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七章：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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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如意也注意到了程氏目光的变化，仍然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程氏等了一会儿，脸上却是爬上了笑意，开口问道：“如意，你进府已经五年了吧。”
如意不知她是何意，但仍然答道：“回夫人，是。”
程氏又打量了她一下才说：“你入府那年筠儿才出世不久，如今和筠儿年纪相仿，筠儿的婚事如今已定下，你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思了？”
为了主子们能更约束奴才，所以卖身契都是交给他们各自的主子，像明珠明玉的卖身契就在程氏手上，但是春莺夏花她们的卖身契就在余氏手上，但是由于苏襄以前一直如同透明，而程氏为了方便管教，她和苏墨的卖身契都是在程氏手上，如今苏襄虽然得了重视，但后院的事情一直没有插手，所以现在，她们院子里这些奴才的卖身契，都是程氏和余氏各自的手上。
而她的卖身契在程氏手上，要将她打发发卖还是配人，自然都由了她说了算。
程氏的意思是要将她配人，到了她这个年经，嫁人也算正当年龄，但是丫头们都是服侍人的，一般都要到十七八才会配人，对她来说，还早了些。那她今日突然提起此事，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意一边快速地思索，一边人答道：“奴婢只是个小小的丫头，哪里能和大小姐相比，也不敢有什么心思，只是虽然如今已经及笄，谈婚论嫁也还早了些，真劳烦夫人操心了。”
程氏看她一脸的平静，看来是早有打算。府里的流言她自然清楚，更觉得苏筠说得对，怕真是苏襄用了心思，留着有别的用处，眼见澈儿快要回来了，若真被这个丫头引诱了，一个忠心苏襄的丫头留在澈儿身边，没有坏心思才怪了。
唇边浮起一丝冷笑来，这府里该清理的，她必然是要清理干净的。眼睛盯在如意身上，声音也有些尖锐起来：“你倒是会说话，今日叫你来，便也是替你相看了的，咱府上在外头有不少庄子，庄子上适龄的小子也不少，看在你服侍二少爷的功劳上，也不会亏待你，你家中人这些年了也联系不上，你就自己回去准备一下，今日就去庄子上吧。”
这话里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意听着，却只是淡淡地回道：“奴婢是二少爷院子里的，如今二少爷不在府中，奴婢也不敢随意便走了，这事儿在夫人眼里不是个什么，却是如意的终身大事，奴婢先回去回了二少爷。”
程氏看她口口声声二少爷，眼中闪过一丝怒色。自苏襄得了老爷重视，现在连他院子里的一个奴婢自己也动不得了，余氏那肚子还早得很，这些奴才们就都掌了眼色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程氏冷哼一声，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一口一个二少爷，平日里二少爷让你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连主子的话都敢忤逆，还留着你有何用？给你配个小子已经是给你恩德了，还不知感激？”
若真论起嘴上工夫，前世如意就不会输她，更何况现在？也不生气，仍然平静地道：“夫人息怒，奴婢怎么也是清竹院里的，也服侍少爷这么多年了，若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于情于理都是不合，奴婢只是想解释清楚了，怕有什么误会，伤了二少爷和夫人之间的和气。”
程氏端起茶碗轻珉一口，眼光却从未从如意身上离开，苏襄现在正是初露锋芒的时候，苏澈又不在，苏老爷更是整日里把他带在身边，想找机会下手也没什么机会，只好拿他身边的人开刀。云丹那丫头自己吃错了东西伤了身，她正好看热闹，但是如意这丫头太机灵，又得苏襄的心，生得如此美丽，好好利用倒是好棋子，只是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只好毁了。
正要开口再说什么，外头有丫头的声音传来：“夫人在里在，老爷和二少爷请。”
花厅里的人都是一怔，他们应当是到晚膳时分才回来，怎么这么早？
今日是沐日，不用早朝，苏老爷是一早便带着苏襄出去的，进来时，身上只着深青色圆领常服，留着美髯，若不是眼底那一丝阴桀，看上去倒是正气十足的文臣。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程氏和苏筠，目光才转到如意身上，眼中也有一丝惊艳，之前虽然也看到过，但是她一直都喜欢缩在苏襄身后格外低调，如今站在明媚的地方，那阳光都成了衬托。
苏襄才进府中时便遇到了在门口守着的苏墨，知道如意被程氏叫来便以请安的名义随着苏老爷来见程氏的，此刻见如意还安然地站在那里，也中也放心不少，如意在他心里虽然没有多重要，但以后也可能会是重要的一颗棋子，现在还没发挥作用之前，被程氏毁掉便可惜了。
“儿子给夫人请安。”苏襄恭敬地请了安，才坐到一边。
程氏露出慈爱的笑容寒暄了几句，才侧头朝着苏老爷看去：“老爷今日不是说要到晚膳时分才回来么？”
苏老爷喝了口茶，才淡淡道：“本来今日还有一个聚会，临时取消，便回来了。”
程氏体贴地道：“也好，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如今得空，最是要好好休息。”说着便看向苏襄：“襄儿也是，这天气炎热，老爷难得沐日，应该陪着老爷多在家里休息，这样在外奔波，太辛苦了。”
这话里是在暗指苏襄不孝了，但是苏老爷却并未介意，他不止是为了儿子的前程，更是为了让儿子为自己铺路，只当内宅妇人不知外事，便道：“外事你不懂。”
程氏看了一眼如意，意有所指地说：“外事有老爷就好，我只好好学着为老爷料理内宅便好。”
这么多年夫妻，程氏算是把苏老爷的性子摸了个透，果然，便听苏老爷道：“自然，一个大男人若是整日在内宅厮混，又有什么出息，男人和女人本就不同，自然是各司其职。”
几句话，便把苏襄撇在了外宅，让他不能插手今日之事。
话到这里已经够了，程氏这才重新开始审视如意，苏筠却是轻轻扯了扯程氏的衣服，朝着苏襄那边使了个眼色，母女连心，自然就明白了。
程氏笑吟吟地看向苏襄开口：“襄儿啊，你可知道，你大哥身边从来都是没有贴身丫头伺候的，你身边如今也有两个丫头伺候，如今云丹身子也好了，如意也到了年纪，我便替你作主给她配个良人，毕竟服侍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好好的姑娘可不能耽搁了。”
苏襄看向如意，被她背后的阳光一闪，却见那目光有些闪烁，若说是求救，更像有带着些嘲讽。再一眨眼，就见她已经低下了头去。
他这一犹豫，苏筠就拿着绢扇遮着嘴笑了起来，半是玩笑地道：“娘，你看，二哥哥有些舍不得呢。”
程氏却是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那是自然的，毕竟是贴身丫头，还服侍了这么多年，就算养只猫儿狗儿的，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个漂亮丫头。”
这话看似在开玩笑，各听各耳却是不同的意思，若还是以前对苏襄钟情的如意，把她比作苏襄养的猫儿狗儿便也会气，而苏老爷听在耳朵里的，却是“感情”“漂亮丫头”。
堂堂苏家二少爷，若和一个丫头有感情，传不出就是笑话了，这么个漂亮丫头整日在一起，难不成真有什么猫腻？
感受到苏老爷眼中的严肃，苏襄到了嘴边的话先是顿，又斟酌了一下才道：“她个是规矩丫头，服侍我这么久，也是尽心尽力。虽是我院子里的，但由夫人作主，想必不会差，她既然有心思，愿意出去，我自然不会说什么。”
这话也说得高明，点明了如意“规矩”，那两人自然是清清白折，服侍得久，又说尽心尽力，便也让苏老爷想起他之前在程氏手下生活多么不容易。之后话里虽说由夫人作主，却是说“我院子里”，意思是，自己的院子到现在自己还不能做主。再说如意有心思，愿意出去，也点明程氏跋扈，擅自做主。
这话让人听着不对味儿，但若真从字面去说，却是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程氏看了一眼苏老爷，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便知苏襄的话起了作用，连忙道：“我这不是在和襄儿商量嘛，如意这丫头长得好，我瞧着欢喜，想到她与筠儿差不多年纪，前段时间庄子上的朱婆子来报收成提了几句她家那小子，便问了几句，若是有缘分，也是成全了一段好姻缘，毕竟是服侍襄儿这么久的人，不想委屈了。”
程氏本是在和苏老爷说话，苏襄目光一闪，朝着如意看去，如意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立刻道：“如意年纪还小，主子们又待如意好，如意一辈子都愿意在府里服侍主子们。”
她不点明苏襄，只是统称主子们，撇开暧昧，只表忠心。
程氏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不快道：“主子说话，你个奴婢插什么嘴。”
如意连忙认错道：“是奴婢的错，奴婢以为夫人在问奴婢的话。”
苏老爷也瞧出了苏襄对如意的在意，想起这二十年来对他的忽视，幼年丧母，身边也只两个奴才，习惯了也是自然的事情，贱名还未去的丫头，收用了也只是个通房。而且这些天看来他也不是糊涂鲁莽的人，便对程氏道：“他现在院里没人，但是以后清竹院的事情，就由娟儿去管吧。”
这话算是定了如意去处，因着是苏老爷开口，程氏也不敢再多说，只好妥协，但被在众人面前抹了面子也不甘心，失落道：“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苏老爷也了解程氏，知她在想什么，目光转到如意身上：“刚才主子说话，你也敢插嘴，二夫人最近有身孕，清竹院里的人也懈怠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话是连着苏襄一起教训了，如意连忙跪下，苏襄出起身请罪，苏老爷也只是为了安慰程氏，本就无心责怪，随意道：“罚你一个月的月例。”
如意连忙谢恩，还没来得急起身，外面就有人急慌地冲进来：“夫人，不好了，宁馨院里来报，说是二夫人突然腹痛不止。”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七章：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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