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寻魂》泠桥

20、眼泪

　　青湖边，草地上，小小的女孩轻轻地抽泣。
　　小小的男孩忽然浮出水面，金绿色的眼眸里泛着疑惑的光，“你为什么要哭？”
　　小小的女孩稚嫩的声音一抽一抽，“哥哥，送的小锦鲤，死了。”
　　小小的男孩抓了抓脑袋，潜下了湖，不一会儿又浮出水面，手中抓着一条红色的小鱼，“不要哭了，这个送给你。”
　　小小的女孩停止了哭泣，欣喜地变出了一个鱼缸，把小鱼放了进去，“谢谢你，你是谁？”
　　“我叫墨荻。”
　　“我叫灵泠，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了。”

　　阴暗潮湿的洞窟里，男孩愤怒悲伤地握紧拳头。
　　女孩雪白的身影冲了进来，仿佛带来了一丝光亮，“墨荻，你怎么躲在这里？”
　　男孩低下头，紧紧咬着嘴唇，渗出了丝丝的血红，一言不发。
　　“他们又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们！”女孩姣好的容貌浮现出明显的怒色。
　　“他们说的是事实，我身上流着魔族之血，不配和你做朋友。”男孩的声音很落寞，也很无奈。
　　“墨荻，”女孩的声音渐渐温柔下来，“你的父亲是天界的英雄，虽然你母亲是魔族，可是父王是承认你的，你是英雄的儿子。魔族的血又怎么样，墨荻就是墨荻，永远不会改变。”
　　男孩紧捏着的拳头渐渐放松，神色由阴郁转为希冀，语气是异常的坚定，“我要成为像父亲那样的英雄。”

　　蓝紫色的熏衣草地，少女和少年相对而坐。
　　少女脸上有着淡淡的担忧，“父王要你去征讨魔军，你可以拒绝的。”
　　少年微微笑着，“这是我的希望。”
　　“可是……”少女欲言又止。
　　“母亲为了父亲，舍弃了整个魔界，我也可以为了你，去对付魔界。”少年的眼神异常坚定。
　　“墨荻……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啊……”少女微微叹息。
　　“小泠儿，我不想入魔，这是我的愿望，也是父亲和母亲的愿望。”少年闭上了眼睛。

　　玉桥边，神殿门口，少年面无表情，眼眸是诡异的暗红。
　　少女满脸的悲伤，“墨荻，为什么要背叛……”
　　“因为我恨你们，自以为是的天神们，毁灭一切才是真理！”少年语气冰冷，暗红色的瞳孔弥漫着浓浓的杀意。
　　银剑出鞘，黑暗中泛出灿烂的光芒，少年白色的身影腾空，蓝发随风飘舞，如影魅般绝美，剑气席卷一切，漫天血雾，一地哀嚎。
　　少女双手结印，口中默念，金色的晶石从指尖发出，穿透了少年的心脏，温热的血液溅入眼中，少女流下了血红的眼泪。
　　少年的唇边带着解脱的微笑，少女的脸颊满是绝望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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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了，脸颊上一片冰冷，不愿睁开眼睛。
　　定了定神，思绪渐渐清晰，本来是坐在樱花树下看书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是灵泠的记忆吧，甜蜜的，哀伤的，绝望的……
　　墨荻，是叛徒……是灵泠杀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把自己和灵泠看作是两个人，潜意识里，不太愿意承认自己其实就是她。害怕接受那段记忆，害怕那绝望的感情，害怕所谓的真相。
　　我只是，想要平淡的生活啊……
　　泪水被轻轻地擦掉，手指抚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暖意。
　　我微微睁开眼睛，阳光异常地刺眼，模糊中看到了水绿色的长发，“泰明……”
　　“这个……是眼泪吗？”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疑惑。
　　“是啊，被你看到了呢……”我有些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流眼泪？”
　　“因为想起了难过的事情……”
　　“是悲伤吗？”
　　“嗯。”我微微闭上了眼睛，阳光好刺眼，又想流泪了。
　　泰明沉默了一会，认真地说道，“以后不要流眼泪了。”
　　“嗯？”我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泰明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些闷闷的，不太想看到……”
　　“是吗？”我淡淡地笑了，“泰明，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以后，不要让你喜欢的女孩流眼泪……”
　　“喜欢？”泰明坐到我身边，轻轻地重复这两个字 “不明白。”
　　“会明白的，等你找到感情的时候……”
　　泰明默然不语，我又闭上了眼睛。
　　爱，其实我也不明白……

　　不知道泰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我被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神很久了。疏璃特有的干净清爽的味道，让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泠，以后不要哭了。”低沉醇厚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我抬头，看到疏璃金色眼眸里的疼惜，心里有些微微的暖意，把身体埋进他的怀里，轻轻地诉说，“璃，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嗯……”疏璃没有一点惊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突然觉得很迷茫，前世的记忆，还有感情，不想再继续了。”听着那平静的心跳声，忽然觉得什么都可以对他说。
　　“嗯……”疏璃依旧只是淡淡的回应我。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做回灵泠呢？”我扬起头，有些惶惑地看着他。
　　疏璃忽然笑了，绝美的脸庞闪着惑人的光泽，他轻轻地吻了我的额头，“不管有没有记忆，不管是皇甫泠还是灵泠，泠就是泠，对我来说独一无二的泠。”
　　独一无二吗……
　　紧紧地拥抱着那温暖的身体，璃，终究是璃，就算失去了一切，他，始终会在我身边的吧……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有种纠结的感觉？

　　泰明又离开了，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那个如玉般清冷的少年，终究会找到他存在的意义。
　　我继续每天的学习，训练我的帅哥式神，对晴明撒娇，捉弄博雅，日复一日。忽然不太想去寻找魂晶碎片，有点贪恋这种宁静温馨的生活……

　　我和晴明席地而坐，温热的清酒在口中化开，唇齿间弥漫着清甜的芬芳。
　　今夜的月亮似乎特别的圆，盈溢的清辉，洒在我们身上，带着淡淡的神伤。
　　似乎有些微醉，我轻轻地吟诗，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晴明抬头远眺，淡然不语。
　　“晴明，你寂寞吗？”眼眸中泛起淡淡的氤氲，我的思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纵使雍容典雅，惊艳绝才，见过了那么多的绝望，禁受了无数的怨恨，可是有谁能读懂你眼中的寂寥，又有谁，能抚平你心中的黯殇呢……”
　　晴明静静地看着我，清冽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小泠，你醉了。”
　　“呵……也许吧，”带着淡淡的迷茫，我闭上眼睛，“醉了也好，醉了……也好……”
　　忽然，晴明轻呼出声，带着些许的惊愕，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东北方不远处的山顶上，片片血红妖娆起舞，整个山顶似乎笼罩着一层妖异的红光。
　　“那是什么？”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赤染之樱……”晴明的语气中隐含着担忧，“赤染之樱花了一年的时间吸取整个京城的污秽，每到春天，就会开出带着污秽的红色花瓣。一旦红色的花瓣飘散到京城，整个京城会充满灾难吧……”
　　“要过去吗？你有办法的吧？”平安京里，这短暂的宁静，不想被打破呢……
　　“泰明在那里，他也需要磨练。”晴明恢复了平静，语气是淡淡的肯定。
　　我重新向那片红色望去，泰明，在那里吗……
　　刹那间，山顶出现了一道龙形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天空，光到之处，片片血红褪去，漫天飞舞的是晶莹的纯白。
　　“看来，的确不需要你出场了呢。”我淡淡地笑着。
　　“白龙的神子……”晴明轻声呢喃。
　　故事，要开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