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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微微些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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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皇一笑,略显嘲弄阴沉:“可不行,阿寅,她杀了多少人你又可知?”
沈寅扇子拍着手,闲意着一笑道:“皇舅又怎知她杀了人,据我所知,那梨村的的百姓并非死于她手,我可提供证据来洗刷她的冤屈。”
胤皇:“哦?证据。梨村现已被烧成一片废墟灰烬,你何来的证据提供又?”胤皇抬头微侧,看向霁柯,眼神闪烁阴沉。
霁柯与他对视一眼,依旧神色不露。待她脚边几步上前,沈寅感觉到一股不详之气,连忙挡在她身前。那扇子放在后背,朝她挥了挥,示意她不要动手。
霁柯微微握了握手心,方止步。
“我自是有证据的……倒不瞒皇舅,我早料到那要陷害我娘子的人会毁了证据,故已早将部分梨村百姓尸首藏匿起来,并加以时日研究线索,想必很快即能破解此凶残无天理的命案,并找出幕后真凶,给众人一个交代。”
“你藏了梨村百姓的尸体?”胤皇吃惊。
“是啊。”沈寅微微一笑,扇点唇心。“还不少。”
“……”
一阵默,胤皇:“好……”
待他说完‘好’字,又是一阵空白沉默。看着胤皇沉思的脸色,紧闭的薄唇,沈寅咄咄打断:“以我之见,皇舅不如先撤销了我未来娘子,你未来外甥亲媳的缉拿令,阿寅定当奉千金百马香车美酒佳人,感激皇舅大恩大德!”一个个深深的鞠躬,诚意十足。
花千丞仔细看了眼前这长安‘纨绔‘一眼,他说着是句句亲昵圆润,但是这话中,可是句句恩威并重地加以威胁居多。
花千丞‘咳‘了声,胤皇一愣间反应过来,抓了抓膝盖:“哈哈哈……江山都是朕的,朕,不缺这些。”起身,他有些躲避道:“今日朕还有要事需处理,阿寅你先回去罢!”说着,胤皇目光朝下,脸色发沉,脚步微急切地朝内殿,即要离开。
只沈寅在他身后,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倏尔,他语气平和,不急不缓地,带着些意味不明地说了声:“江山,都是皇舅的……果真如此?”
一瞬,胤皇的脚步顿住,他转身看着沈寅,目带刺地锋沉!
而一直面无表情,紧跟胤皇,低眉垂眼的花千丞。也倏尔侧身,抬起了那双永远淡淡的眸子,露出了一丝闪烁不明的,‘微光’色彩。
沈寅目光看了眼花千丞,勾唇笑得玄妙。花千丞背脊,一震!
胤皇:“此话何意?”
*
十年前,太子宸宫。
“太子,太子……”电闪雷鸣,宫女在宸宫内焦急地找着即将登基为胤皇的,大胤第十三代储君,胤如君。
而那个十四岁的纤尘不染的少年,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躲在暗处的柱子后面,瑟瑟发抖着。
他刚见到,他的三哥哥杀了大哥哥,杀了二哥哥,又杀了最疼他的七皇叔……他看见,他拿着带血的剑,转身对他笑,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怖!
紧紧抱住白兔的少年,头埋在兔子的背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动不动地,想自己可能要死了……直到一双手,把他从暗处拉出来!那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朝着宸宫的后花园小道跑去!
待到后园的圆弧后,那元宵的灯笼烛火间,如君才看清那瘦弱的小身影。
“千丞……他,杀了哥哥们,杀了皇叔,他要杀我,他要杀我!……”少年终于忍不住恐惧地抱着那还不及他高的藏衣少年。他咬着牙,不敢出声地痛哭着。
而那对面的瘦弱的少年,震动着一双慧黠的眸子。他手伸出,拍了拍少年的背,淡淡地好似不是什么大事,安慰着:“殿下,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会像你保护我一样,保护你平安的。”
*
风卷云舒,霁柯站在这座巍峨宫殿前的石阶上,看着来往的宫人,眼眸静定地,觉得,这里的人,真是多的花眼。
方才沈寅与胤皇谈话谈到一半,胤皇把下面的人都撤的一个不剩;但再谈了一会,听内宫传来杯盏破碎的声音,响声戴着些破碎的震怒。她欲走进去,被那漂亮的男侍挡住,但想想沈寅的话,退回了出来。
缘于进宫时,那看似玩世不恭,但闪烁笑意在眼底的认真人对她说道:“哎,你放轻松准备着嫁我便是,我有那老皇帝要命的把柄,软的不行,我跟他来硬的。你不知……呵呵,他胆小得很。”
要命的把柄……看胤皇方才看他二人的神情,还真是比要他命,还要害怕的样子。倒也真是胆小。
“娘子。”一声带着笑意的清和叫唤。
她微微侧身,便见他一脸笑得灿烂,走过来。
“又在想什么呢?”站定她面前,他伸了伸手,不经意地为她将脸上那缕发,拂到耳后。做完了,他也便规矩地放下……坦荡的举止,丝毫不显轻浮,理所当然中,带着一种珍视。
因他突入起来的举动,她脑海一瞬空白了下,待醒过来,半晌回:“没事,别乱碰我,我不喜欢被人乱碰。”
“我没碰啊。”沈寅摆了摆手。
“……”她对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置可否。“总之,再碰,断你手。”
“好凶残。”
“……”
“方才……”
“恩?”
“问了我什么?”
他看了她会,“呵呵……我的魅力在你眼里看来还不是零啊!”低头一笑地,欢喜容华。
她瞧着他,“……”微微些窘。
*
日落的午后。
在长安街道一处,隐蔽深深的巷落里,花千丞手靠着那斑驳杂生老树蔓的墙壁。用手遮着眼睛,回想起当年一幕幕,他许久控制不去想的憎恶、懊悔、怀念、痛苦、肮脏、残酷……纷乱卑劣的曾经。
他没有遵守承诺,没有保护好他,甚至出卖了他见过这世间最善良最干净最美好,又唯一对他好的人。
如君,太子……是的,无论他怎么去想,无论他怎么自己去辩解,他都成了自己在复仇的亡路上,唯一,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他会还他的,再给他些时间,他,会还他的……
听着马车‘哒哒哒……‘地声响,在他不远处停顿下,花千丞转眼看了看那辆朴素低调的马车。
那马车停顿会,便再次启程,似在等他似得。而他的步履,在其走后,小心翼翼地跟上。
马车内,沈寅与她对坐。那马车是自皇宫出来后便去了周裕那,换了一辆,从周裕的赌坊后院出来的。
她不知他棺材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后来察觉有人跟着,后来发现与那猥琐皇帝身边的漂亮男侍的气息,很相似,倒觉得后续,有些意思。
“我们去哪?”她问。
沈寅答:“要成婚了,带你去一一拜见我的亲故们,只是亲故们太多,先带你见几个,尤其重要的。”
“……”她:“说正话。”
他:“问那多做甚,谜底,总会揭晓。”
她默了会,道:“我何时要与你成婚的?”
他眉梢一挑,拿着扇子,毫不怜香惜玉得便朝她头,重重敲下。
“别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