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离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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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襄又与如意说了一会儿话，才带着两人回清竹院。等他们走得远了，余氏唇边的笑容才渐渐消失，疲惫地靠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春莺见她似是累了，问道：“夫人可是累了？奴婢服侍夫人歇下吧。”
余氏却如同淡淡地回问道：“歇下？”
语气虽淡，却也淡得听不出情绪来，让一向有几分猜得到她心思的春莺一时也摸不着是何意，只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余氏睁开眼睛，目光飘向春莺，目光暗沉，看得春莺一阵心惊，回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惹了主子生气。半晌，余氏才开口，却是问她：“你觉得这毒是谁下的？”
程氏啊，除了她还有谁？春莺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却没说出口。余氏既然这么问了，那一定是不是这个众人皆知的答案，只是若不是程氏，那还有谁，苏府虽然还有两个姨娘，可那两个却是被程氏管得服服帖帖，除了入门时来立规矩见过，其它时候就呆在院子里门都不出一步。其它人除了苏老爷和二少爷，那几个小姐也没这个手段，更近不得夫人的身。
一时她也想不出，只疑惑地看向余氏。
余氏冷笑了一下，屋中此时只有春莺和夏花两人，她也没有再伪装，苍白的面孔上不再有在众人面前所露出的那结悲伤慈爱，如同冬日严寒时湖中的冰一般冷硬，眼里的仇恨迸射出来，让眼睛慢慢地红了。这般扭曲般的白面红眼，让她看上去如同着了魔一般地可怖。
春莺和夏花虽然是她从宫中带出来的，自十二岁进宫便跟在她身边，看到她这样子，也是吓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给摔了。
夏花连忙给春莺使眼色，自己也凑了上去安慰道：“夫人可不能再因那贱人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现在最重要的是保重自己的身子，夫人不是还有二少爷吗？只要有二少爷在，终有一天定要叫那贱人血债血偿！”
夏花的性子急些，口便也快了，这会子，只呼程氏贱人。
春莺端了水来递到余氏耳边，也安慰着：“是啊，这院子里，除了程氏，还会有谁？夏花说得没错，孩子迟早会有，现在有二少爷在，夫人不用心急。”
余氏听了她们的话，脸色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是声音嘶哑地说：“二少爷？”
春莺和夏花才要点头，却都发现不对劲来。以往余氏都是称苏襄为“襄儿”以示亲近，而刚才还双手交握说着亲密话语，这会儿却称其“二少爷。”
两人对视一眼，对心里的念头都有些不敢相信，春莺试探地开口：“夫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怀疑下毒的……另有其人？”
余氏没有喝那已经送到嘴边的茶，嘴唇苍白，因着缺水还有些干裂，她捂着心口，慢慢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神里的凶恶也已经慢慢褪去，由着春莺服侍着靠好，休息了一会儿，才拿眼看春莺，见她一脸惊慌，便知她心里猜想，冷冷地道：“刚才你们说的话里，可有不妥？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
春莺也忘记了把手里的茶水放下，听言仔细回想两人刚才的话，却是没想起有何差错。一时不知如何答话，而夏花则是口直心快地道：“夫人，可是我们说错了话让惹夫人不高兴了？”
夏花话刚说完，春莺突然就明白过来，她睁大了眼，看看夏花，再看向余氏：“夫人，我们……”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们都一心替夫人不平，但是到了后来，便都在不知不觉中替苏襄说话，让夫人一定要倚靠苏襄，帮助苏襄。
夫人就连在皇后身边，也有很多事情皇后都是由着夫人去做，到了这小小苏府，夫人却要去倚靠一个连在府中生活都艰难的庶子！
嫁入苏府才不到半年，夫人虽过了年龄，身子却是强健，真要有个孩子傍身是决对不难的，真正要担心的，应该是苏襄，若没了夫人，大少爷如此优秀，他一个不得重视的庶子哪里会得苏老爷的欢心，还能有嫡子的待遇。但是现在，她们都在无形之中觉得夫人才是弱势的一方。
春莺惊讶之后，也开始回想自己是何时开始如此的，发生事情到现在，一切都似乎是自然而然，没有破绽。而出事之后，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氏，更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们把屋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出有毒物。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更加气愤，却只能怀疑。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如意的话来：程氏这些年害少爷不浅，看少爷如今有了夫人，便又来害夫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多了，一定会有报应的！
就是这句话，引导着她想到了那些事情，之后，她们便都开始替着苏襄说话了。这如意心悦苏襄，那是尽府皆知的事。她可是苏襄的心腹，若不是他授意，还会有谁？
夏花还没有明白，却见春莺脸色由惊讶转而变得难堪，便知她是想明白了。
春莺此时也顾不得和夏花解释，急于知道真像，连手里的茶已经凉了也没感觉，急急地问：“夫人，如果是二少爷，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余氏却是冷冷一笑，伸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眼里涌起滔天的愤怒。哥哥已经把真像偷偷告诉了自己，自己如何还能不知道。程氏送来的东西，别说放在屋子里或者用，她是连碰都没有碰过的，能扔的扔，不能扔的都放到了库房里，为了表现得大方，她唯一留在房中的，就只有那打冷玉扇，哥哥也说是好东西，检查后才让她多用，她才放下心的。而那扇子都是玉石，就是想用毒也无处用，绢面上虽有些香气，却是因放在花卉中沾上的，放了两日便没有了。在苏老爷来的时候，便拿在手里把玩顾些表面上的脸面。
“二少爷，怎么可能？”夏花不可置信，看向余氏想求个解释。毕竟苏襄平日里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对这些丫头的态度和对府里的小姐都是一样的，又天生一幅好皮相，别说余氏身边的丫头心里欢喜，连别的院子里的丫头都心里悔恨着当初为什么没有慧眼识珠，早些和二少爷一起患难与共，说不定现在便能得了二少爷青眼，收用在房里。
春莺没功夫理她，余氏却有些嫌她不成气，只提示春莺道：“他现在不能没了我这个夫人，当然不会害我。”
夏花听着松了一口气，春莺却陷入了沉思，很快她就想到了其中关键，不由咬紧了嘴唇，不知是恼怒还是失望地道：“我明白了夫人，二少爷是担心，夫人若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和他离心。”
但夫人此生不会只有一个孩子，这真是太冒险了！
春莺其实同夏花一样，心里对苏襄也是有些想法的，之前被选为余氏的陪嫁时，便有心里准备，毕竟一般陪嫁丫头就是为了收住夫君的心，而准备在自己不方便是送给夫君做通房或者好点抬成良妾做姨娘的。只是余氏是为平妻，苏府里也有两个姨娘，而为了笼络苏襄，余氏必定会把自己人放到他身边，只是余氏指了云丹，她也就只好放下了心思，好好服侍夫人想为自己以后博个好人家。只是苏襄这种看似清心寡欲的清俊公子，总是让他们很有好感的。
余氏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丫头，此时哪里还会不明白，不由地更恨。
她这个儿子，还真是好手段，不知不觉中居然连她身边的人的心都收了去，若不是这件事给她沉重一击，等他翅膀硬了，她死在他手里都还要感激他！
春莺很快就是明白过来，自己刚才那样着急忙慌，怕是什么都让夫人看去了，但说起来，夫人对二少爷虽不尽是真心，起码在盟友之宜上，可是尽心尽力为他着想，他却可以毫不留情地对夫人，这样的人，怕也是心面不一，危险得很。想到这里不免失望，但也很快就振作起来，对余氏道：“夫人，此事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如此冒昧就定了二少爷的罪，若是程氏的离间计，那岂不是中了她的计了。”
夏花在一边连忙点头，余氏不理她，只阴沉沉地道：“狐狸总会有尾巴，这事我自有计较。”
但是没有证据，春莺心里对苏襄还是有些可惜，便劝道：“夫人还是要谨慎，毕竟现在和二少爷，没了母子情份，合作还在。”
余氏却只是冷冷一笑，不在乎地看了春莺一眼：“他是什么身份？我余丽何时会需要依靠他？他若不识抬举，我又留他何用？就算我没有孩子，这府中也是有两个少爷的，没了他，不还有一个大少爷吗？”
大少爷？！春莺震惊地看向余氏，却见她又露出了在宫中时那种沉稳阴桀的眼神，便明白了过来。
夫人之所以养着二少爷，是因为她没有孩子，但只要没了程氏，这府里的孩子就都是夫人的，哪里还要计较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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