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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一)好一锅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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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捕朱小九蹭来的粥,果然其美无比。小九坐东,鱼鱼坐西,悬了两脚在半空,晃悠悠就是一碗下肚。
碗搁梁上,人就得坐亭上。
“嗯~”鱼鱼回味无穷:“好吃。”
“可惜一煲只得两碗。”小九此恨绵绵。
“那么再来一煲?”鱼鱼挪动身子,将两人距离缩成一臂以便晓之以情。
“难。”小九一字挡回。
“等。”鱼鱼排除万难。
“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小九探过身子,将一臂之距缩成一指:“你可知道,这粥为什么好喝?”
鱼鱼端碗凝视,半晌:“因为很香。”
乌鸦扑愣扑愣群飞而过...
“因为...”小九伸手拍走头上的乌鸦,顺手抹了抹汗:“煲粥的水是春寒快马从三十里外取的山泉,煲粥的锅是夏丝从大师兄家背过来的百年红泥煲,煲粥的炭是秋剑砍掉福大发前院那株老杉树烧成。当然,最最主要,那煲粥的米...”
重要的东西,往往需略事停顿等对方发问。鱼鱼应停而问,只是关心的东西没在重点上:“米就算了,那春寒夏丝秋剑都是什么人?他们懂煲粥吗?”
这回,黑线三千。
“春寒夏丝秋剑冬无名是中原山庄四人行,行的意思,就是大师兄出行他们要跟行,庄里十大高手的前四。”小九只好自力更生,把重点拉回原处:“你有发现,那粥吃到口里有什么特别?”
“特别?”鱼鱼再次端碗凝视:“有!”两目烁烁:“特别的香!”
“真聪明~”小九发现自己好久没遇上如此富有挑战性的人了,罢,自己来:“是特别的碎。每一粒米都经过三剑,每一剑的角度、力度均不相同,将米香削得恰到好处。再加上大师兄这剑有时削花有时削草,这米也又沾了别种不同的味道,混在一处,越发说不清道不明,只知——香!”
“用剑削米?”鱼鱼终于有了些要崇拜的意思:“我知道!一定是冬无名负责削米!”
春寒取水夏丝背煲秋剑烧炭,那冬无名,定是削米了。好,一锅粥成了。
“呃...无名哥哥负责起火和洗碗。”小九将手掌挡住嘴巴:“削米的是大师兄。你不知道,大师兄认为练剑时砍空气是种浪费,便让人往空中撒些花呀草呀米呀豆呀的来砍。又因他喜欢喝粥,有次突发奇想把削好的米装起来,练了十几天,收了小半碗,煲成一锅,从此这粥便成了山东一绝。”
也成了小九最留恋的事物之一。这不,眼巴巴算到今日会有粥喝,赶紧就上门来了。
“嗯,你说,是不是那样削?”鱼鱼把手一指,正是她刚才坐着的西处空地:“刚才就见有人在地上铺白布,然后你大师兄开始擦剑,这会就削起来了。”
只见灯笼余光处,白晃晃铺了一丈见方的绸。呃,不对,是东西南北各站一男子,扯住白绸四角,这绸便架在了半空中。而小九的大师兄即黑衣白发人即煲粥人身长玉立,站在白绸一侧,左手负后,右手舞剑。这剑舞的无甚章法,全身不动,唯手腕扭扭转转,而剑歪歪倒倒,用“耍剑”更合适些。
一粒一粒的米,依次从扯布四男子手中弹到空中。那剑似乎有一双灵目,自会追寻米粒的方位所在,米到即剑到,削断后的细粒纷扬跌落。
这剑,快的已经无甚章法!
而使剑的人,气定神闲,腕间的快,毫不影响他的悠然。
汗...“这个时候还练什么剑?”小九抬头看看月亮,猛地想起一事:“完了,家里小东西还没喝奶,这会定是闹起来了。”本来晶莹晶莹的神色,瞬时垮掉,将手中的碗往亭角一搁,径直往地上跌:“妹子哪天有空过来请我吃饭,后会有期。”
嗖,人已出了院子。
“但是...”鱼鱼急了,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哪个叫冬无名?得洗碗呀!”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手捧一空碗,无名你在哪。
罢罢罢,亭子有四角,我也选一个角搁住就是。瞄瞄那忙着削米的五人,似乎投入的很,嘿嘿~那么鱼鱼我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嗖——
找猪猪去也.......
“猪猪,公文批完没呀?”认路天下第一的林鱼鱼,毫不迟疑双手一推,砰砰,书房的门应声而开。
朱赤应声抬头,下一个动作,是眉毛往中间拧成个结:“门是用来敲的”。
“地是用来踩的。”鱼鱼当对对子。左右一瞄,周围闲杂人等不少。站成摆设之一的小六自少不了,而小六他爹财爷居然也毕恭毕敬站在一张太师椅后。那么,就以财爷为基准点来描述吧,财爷身后,是一溜八个侍卫,笔挺立着,杀气腾腾。财爷身前的椅,稳稳坐了一中年妇人,珠环翠绕,闪闪发光,更有一丫环打扇一丫环奉茶一丫环捏肩一丫环肃手——定睛一看,啊呀!这不正是刚才小六喊过的王妃!
“哪一家的孩子?”芙蓉王妃的“芙蓉”二字可不是凭空呼来,纵是年过半百,这淡淡的一扫,眉目溢彩。只是神色嫌冷语气太硬,教人听着就高兴不起来。
“药王之王之小药王林鱼鱼见过王妃。”鱼鱼难得正经拱手施礼。怎么说也是长辈呀,可不能像见皇帝那样随便了。
“呃,孩儿刚要说到她呢。”朱赤只觉额上略有汗意,这林鱼鱼,可千万别在这里闹出什么不妥来:“娘亲不知道,如果不是林姑娘,孩儿怕是就回不来了。小六——”
“咳咳,禀王妃,事情是这样的...”清一清喉,摆设小六春暖花开活泛起来,将一篇“辅政王路遇毒蛇,小药王仗义施药”说的跌荡起伏高低不平山路十八弯。
“嗯。”王妃的神色渐渐温和起来,初时的冷硬去了七七八八,两眼上下打量鱼鱼,笑道:“是个好孩子,活灵灵的。就是野了点,赤儿,”看向朱赤,暖意又多几分:“留在府里多玩几天,有什么宝贝,就赏给人家。只是财爷,”微微侧了身子转向后边:“这几天就劳你多费神,不要让林姑娘摔伤跌倒什么的。”
又给朱赤说了几句,王妃便带一帮人叮叮当当走了。瞬时间,书房清爽凉快起来。朱赤抹把汗:“还好,娘亲今天倒是没唠叨。”
“定是和九郡主玩得累了。”小六把双肩一垮:“还好,没抓小六护主不力的错。”
“王妃她老人家看起来人很好呀!还让你赏些宝贝给我呢!”鱼鱼持反对意见:“你们两个干嘛这种表情。”
“如果不是小六说的好听,你麻烦大了。”朱赤斜视她:“进门不敲,吓倒一屋子人,我娘最受不了后生小辈不懂礼法。要不然,你这救命恩人她一早赏大堆东西下来,还用的着让我赏?”
“嘿嘿,对哦,礼法。”鱼鱼皱皱眉:“吾出趟门差点忘记此等大事。”
提起出门,朱赤脸色转黑:“林鱼鱼!”
退后两步:“干嘛?”
将手中的笔一丢,气息开始变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踪九姐姐很危险?她的功夫那么好,又不知道你有没有恶意,你呢又傻呼呼的,她随便一个指头都可以治住你!小六!”忽地转了对象:“扣你三个月月俸!”
“啊!”小六泪:“三哥不是跟在身后照应去了吗...”
“那是在我知道之后!”好凶一尊神:“万一九姐夫出现,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动手,连小三都没用!”
挥一挥手,鱼鱼丢包东西在书桌上,勇敢打断这两个人:“吃糖炒粟啦!”
“呃?”朱赤一肚子话暂且按下:“干嘛买糖炒粟?府里什么都有。”
“可那不是吾买的啊!”轮鱼鱼斜视他:“好了,慢慢吵,吾走也。”
嗖--消失。
“喂!”朱赤的双眼失了对象,满腔火气和大道理滚回肚子。狠狠瞪小六一眼,抓起桌上的那一小包东西:“再罚你三天不许吃糖炒粟!”
然后,走了。
苍天...
救救爷吧,他这人,越来越失常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