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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The Creed of Assassin ...

  •   ——Wherefore didst thou not look at me, Iokanaan?
      Wherefore didst thou not look at me?

      ——If thou looked at me, thou would hath been in love with me...

      王尔德,《莎乐美》

      ——————————
      凌晨,冬木市郊街区
      ——————————

      暗色的风帽遮盖住容貌,隐藏在阴影中的陌生英灵无声地微笑着。

      远处的屋檐下浮现出一抹影影绰绰的残像。不难判断,那正是有气息遮断和特殊体感能力的Assassin——影之座的哈桑·伊本-萨巴赫,笃信伊斯`兰教的什叶派暗杀者之首领。真遗憾呢,他想;因为尽管近在咫尺,同处潜行中的对方却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存在。

      难得遇到这个世界线中的阿萨辛,却连正面相见的机会都无法拥有,还真是悲哀啊——

      映衬暗淡星光的笑容,伴着虚伪的叹息悄然散去。下一秒,一柄细长的尖叶短剑(stiletto),在年轻英灵的左手中无声地凝现。

      随后,尖锐的菱形剑刃,犹如鬼魅刺破寂静的空气。

      在那名哈桑愕然回身的同一时刻,恍若轻吻般的暗淡闪电悄无声息地穿过。山中老人的惨白骨质面具在这瞬间却已然碎裂,唯一的所见便是血珠溅落处的残影,一闪而逝的剑锋已洞穿了被概念武装包覆的咽喉。可怜的中东英灵连一丝悲鸣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化成虚幻的泡沫消失在了这个对他一无所知的人世。

      ——哈,可悲的傀儡,还想奢求怎样的命运呢。

      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年轻刺客,视线扫过剑尖的血滴,漫不经心地感慨着。即使那位忠实暗探在最后关头和他的Master建立了视觉链接,名为言峰绮礼的代行者也只会因牺牲一名卑微使魔换来的情报而欣喜不已吧。谁会在意傀儡的生命呢,尤其是潜伏在暗影中、被那些光辉灿烂的英雄们斥为“阴沟里的老鼠”的傀儡密探?

      而这对刚刚手刃了后辈的“他”而言并不完全是坏事。若恰能籍由这个机会进入其他人物的视野,他并不介意以此和圣杯战争里诸位自命不凡的魔术师相识。

      只不过,又有谁能够认出他来呢。

      一切生前过往,随着年代变换湮灭如烟;亦如他手中的细身刺剑,事实上已是在15世纪的欧洲流行的武器,远非他自己的时代所能拥有。英灵座上静止的时光依旧荏苒;他终于成了再无牵连的隐世者,再后又成为连姓字都佚亡的守护英灵。无论是抹消一切记载的刺客,还是那个以永恒青春作筹码开启潘多拉之盒的恶魔——诸多在英灵之领域归属于他的身份与姓名,没有一个是出自于他真实的自我。

      他曾想过去寻找一个人,却又始终没有决心真正来到她面前;从少年时拘谨的初见,直到最终以死亡为注解的别离,即使年华流淌岁月流转,他从未得到过命运的一丝垂青。他沉溺于明知无望的渴望,正如明知当年他唯一爱恋的少女是在同样永远无解的渴盼中仰望着另一个灵魂。

      而即便耳目所见,亦未必是真相。“Quis custodiet ipsos custodes”——除了那个人,还有谁来监视那些监视者,正如他出手猎杀同类的Assassin一般?

      啊,没错。身为暗杀者的哈桑·伊本-萨巴赫,其实也拥有和他近乎相同的“暗器精通”的能力。然而徒名为Assassin的中东刺客,却仅仅因为声名不显,竟到了哪怕在面对他这样的一个“书记官”时都没有拔剑机会的地步——某种意义上,这才是英灵王座那些“规则”的真正可悲之处吧。

      当然,他此行的目标并不是这些“同类”,也并非为觐见那位昔年的公主。带有中东风格的刺客长袍在黯淡的天幕下划过流畅的剪影,隐隐露出兜帽下面的暗金发色和剪裁华贵的黑色燕尾服。奈拉伯斯·伊本-哈达德——这是他成为英灵之前,同时也是作为公元初年的刺客领袖和亚美尼亚国王的名字;他还有另一个任务要做。

      而作为身在规格之外却又在王座之中的英灵,按照“规则”,他目前所能会面的人,只有一个。

      ——新晋的Caster。来自亚瑟王传说、和他一样可以随意操纵多种武器的,兰斯洛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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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区,艾因茨贝伦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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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视线收近,缠绕着雷电的神牛战车——马其顿帝王伊斯坎达尔引以为豪的对军宝具,显然已经释放出了极具破坏性的力量。

      一片废墟中,傲然立在战车之上、一脸豪迈笑容的红发壮汉,单手搂着他的身材娇小表情尴尬的御主,和匆匆赶到二楼凸出的露天阳台处、充满愤怒和愕然的两位年轻女性,形成了颇为诡异的对峙之势。

      背后铺满路面的残骸清楚地引向事情的经过。沿途的树木全数摧折铲断,长驱直入的战车一路在林地间摧枯拉朽,轻松毁坏了被设置在森林中的魔法阵点。艾因茨贝伦家族几代苦心营造的秘密堡垒,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呈现在所有人眼前。

      一种静止之下的剑拔弩张气氛弥漫在空气中,简直令人难以形容。至少,对于Saber阵营而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的奇特“拜访”,无疑是接连遇祸之后雪上加霜的苦事。

      作为魔术工房建设的艾因茨贝伦城堡,乃是一座被多层的幻术和魔术结界所笼罩的堡垒。这个奇异的空间自成一体,正常情况下,每隔六十年才会迎接一次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除了极为偶然的情况之外——譬如误入密林深处的旅人、又或夏季远足的少年,于迷雾之中窥见亦真亦幻的古堡和屋脊——这个神秘之所决不会对普通人的世界显露真容。“无人的岩石城堡”,这些语焉不详的描述,久而久之已成为冬木当地的都市怪谈在坊间流传;而真正知道这个城堡存在的人们,却都连同这片茂密的森林一起把这里叫做艾因兹贝伦森林。

      彼时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战濒临结束、废土凋零之际,冬木市举行第三次圣杯战争。倾心于追逐圣杯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借此机会,充分利用家族的财力,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这片广阔的原始森林从此被结界笼罩,自此与外界完全隔离,而艾因兹贝伦家族更是把自己在境外原有的城堡和财产全部转移到了这片森林里。

      而就在此刻,让艾因茨贝伦的“长女”爱丽斯菲尔目瞪口呆的事实是——这所有的苦心营造和精密布置,居然就这样被“粗鲁”和“无谋”的Rider阵营,以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摧毁了。

      韦伯半躲在Ride背后。巨大身躯后面的少年抬头望着爱丽丝菲尔,表情不知是在敌视对方还是在感到恐惧。他的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想回家”和“快点”——如果再多,恐怕就是被Servant全然无视的悲愤和尴尬了吧。

      而造成了一切罪魁祸首,竟然还公然面对着她们摆出一脸的热络和真诚。

      “Saber哟,又见面了。听说了这里的城堡之后我就想来看看——怎么,还真是挺有地方风情的,嗯?”Rider打破了沉默。他毫无愧意地笑得露出了牙齿,同时煞有介事的活动着脖子。

      “Rider!你这根本是……!”

      不可理喻。Saber厉声开口想要呵斥。然而,面对这位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偏偏战斗欲|望和破坏力还惊人的敌人,她竟突然也不知道该接着说些什么好了。

      而让她们更觉得奇怪的是,Rider此刻拿在手中的,并不是武器或其他战斗使用的东西。

      那是个桶。酒桶。

      如果忽略那人脚下闪烁着火花的战车,将酒桶轻松夹在腋下的Rider看起来简直像是个前来送货的老板。而不管怎么看,那都真的只是个木制红酒桶。

      “你……”再度语塞的Saber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这话镇静地说了出来, “Rider,你到底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这还不明白?本王来找你喝酒啊——喂,别杵在那儿了快带路吧,有适合开宴会的庭院吗?城堡里面可不行,四壁太逼厌狭小,那种环境可配不上王者宴会的规格啊。”

      “……”

      爱丽斯菲尔连叹息都做不出来了。所以,这个家伙这样大摇大摆地侵入敌对魔术师的阵营,难得真的是打算来喝酒的吗?

      “院子里树太多出入太不方便,到城门之前我差点迷路啊,所以我替你们砍了一些。怎么样,谢谢我吧。现在的视野可变得好多了哟。”Rider倒是完全没感觉出什么不对,而是继续旁若无人、笑容满面地宣告道——丝毫没有在意身旁的韦伯少年恨不得无语凝噎的神色。

      Saber本已失去了战意的内心,差点又被激起怒火来了。这个家伙,真当做整个世界都是自己随意出入的后花园了吗!

      翻身一下跨过二层阳台上的铸铁栏杆,Saber毫不犹豫地飒爽跃起,银白色的概念武装随之在身上成型,凌空几步直接坠落到Rider主从的面前。

      “哟,Saber!”直起身来的骑士王少女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Rider大笑道:“身手倒是勉强够得上了,只不过你今晚就不能换身现代行头吗?别老穿那身死板的盔甲了!”红发的征服王在少女愣怔的目光中骄傲地指了指自己胸口。“你看我的!怎么样,‘大战略’!正与本王的气概相配!”

      一件超大号的RPS游戏T恤,在他突出的胸肌上霸气地绘出世界地图。T恤的上方是征服王非常豪迈的笑脸。

      Saber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似的,居然完全怔住地、一动不动地盯着征服王身躯的方向。

      “喂喂,自称是骑士王的小姑娘?”Rider终于感觉到有点尴尬。这个他颇为看好的骑士王小姑娘似乎愣得太久了。“我说啊,你不会真的被本王的气概吓到了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面前的身披铠甲的Saber,竟像根本无视了他一样缓缓抬起手,带着近乎迷幻的表情直直指向他的身后——

      Saber慢慢地开口,略带犹豫地朝着那个人影确认道:

      “Berser……Ca……ster?”

      凛冽而带有阴郁气息的风,在月色浅淡的庭院中似有似无地涌动。

      战车上的Rider,闻声和他年轻的Master同时转头看向身后。

      在所有人静默的注视中,夜风中盘旋的粒子渐渐凝固成形,化作了犹如暗夜的人影。

      “唔、你是……会跳舞的小姑娘?”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讶然道。

      “是我。”一身暗色衣装的少女半隐在薄薄的黑雾粒子中,面无表情:“听说你们要喝酒?”

      “没错。只不过,酒桌上的决斗虽不能见血,却一样是王者之间的对决,”Rider玩世不恭的脸孔渐渐严肃了起来,而近处的Saber的表情同样随之变得凝重。“听说真正有资格被认可的人才能得到圣杯。所以,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如果自身的理念能够得到认可,那便是当之无愧的圣杯之‘王’。”

      冷漠的犹太少女一言不发,视线看向Rider身后的金发剑士,随后又移到巨大的酒桶上。

      “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决一胜负。骑士王,今晚我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准备吧。至于你啊——小姑娘,这可是只有‘王’才有资格参加的决斗。”

      黑雾散去。少女的目光定在了Rider的脸上。

      “话有点多啊,伊斯坎达尔。”她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敬意。

      Rider看向她的眼神变得郑重起来。

      ““虽说来者是客,王宴却不是随便可以加入的。然,如果你生前也有被称为‘王者’的经历——”

      征服王的话被一声轻笑打断。少女以清晰而冷酷的声线说道:

      “我不取女王的桂冠。但以骑士之名,我曾拥撒冷之领地,亦及王冠与王国之一半。”

      ————————
      深山町,远坂宅
      ————————

      “破坏掉艾因茨贝伦的结界,居然是为了跑去找人喝酒……”

      独自坐在地下工房的远坂时臣,再次对于Rider的怪异行为叹着气。姑且放下对那位王者的我行我素作风的头痛,时臣对这一暴力行径的结果倒还算乐见其成。作为冬木市魔术师的管理者,远坂家早在几代之前就与艾因茨贝伦家族签订协议。此次他们的堡垒被完全无关的另一组Master毁坏,无论怎样都怪不到远坂的头上。

      Assassin已经就位。下一步,就是发挥那群异教英灵的最后价值的时刻了吧。

      “放着他们不管的话,Archer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魔道通信机带来了言峰绮礼语气稍显生硬的话语。时臣苦笑道:

      “没办法。毕竟,那可是英雄王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重写03/27/2017
    删去凯尔特传说和冗余部分,代之以即将开始的舌战群儒的四王之宴。
    #作为Berserker就是要莽一点啊#(哪里不对?)
    ——————复更07/16/2016
    仍是旧章。补枪哥部分,顺便标题党的恶意
    ——————初更06/27/2016
    毕设答辩之后的复键。我知道真的是越写越意识流了……_(:з」∠)_原线隐藏双魂一体&【Bleeding Effect】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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