了，试想想，竟然有人大胆到纵火追杀当朝公主，那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一怒之下，他命人去招各位大臣，誓把当年的事情追查到底。

　　就是此刻，皇上一想起还是心头火起，虽然早上已经找来大臣，可一想起竟然有人追杀自己的妹妹，还是生气啊。
　　无情自古帝王家，这句话说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在宫里，唯一的例外就是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安国，首先她是女孩子，威胁不到自己的皇位，其次，宫里的众姐妹只有她和自己是一母所生，但这些想法只是一开始，安国九岁那年，父皇驾崩，刺客来行刺自己，安国毫不犹豫的用身子替自己挡了下来，浑身是血，口里还一直在问哥哥有没有事？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要让自己的妹妹享受一辈子的荣耀。不止是因为安国救了他，更因为安国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亲情的温暖。
　　想的这里，皇上不在犹豫，他急忙走到御案，挥笔写下几道圣旨，这才安心。

　　御花园里，奕维琼在赏花，身边还有几个宫女伺候着，刚刚去见过了自己的外祖母，当今太后，母亲现在还在和太后谈话，自己就先出来了，不由得又想起才接到的圣旨，一道特准她们母女长住宫中，一道要在城内帮她们修公主府，还有一道特封自己平信公主。
　　三道圣旨，每个都是皇上对自己妹妹的爱护，为了回护自己妹妹的安全，补偿她们所受的苦，虽然在奕维琼心中，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苦。
　　正想着，突然一位太监来到她身边，俏声说：“公主，殿前都指挥使凌云凌大人在外面求见。”
　　“哦。”奕维琼知道外臣是不能进来的，所以应了一声，就起身准备去见他。
　　一出西宫，就见到凌云等在那里。
　　“几日不见，你已经变成了平信公主。”凌云微笑着说。
　　奕维琼和他找地方坐下，这才说：“我自己也觉得似乎在做梦，一切都来得太快，太不真实。”
　　凌云摇摇头：“我倒不觉得吃惊，一开始我就觉得你的气质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现在知道你是安国公主的女儿，也就不足为奇了。”他又说：“难怪那么多人都说你长的象他们的故人，原来是这样的。”
　　奕维琼想到萧珉也这样说过，一时间也默然了。
　　“萧前辈是你的父亲？”凌云忍不住问道。
　　“他当年和我母亲婚配，应该不是什么秘密吧？”奕维琼微笑着反问。
　　凌云急忙解释：“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问你要不要见他？”
　　奕维琼闻言脸色一沉：“这件事我劝你不要管，你若是要去见他，烦你转告他。我母亲说了：以前的公主府就让给他们住了，他们不用担心我们会要回去，母亲只有四个字给他‘情逝难追’”
　　“那你呢”凌云急忙追问。
　　奕维琼冷冷的一笑：“凌云，你觉得我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吗？也罢，我也只有几个字给他‘母恩难忘，义愤难平’若他问，你就说给他。”
　　“看来，你和安国公主都不准备和他有任何牵扯了，是吗？”凌云这时才领悟。
　　奕维琼没有回答，反而很平静的说：“母亲有句话说对了，她说，有的事一旦错过了，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你明白吗？”
　　凌云不再说话，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安国公主会成为宫中的传奇。
　　“怎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奕维琼看他不说话了，问道。
　　凌云摇摇头：“当然不是。”他似乎很犹豫要不要说。
　　奕维琼觉得奇怪：“你有什么话就说呀，干吗吞吞吐吐的。”
　　“好吧”凌云下定了决心：“我要告诉你，琼儿，我喜欢你。”
　　奕维琼闻言，脸上一红：“你怎么想起说这个来了？”
　　凌云以为奕维琼误会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知道了你的身份才这样说的，正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我才一定要现在说，若是再不说，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即使说了，也会被你当成攀附权贵。”
　　“凌云啊凌云，你怎么会这么想？”奕维琼实在是哭笑不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吗？若是怕你心存不轨，我今天就不会来见你了。”
　　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含义不言而俞，凌云心中一阵喜悦。
　　看到他呆呆的样子，奕维琼顽皮心突起，她突然凑过去，说：“好吧，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情。”
　　凌云还没有回过神，就见到奕维琼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其实也喜欢你。”
　　一瞬间，他愣在那里。
　　奕维琼好笑的往回走，远远的还看见凌云站在那里。

　　一直想找机会和母亲谈一谈，结果这一等，又等到了晚上。
　　奕维琼早已梳洗完毕，她看着正在镜子前卸下头饰的母亲，突然说道：“母亲，你为什么要说谎？”
　　赵楠一愣，停了下来，她转身看向奕维琼：“我说了什么慌？”
　　“昨晚，你对舅舅说了慌，还可以说，你一直在对我说谎，也许说您说谎也不准确，应该说，您一直在瞒着我。”奕维琼缓缓的说。
　　“你怎么知道的？”赵楠问。
　　奕维琼回视她：“您昨天说道自己分娩时不小心说你生下‘他们’，也许您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还有，你说你为了逃避追杀才失踪的。”
　　“母亲，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您了，单单只是追杀还不足以让您吓成这样，这些年，您带着我走过这么多地方，在每个地方都住不长，若是不了解您，我也会以为您在避难，但是现在我细想起来，您更象是在找人。”
　　“所以？”赵楠继续笑着问。
　　奕维琼也继续说下去：“所以，联想起你的口误，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她认真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当年您生的是双胞胎吧？”
　　赵楠没有惊慌，她叹气：“琼儿，你也算是作到我平时的教导，心细如发了。”
　　她平静了一下，才说：“你推测的不错，你是还有一个哥哥。”
　　“果然，这些年你没有找到，不得已才回到京城继续找，这也就是我那天隐约听到您和玉娘姑姑的谈话内容，可是——”奕维琼皱眉：“母亲怎么会把哥哥弄丢呢？”
　　一句话，引出了赵楠的回忆：“当年我刚生下你们，就起了大火，宫女太监乱成一团，我力气早已在生产时用尽，混乱中，你哥哥被人夺走。”每当想到这里，赵楠就万分痛心。
　　“这是在宫里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奕维琼问，刚知道有哥哥，使她兴奋及了。
　　赵楠苦笑：“应该是宫内的人干的吧，或许，还有一个人——”她沉默了。
　　“谁呀？”奕维琼追问。
　　“不说了，到时候你自会知道。”赵楠不愿说了：“其实这么多年没有线索，我早已不抱希望了。”
　　看的出赵楠心情低落，奕维琼上前抱住她：“母亲，您还有我呀。”
　　“是啊，我还有你。”赵楠慈爱的拍着她的背。

　　翌日，皇上正和赵楠母女，太后一起用膳，就有人来报“驸马萧珉求见公主”
　　“他还敢来？”皇上立刻就大怒：“朕当年把妹妹交给他，他把人给我照顾到不见，现在竟然还敢来求见？”
　　皇上看向赵楠：“妹妹，不要去见他，这么多年，要不是怕你还对他有感情，我早就找个借口杀了他了。”
　　“胡说什么，到底是夫妻，见还是应该见见的。”太后在一旁说：“安国，你就去见见他吧。”
　　“是的。”赵楠起身准备去见萧珉。
　　皇上还是不放心的嘱咐：“楠儿，你可以考虑休了他，大不了哥哥再帮你找一个，保证比他好千万倍。”
　　“好了，你还让不让你妹妹去了？”太后好笑的看着皇上。
　　“我不放心嘛。”皇上说。
　　奕维琼起身笑着说：“舅舅放心，我跟着去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皇上这才不甘愿的放人。

　　这时世上最诡异的见面了，很久很久，双方都没有说一句话。
　　萧珉忘情的看这眼前的人，那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这抹身影带给自己的悸动：“楠儿，你还好吗？”
　　赵楠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如你所见，我过的很好。”
　　萧珉苦笑：她还是那么骄傲，那么完美，是的，她真的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出身高贵，拥有绝世的容颜，兰心慧质，灵气逼人，这样的女子，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只要求她为妻，怕是做什么都甘愿的，可是，自己还是没有好好珍惜。
　　“你恨我吗？”萧珉凄楚的问道。
　　“恨？”赵楠冷笑着看他：“你似乎忘了我当年是怎么说的了？”
　　“当年？”萧珉回忆起两人决裂的那一夜：
　　“为什么要这样做？”泪水从赵楠的脸上落到地上，怎么也止不住，但怎么也比不上她看见丈夫和堂妹在一起时的心痛：“你是要把你表妹的死报复在我身上吗？”
　　萧珉就那样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你不要用公主的语气来问我，你自问自己是个好妻子吗？”
　　“很好，很好，我怎么对不起你了？”赵楠一定要问个清楚。
　　萧珉没有安慰她：“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很累，作一个公主的丈夫是我今生最大的错误。”
　　就是这一句，赵楠已经不想再听到其他更伤人的话了：“那么她就适合你了？”
　　“至少在她面前，我还能找到一些些自尊。”萧珉选择继续残忍。
　　“哈哈”泪还是流，赵楠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流过这么多的泪水：“你是在报复我，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赐死了她，那又怎么样？”
　　“你恶毒！”萧珉气急了。
　　赵楠出奇平静了下来：“你放心，你不用再忍受我的恶毒了。”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我要你记住，我选择离开你，从发现你的床上有其他女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完了。”
　　好一会，她继续说：“今天我踏出这个门，就只是安国公主，不再是你的妻子，你放心，我不会恨你，因为－你不配！”
　　想到这里，萧珉浑身一震：“你是说，我们已经不能再挽回了吗？”
　　“我给过你机会的，萧珉。”赵楠苦笑：“当年我说的决然，但我却一直在等你的解释，结果，你没有来，你欢欢喜喜的纳妾，高高兴兴的生子，你怎么会以为在已经纳了妾的情况下还能挽回我？你是不够了解我呢，还是从没了解过我？”
　　萧珉感觉到心好冷，也好痛，自己到底是怎么对待这个一心爱恋的女子的，怎么会走到如此的地步：“这么说，你也不打算要我的解释了？”
　　“还有意义吗？”赵楠问他：“你能让一切都回到从前吗？”
　　萧珉看着眼前的女子，自己爱过她，恨过她，结果发现还是爱她，到头来，只明白不能失去她，难道一切都晚了吗？
　　“要说的我已经都在十几年前说了，我走了，以后若无必要，我不想见到你。”赵楠说完，就向门口走去。
　　萧珉伸手想要拦住她，被奕维琼挡住了。
　　“为什么？”萧珉问奕维琼：“难道你不想一家团聚吗？”
　　“我记得我让人给你带过话。”奕维琼觉得好笑：“萧大人，我想自己已经大到不需要父亲了。”
　　“你母亲和你——”萧珉还想说什么。
　　“你不要说了。”奕维琼认真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母亲就非的委屈自己迁就你？你又凭什么认为她就的委屈自己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没有人，这世上没有人值得母亲这样作践自己！”
　　萧珉被这几句话堵的钻心得痛：“你很讨厌我？”
　　奕维琼默认了。
　　“为什么？”他问，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的呀。
　　奕维琼看着他：“简单的说，只有一句话，从小，我就讨厌负心汉！”
　　说完，没有一点犹豫的就走，她现在只想去看母亲怎么样了。

　　“母亲，你没事吧？”奕维琼在回廊找到了母亲，她轻声问道。
　　赵楠微微一笑，看起来很平静：“我能有什么事呢？”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说今天回了你舅舅，让你先回去住几天，顺便照看绣房，还有，咱们新的府邸你也要去看看，不要让工匠做的太奢华了。”
　　“好啊。”奕维琼立刻就答应下来，反正在宫里也无趣的很。
　　回过头，母女两人果然禀明皇上，皇上派凌云护送奕维琼回去。
　　阳光下，赵记绣房的门前停了一辆八宝华盖的马车，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翻身下马，走到车前，揭开了帘子：“琼儿，车到了。”
　　“知道了。”伴随着一声答应，从车里下来一个少女，虽然看不到正面，但是光看那一举手一投足透出来的灵气，就足够让人惊艳了。
　　路人正不免胡思乱想这，就见绣房的几个管事都走了出来：“大小姐好！”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奕维琼。
　　一见到奕维琼，几个绣房管事的就急忙迎了上来。
　　“大小姐。”他们一个个都恭敬的站在旁边。
　　奕维琼扫了一眼，看到店内的的生意还可以，不过还是嘱咐他们说：“夫人有事暂时不能照看着这里，你们都是跟着她的老人了，凡事多费点心。”
　　“大小姐放心。”为首的管事立刻说道。
　　“那好，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记得明天和我交帐就行了。”又吩咐了一些店里的琐事，奕维琼就上了马车。

　　马车到了郊外，停了下来，奕维琼仍旧小心的下了车，笑着问：“凌云，你怎么知道我想来这里散散心？”吩咐车夫先去别处休息，奕维琼在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地上坐了下来。
　　凌云也挨着她坐下：“我猜的。”他看了闭目养神的奕维琼一眼：“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宫？”
　　“还得几天吧，母亲吩咐的事情我还没办完呢。”奕维琼没有睁开眼。
　　凌云躺了下去：“皇上准备什么时候宣布你们回来的消息？”他知道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安国公主已经回来了。
　　奕维琼想了一下：“应该是外祖母大寿的那天宣布吧。”
　　凌云把奕维琼揽到怀里，见她没有反对，笑了一下。
　　奕维琼也觉得枕在凌云的怀里比草地舒服多了，反正周围没什么人，就先享受一下。
　　“你刚刚的话还没有说完吧？”凌云问道。
　　奕维琼睁开眼，有些忧虑的说：“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不安。”
　　“怕什么？”凌云有些不明白了：“当今天下还有谁能大的过皇上去？”
　　“你不明白。”奕维琼起身：“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以后的麻烦还很多。”
　　凌云也认真了起来，他也起身，看向奕维琼：“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旁的。”
　　奕维琼的脸红了：“好好的，你怎么说起这些来了？”
　　“怎么？我还打算那天去见你母亲呢。”凌云笑这说，语气却很认真。
　　奕维琼推他：“好了，你该回宫了。”她催促着说。
　　“你不能因为害羞就赶我走吧？”凌云还在打趣。
　　奕维琼示意他看看日头，已经到了该回宫交差的时候了。
　　凌云也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只好在心里叹口气：本来皇上只让他送人，拖到这会交差已经算晚了。
　　他依依不舍的看向奕维琼：“那我先走了。”
　　奕维琼点点头，继续躺下享受悠闲时光，倒是凌云，磨蹭了好久才走。

　　凌云走后，起身，奕维琼一个人又独自去周围转转看看，倒也惬意，等到她觉察时，天色早已晚了。
　　“糟糕！幸亏母亲不在，否则还不骂死我。”她自己嘀咕着，又想到母亲根本不用骂自己，只要母亲用她那清冷的眼神一扫，自己立刻就会觉得罪孽深重。
　　正一个人胡思乱想着，突然觉的眼前的小树林气氛有些不对劲，隐约可以听到前方有些响动。
　　赵楠曾经千百万次的叮嘱过奕维琼好奇心不可太重，但是说是说，人总会有好奇心的。于是，奕维琼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在有大约二十米的地方藏到了树后，万幸的是，今夜刚好有月光，只要小心藏好，就可以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把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而当奕维琼看清楚人的时候，好奇心就更抑制不住了——那其中的一人，赫然是有几面之缘的九毒王，他的身后还有数个黑衣男子。
　　背对着奕维琼的是个绝对年轻的背影，远远的，不知道九毒王说了什么，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奕维琼终生难忘：那个年轻的背影开始动了，他动到那里，那里就有人倒下，奕维琼想到过那个年轻的背影武功很高，但没想到高到如此的地步。
　　最后奕维琼发现九毒王已经逃掉了，正在心里疑惑为什么会这样轻易的让他逃脱，只见那个年轻的背影突然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虽然看不清，但想来一定很俊美，他的眼睛直直的看过来，似乎知道有人在偷看，半天，他嘲讽的笑笑，离开了。
　　这虽然是发生在不久之前，但奕维琼真的以为自己作了个梦。

　　回过神来，奕维琼急忙赶回了家，但是那个银色的面具面孔却留在心上，久久不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