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魂》卫何早

9、第 9 章

　　小耶没有追上，我大步前进，不是不原谅，而是没有精神考虑这种问题，现在最想的，是找到刘世峰，然后呢？质问还是哭泣？我不知道。

　　没想到的是，先找到我的反而是他。

　　我进咖啡馆，他已在坐，没等他开口，我说：“这种地方，并不适合讨论我们即将讨论的问题。”

　　刘世峰沉默一会儿：“先坐下，好吗？”

　　我依然站立，凝视着他。

　　他被我盯得不自在起来，妥协：“去车里。”

　　停车场空无一人，我们坐在车里，许久，没有人说话，我沉默，因为没有力气，或气力太多，找不到出口，世峰为什么不开口？不，我不了解他，失去信心，或许我从未了解过他。

　　“你来时，察觉出有人吗？”

　　“什么人？”

　　刘世峰沉默片刻：“跟踪你的人。”

　　我冷笑：“刘世峰，既然怀疑，干嘛约我？既然约我，不放心又有何用！”

　　“谁给你的照片？”刘世峰目光灼灼。

　　“终于问到正题了。”我苦涩一笑：“谁给我的？跟我有关吗，你们这些人之间的破事，何必扯上我。”

　　刘世峰看我半晌：“告诉我，不然，你也有危险。”

　　我侧目：“危险？”

　　“你以为叶家都是善人？”刘世峰冷哼一声：“叶明昊若非另有他意，为何把你让给我？他是大方人吗，叶家都是大方人吗？如果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家会和叶家为一点利益强争？”

　　“你已知道是叶家人。”我下车：“无须我证实。”

　　刘世峰拉住我：“任苒。”

　　我怒目：“被暗杀也是我的事，你的目的没有达到，我已成弃子，还想顺便毁尸灭迹？”

　　“话说完再走，你没有话，我有。”刘世峰坚定地目光笼罩我。

　　“好。”说完后，请给我彻底的安宁。

　　刘世峰放手，看一会儿窗外，缓缓道：“一开始，我不是骗你，那天，她离开我，我宿醉，第二天醒来，看到你，觉得你其实也很好，你和她不同，但不是除了她，我就不喜欢别的类型，我觉得你其实也许更适合我。然后我问你，你没有回答，那一瞬间，我才醒悟，你是叶明昊的女友，我在干什么？当时，一定极不清醒。”

　　我牵牵嘴角，摇开车窗，冷风一齐贯进来。

　　刘世峰过一会儿，道：“那个时候，我是真的。”

　　我静静他说完，良久无声，我侧目，世峰冷硬的嘴角倔强地紧闭，我问：“说完了？”

　　他干脆地点头：“任苒，再见。”

　　我也潇洒地：“再见。”真可笑，今天，我一连说了无数再见。

　　感动吗，是啊，可真的又如何，爱时真诚，一点不希奇，不爱时还更真呢，那才是真正彻底的厌恶，比之相爱，相厌往往真挚强烈多了。

　　我打开车门，呵，阳光明媚，真好，我还不到二十岁，年轻真好，一切美好，为什么愁苦不堪？不应该的。

　　快乐起来吧，否则一生白过。

　　突然，手腕一痛，被大力一扯，回到车里，我瞪着刘世峰：“你还想怎样？”

　　刘世峰一言不发，伸手入怀，伸出时手中一个漆黑的东西。

　　我从未那么近距离看过枪。

　　刘世峰依然攥紧我手，我一阵悲哀：“要我死，还不容易，何必当面杀我？”

　　“出来吧。”刘世峰眼望前方，朗声道。

　　周围一片寂静，须臾，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当我再次四望，周围已出现几十人，全穿黑，像极□□电影，渐渐，人越来越多，包围越来越小，空寂的停车场，一声声脚步声的回响越来越大。

　　世峰低声：“你的第一任男友似乎不好意思见你，你想他吗，叫他出来。”

　　我咬着嘴唇，毫不觉痛：“我不知道他跟踪我。”

　　“我不介意当面对质。”刘世峰森然看我一眼：“我相信你不会招他来，可你，显然令我失望。”

　　被剥了树皮的树干是什么样？苍白，光秃，没有生机，如果不算刘世峰眼中杀气，此时他真像白条条的树干，“失望的不止你。”

　　刘世峰不理会我，轻蔑一笑，转向右方，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小耶正悠然走来。

　　谁都没有说话，小耶站在手下们正前方，我同世峰坐在车里，就这么对峙着。

　　半晌，我颓然：“你怎么还不行动？”

　　世峰握了握手中枪，眉头微微一皱。

　　我轻声：“挟持我，我们能逃出去，至少，比双方开火，你寡不敌众我们被乱枪打死强。”

　　刘世峰恶寒的看我一眼：“你这么自信叶明昊不会先打死你？”

　　我厉声：“你以为别人都像你！”

　　刘世峰不再说话，在保持警醒的状态下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