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秋风起兮白云飞

4、记得当时年纪小（四）

　　（四）

　　潮水轻拍着沙滩，缓慢的节奏让人恹恹欲睡……
　　“半夜出来做什么？”DAVID问。
　　“跟KENNETH那个死鬼打赌，来拍夜景的！不过现在没兴致了！哎？不如你坐在这里，我给你照一张吧！”LORI拾起照像机，不等他回答就开始对焦。KENNETH那该死的机子太专业！要手动调焦。LORI今天没带眼镜，费了半天工夫才按下快门。“嗨！KENNETH要问，你要证明是我今夜给你拍的！”
　　DAVID笑了。
　　LORI顺便也捡起电筒，坐回来，拿着电筒向黝黑的远处晃。“喂，你呢？”
　　“我？我什么？”
　　“你明天不要上班吗？平时不是很有规律的吗，这么晚不睡？”
　　“……”DAVID仰望星空，月亮太亮，星星很少。
　　“我八婆了，对不起。”LORI看他不回答，想来有什么不方便讲的。
　　“没，我，我……是来散心的……”
　　“……”LORI没接着问。
　　秋天的海滩不能久坐，何况浑身都湿透了。海风又吹来潮气，不一会儿，两人就都觉得冷了……
　　“回去吧……”DAVID说。
　　“嗯。”
　　两人一个抱着篮球，一个拿着电筒，带着一身冷水，两腿泥沙往回走。又冷又粘又磨！难受死了！
　　“DAVID，离我家不远了，去冲一下吧。你不难受吗？”
　　“……”
　　“家里没别人。我家姐出差，小孩没人照看，我工人去她家帮忙带小孩了……哦，对了，还没谢你那天送我。”
　　“没什么……”DAVID摆摆手，“……LORI……我是个好贱的人……”
　　“嗯？”LORI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DAVID站住了，“我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心情不好，我，今天，在办公楼……偶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黑幕……”
　　“……方便讲给我听吗……”
　　“高层在策划收购一家本土银行……据我所知，那家维持的很好，吃不了……”
　　LORI原以为是感情问题，没想到是工作。他看看一脸凝重的DAVID。
　　“他们……就是我的上司。他本来离高层还有一段距离，这种事他插不上手。但他可能是想晋升……他提议，提议……利用……高级职业公关……”
　　“嗯？高，级，职，业，公，关？什么人呐？”
　　“……”
　　“男的女的？！”LORI突然想到，就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都有……”DAVID拽了他一下，让他小点声，“我以前不知道这样正规的银行，有这种'商业间谍'……这是非正当竞争！是犯法的！”
　　“这世界上有正当竞争吗？！”LORI冷笑一声。刚才还不谙世事的眼睛又亮起了叛逆和偏执。
　　“我在的部门成了计划的全权执行。明天我也要陪上司去谈判……”
　　“什么！！”
　　“不是我做公关。”
　　“哦！”
　　“但和我一起的除了另一个同事外，都是……假扮的……白天的谈判只是一个局，晚宴，才是谈判……”
　　“哼！从来'酒无好酒，会无好会'！”他突然颇为老道的说。
　　DAVID看着他，幼稚的脸上看不出经历过什么风浪，怎会满口的世态炎凉？
　　“艳舞，跳就好了。我还要陪看……原来，我念的书还不如做公关……我不想去，我觉得脏！我想辞职！”DAVID越想越生气。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为什么一定要吃掉人家？！合作不好吗？！利益是可以均沾的！！互利互惠是趋势……”
　　“DAVID！！”LORI截住他的话，“你是在害怕！你在怕什么？！！”他的眼睛里燃烧着叛逆。
　　DAVID愣住了，他的叛逆灼伤了他。他侧过脸，不喜欢被逼问。
　　“你怕谈不成？！”
　　“最好谈不成！”
　　“怕一旦事发，诉诸法律，会牵连到你？！”
　　“追究的是法人责任，不是个人！”
　　“你怕看艳舞？！”
　　“我怕吐！”
　　“你怕改变！！！”他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你怕被改变！”
　　DAVID疾步往前走！
　　“DAVID，DAVID！”LORI跟上去，“DAVID……”LORI看到他哭了……
　　“是！我怕改变！怕变的那么下贱！！我早知道沾钱的事没有不贱的！！我还是学了那么多年！为了学着当一个贱人！！！”
　　“DAVID！”他捂住他的嘴。
　　“你们两个有事吗？”撞上巡警了。
　　“THANK YOU，SIR！没有。”LORI说。
　　“证件。”
　　“没带，不过，我家就在这里了。您可以上来看一下。”LORI说。暗中掐了DAVID的手，暗示他别插嘴。
　　由警察带着回家，还真是无话可说呢！
　　LORI推DAVID进去，自己拿了证件出来。
　　“进去的那个的呢？”
　　“在他家喽！”
　　警察打量着他，“那个是你什么人？”
　　“阿SIR，您该不会是怀疑我搞基吧？”
　　让他这一挑明，巡警到不好往下接了，“不懂规矩！半夜在街上扰民！下次注意！”
　　“YES，SIR！”
　　“嘁！混小子！”巡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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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贵的殿下，您先冲个澡吧！”LORI把他推进浴室，关上门，“快啊！洗完我洗！快三点了！”
　　一会儿他递进睡衣。
　　DAVID很少像今晚熬夜，更少这样情绪激烈。现在脑子里乱得很，由他摆布。出来时，他的小客厅黑着灯，却开着电视。茶几上有烟和啤酒。
　　他正在倒录像带，“喝啤酒吧，看录像。”他站起来。
　　“嗯，好。谢谢。”
　　“不用客气。抽烟？”
　　“我不会。”
　　“哦？你不是真的殿下吧？好了，我洗澡，你自己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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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VID靠在沙发上，打开录像机。喝一口酒，“嗯？”是LORI演的，“嗯！！”DAVID几乎喷出来！一个裸身的古装美人脱光了LORI的衣服，好一场颠鸾倒凤！DAVID不知所措！
　　灯忽然开了，LORI关了电视。“有意让你看的……”他那目光中一抹苍凉，头发湿漉漉的，白色睡衣裤让他显得更柔弱了。
　　“LORI……”
　　“你都看到了！DAVID，生活已经把我变得很贱了！别那么高贵……”他想说得镇定些，可泪水让他浑身发抖。
　　“LORI……那不是你想要的……”
　　“也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DAVID沉默了。
　　“看开点吧……生活给我们的往往是我们不想要的。DAVID，我常不开心，不顺意。也想起很多以前的事，加上眼前很多事，总是不如意。这时我就看这一段。然后告诉自己，我已经是一个很贱的人了，贱人做贱事，心情就好多了。你算什么贱人？！只是将要看到艳舞罢了！难道你还能下贱到像我这样拍床戏给人看！！”他的委屈在违心又窝心的话里爆发成断线的泪珠。
　　“LORI！别说了，求你！别说了！”他一把捂住他的嘴。
　　LORI不会开导别人，但他很善良，于是他贬低自己给别人心里找平衡。
　　“LORI，你说的，我明白了。真的，谢谢。LORI，事情不想你想象的那样……LORI……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不相信吗？”他慌乱的拍着他的后背。
　　“不信！！我不信！”LORI趴在沙发里大哭起来。瘦弱的身躯蜷缩着，好不可怜。
　　“我相信。那你就相信我吧……”
　　“呜呜呜……”
　　他哭的好惨哪……DAVID也抹起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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