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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八)黑衣黑衣 ...

  •   子夜时分。
      嗖嗖--
      两道黑影分别从潮平、风正阁掠出,一前一后跃上屋顶。
      都用黑布蒙了脸,前面黑影足不点瓦,后面黑影奋力直追。终于给追上了:“等等!”
      “什么?”黑暗中猛地晃来两点星光。
      “你知道监牢在哪?”
      “呃...”星光猛闪,那是在眨眼:“不知道。”
      被打败:“那你跑前面?”
      ......“习惯了。”如果你家有个做事拖泥带水的师父有个总想着替师父善后的爹爹有个走路不看路的大师兄有个看路却不走路的二师兄再加上只会跟人屁股后头的雁雁,一样会习惯万事走前头。所以黑影之一鱼鱼理直气壮。
      “我下去问。”黑影之二朱赤又觉一股无名火从丹田烧起。乱走这么一圈也不知到了府衙哪个地头,前边有个房间亮了烛火,不远处有两名守卫持了长茅站岗。朱赤身如残叶,轻飘飘落地,石子脱手,一守卫倒下。旁边那人发现异状正要喝问,身后风起,脖子一紧被扼住,半点声音发不出来。
      “去监牢,带路。”刻意压低嗓音,冷嗖嗖没有丝毫温度。守卫浑身打颤,死命点头。这守卫不识轻功,自然不能再上屋顶,示意鱼鱼下来,乖乖走路,这么一来,势必经过那亮着烛火的房间。不过按下午江龙提莫浅言的速度推测,监牢应该不会远。
      封了守卫哑穴,鱼鱼朱赤一左一右挟起他,嗖--越过雷池。正要前行,忽听到很耳熟的声音:“大人,差点误了事!三月份朝中拔下二千白银,大人悉数扣下,所以莫浅言原帐上分文未记。”
      这声音,分明就是田见溪。还有他们说什么来着--莫浅言?
      鱼鱼朱赤对望,都有些意外。
      “我看看。”这回是张仕图。只听一阵悉索声,半晌:“赶紧补上。这些银子一分不少都得记在莫浅言帐上。先生,今晚不睡觉也要再核对一遍。”啪,显然帐本被甩到桌子上,声音有些恨恨:“没想到莫浅言竟连身家性命都不顾,暗地里递了府报进宫。更想不到别的人不来,来个辅政王,连淑妃娘娘的名头也没法搬出来震一震,这才弄得手忙脚乱。”
      “是、是。”田见溪唯唯喏喏,也不知他“是”的什么。“不过王爷好像对这事没多少心思,他不是说了,赈银一派发好就回朝复命,而且一直和颜悦色,对大人客气得很。所以大人宽心,帐目的事交给卑职,大人先去休息。”
      “那不一定。王爷虽然没说什么,不过毕竟是皇上亲封辅政王,没点心计手段能坐这位子?他越是从容,我们越要小心。”
      “是是,大人明鉴。”
      对话至此告一段落。
      原来事情果然如此。鱼鱼朱赤对望,都是了然。远远有脚步声走近,忙按住守卫躲在柱后,只见一名侍女端了两碗不知什么汤汁停在门外:“老爷,夫人命红霜送参汤过来。”
      送参汤?
      顿时有了主意。鱼鱼摸出一包药散,随手抓几片落叶抛出。叶子打在侍女背上,侍女受惊回头,鱼鱼窜出将药散倒入两碗参汤中,功成身退。这一串动作快如鬼魅,直看得守卫目瞪口呆。
      “进来。”侍女入内。
      鱼鱼掀开黑布做个鬼脸:“明天看他们好戏。走吧。”
      而朱赤发现自己竟很明白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原来你不笨。”
      鱼鱼打横就是一脚。朱赤因隔了个守卫没察觉到来势,闷哼一声,只好受下这一脚。
      再不打话,继续往前。
      果然不出朱赤所料,转过几个院子,出了后门,穿过一条街,便是开沙府监牢。除墙特高门特厚,外面后来与民宅无异。门楼处灯笼高高挂起,一片通明。四个守卫分左右站立,门柱上还栓了两条大狼狗。这一小方的明亮,衬得四周越发漆黑。
      “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牢?”鱼鱼好失望:“不是得铜墙铁壁、水滴不进吗?”
      “那是传说好不好?”朱赤无力呻吟:“比如,你该不会以为皇帝头上真有龙在飞吧?”
      “咦!难道不是!”鱼鱼大惊。
      ......“有。”龙冠上确实有龙在飞。
      懒得招呼四人两狗,直接从墙上越过。里边一样灯火通明,左右两边沿着走廊都是分隔成小间的牢房,铁门铁窗,廊柱下每三五步便有一个小兵,一共十人,全部站得笔直。两人矮身藏在花木后,盘算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制服这些家伙。可是...“那间房门怎么打开了?”
      朱赤看去,左边最尽头处果然铁门大开,并隐约有些火光逸出。再看众守卫--难怪一动不动,显然被人制住了要穴。
      有人,比他们先行一步?那么这先行的一人,意欲何为?
      没来得及再想,那铁门口的火光已被堵住,一个同样黑衣黑裤黑面巾的身影持刀而出,背上负了一人,四肢下垂、奄奄一息,再加上那崭新的囚衣,果然便是日间见过的莫浅言。莫浅言艰难发出嗯呃之声,似在挣扎。
      鱼鱼大急,脚随心动,眼见就要冲出去抢人。朱赤却一把按住她,轻道:“静观其变。”声音清冷而稳重,鱼鱼只觉心头一静,莫名就住了身形。
      那黑衣人显然对周围的地形熟到不能再熟,脚下出步毫不迟疑,三绕两抄就出了牢房,跃墙而过。朱赤鱼鱼抛下劫来的侍卫,尾随前行。鱼鱼的轻功修为自不用说,朱赤呢,纵然养尊处优,好歹也被众高手调教过十几年,因此黑衣人只顾赶自己的路,根本不知身后多了两人。
      一口气奔出十几里路,黑衣人气息开始急乱,不得不停步调息。星空无垠,漫延的黑暗衬出星辰晶亮,而周身虫鸣阵阵,越发有种浮躁的不安。黑衣人扯下脸上面巾擦汗,只觉躁热越擦越多。忽听一女子道:“他不走了吗?”
      这声音脆而轻,语气平淡一如酒足饭饱后家中妹子问:“你吃饱了吗?”但在这黑麻麻空旷旷之处莫名冒出,说不尽诡异可怖。黑衣人擦汗的手一僵,眼中精光暴长,身子一转已找到声音的来处。又听得另一人道:“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好呀。”
      “呀”字尚在耳际,身边已有风起。黑衣人心下大骇,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人谈笑自如间便发了攻势,自己明知有人近身,却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出哪种手法去抵挡,今日怕无善了。
      黑衣人左手托住背上的莫浅言,右仓促间连出一十八拳,拳风呼呼,却拳拳落空。更怪的是,对方明明近在咫尺,除了最初那一阵轻风,再无其它异动。“江某不才,敢问两位是哪里的朋友?”
      “你这么凶,我才不要告诉你。”女子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继而背上一空,莫浅言竟被夺了去。黑衣人失了冷静,也不管对方到底身在何处,双拳齐送:“休对莫先生无礼!”
      “莫先生?”另一个男子语带讥讽:“这莫浅言私吞官银,置百姓于天灾,有何资格被称为‘先生’?我们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这种贪桩枉法的脏官!”
      “住口!”黑衣人循声出拳,拳风凌厉:“私吞官银?置百姓于天灾?哈哈哈!好一个正义凛然的罪名!开沙府上下百姓,谁不知道莫先生为灾情呕心沥血?谁不知道莫先生为了这灾连身家性命都不要?又谁不知道,这开沙府最大的灾不是旱,而是那帮端坐朝堂的父母官?!”
      “哦?我们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是开沙府总捕头江龙!”
      轰隆隆!一语既出,举野皆惊--虽然这野只有一二三四人。
      “江龙?”男子纵身后退:“就是今日提莫浅言的江龙?”
      黑衣人,不不,江龙也收了拳:“正是。阁下怎么知道今日我提莫先生的事?阁下到底是何方高人?”
      “哧!”一小簇火苗在黑暗中燃起,火光照处,有一人颜如温玉、尊贵莫名,正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政王--朱赤。江龙惊得连礼都忘了施:“王爷?!”
      “嘿嘿嘿。”这笑声不可谓不恐怖,跟着笑声出现的自然是经典林鱼鱼:“原来我们是自家人,那事情就好办了,还你。”把莫浅言扶到江龙背上:“我们回去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咦咦?这歌词有点别扭,当下情景应该是初战告捷吧?于是就见林鱼鱼痛并快乐着,一路抢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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