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小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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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好大啊……”筝走在莫仲轩旁边，背后背着书篓，东张西望的。这书篓里都是莫仲轩给筝买的书。按筝自己说的，他小时候学过三字经，识字是会的。于是莫仲轩便给他买了许多本兵法的书籍。
至于这些书莫仲轩看不看……虽然莫仲轩体内灵力运转不开，但他依旧不是凡人，若是成心，记忆不过是最简单的事情，不消片刻，这成篓的书籍中的内容，就进了他脑袋。只不过要灵活运用，就是另一回事了。哪怕是认真地把书看完，仔细研磨，将一字一句都倒背如流，依旧不能说擅兵法，因没有实际运用，只在纸面上学会，那就不过是纸上谈兵。现实里的方方面面、包括天气、地势、敌我双方人马、以及领头将领及许多重要人物的心思，都要纳入战术的考量，从而制定战略，最后能成功，那才算厉害了。思考错一环，结果就可能不一样。
要莫仲轩来说，他冲锋陷阵是行，在后面排兵布阵，这可真不是他喜欢的活计了。让万禾来都没用。万禾也不怎么擅长这个。修真界打起来没那么麻烦，所有人都是凭着强悍的个人实力硬上的，来个调虎离山、安插间谍里应外合，就算思考过很多了。
“公子，现在来到京城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啊？”筝仰起头看莫仲轩。他已经好奇一路了，自家的公子到底要怎么报效朝廷。用灵药？还是别的什么？如果要用灵药，得找哪个贵人呢？
“先找个地方歇着。”莫仲轩低头看向筝：“我待会儿还有事让你去做。”
“什么事啊？”筝既好奇又期待地看着莫仲轩，莫仲轩却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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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抓我呀~”
“皇上，来呀~”
“抓到你啦！”穿着龙袍的孩童抓住一婢女的裙角，随后摘下了遮住眼睛的黄色丝巾。
“皇上你真厉害。”女婢娇笑着，伸手抱起年幼的孔太皇帝，将小皇帝的脑袋按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上。
“皇上，天下尚且不平，您在这不务正业，同这些贱婢玩闹，实在不成体统。”一个平板的声音响起，小皇帝吓得一个哆嗦，从女婢怀中下了地，声音怯怯的：“诸葛丞相……你……你怎么来了？”
“臣来看看皇上您。”诸葛鸣穿着一身官服，神情平和，看着小皇帝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不懂事的孩童般慈爱，而小皇帝，现如今也确实是个孩童。
“皇上您是九五至尊，更是这元国的主人，哪能成日里玩乐，与这些婢女打闹。张太师同我说，您又不去上课了。”诸葛鸣的目光看向小皇帝身后吓得跪下不停地打得哆嗦的婢女：“你们陪着皇上嬉闹打乐，不加任何劝阻，又是何居心。来人啊，给我把这些不忠不孝的混账带下去。”他的语调平平淡淡，但谁也没敢违抗他的话。
“诸葛丞相……”小皇帝看着几个婢女哭喊着被押了下去，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犹豫片刻后，他低下头去：“我错了，诸葛丞相。我会好好学习的。”
看到小皇帝低头乖巧地认错，诸葛鸣有些满意地笑了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傍晚，小皇帝来到了善慈宫，太后的居所。
太后在帐后歇着，声音虚弱：“今儿个……怎么样了？”
“今天诸葛丞相批评我了，”小皇帝垂头丧气的：“说我不务正业，整日里只知同婢女玩笑取乐。”
“咳咳，”太后：“他竟然还会批评你，我还以为，他只希望你玩乐呢。那婢女……前儿个，不还是他送到你身边的吗……”
小皇帝连忙劝阻：“母后，您别说了，宰相他也是为我着想。那些婢女做错了，丞相不是罚了他们了吗？”
“是吗……”太后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嘲讽：“你对他信任有加，真是他的福气。”
“母后，你好好休息。”小皇帝叹了口气：“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今天有按时吃药吗？”
“吃什么？气……我都气饱了。”太后说道：“你退下吧。”
“儿臣……告退。”小皇帝做了个揖，离开了善慈宫。
等到屏退左右，一个人休息时，小皇帝躺在床上，这才蒙在被子里，偷偷哭了起来。而哪怕是哭，他都不敢哭出声。
一年前，他父皇病逝，而他也突然就被推上了皇位。他年幼，虽然荣登大宝，但只有些对孔氏忠心耿耿的老臣，愿意帮扶着他，其余势力，几乎都掌握在摄政大臣诸葛鸣手里。在朝中，那些老臣一直被摄政大臣打压，几乎退缩得没有生存空间。他的母后，他也完全不知是否该信任。早前，他意外听见他母后同摄政大臣苟且，后来知晓，原来年少时，这两人竟然还曾经相恋过，也不知现在是旧情难断，还是如何。而那意外的听闻，是不是意外，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虽然才十岁，但他却不得不承受着远超他年龄的重担。皇宫里没有孩子，登上皇位时他就见识过不少尔虞我诈，只是现在，他站在了最尊贵的位置，面临着最可怕的那个敌人。
现如今，他想做什么，都做不成，连该信任谁，都完全不知道。
“你的母亲真可怜。”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窜进他的耳朵。
“谁？”小皇帝掀开被子，往周围看，然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往日里他有一点动静都会出现的太监宫女，也完全没有动静。
“委曲求全，结果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信任他。”那个陌生的声音继续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母亲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那个摄政大臣的缘故吗？”
“你到底是谁？”小皇帝皱着眉。这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他完全辩不清，这声音是从哪传来的，更别提找到声音的主人是谁：“我要叫人了！”
“你找不到我，”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若是能找到我，你早就能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丞相了。哪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假装信任，背地里却无奈防备。”
听到那声音的内容，小皇帝一下子便抓住了重点：“你能杀了他？”
“不是不能。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小皇帝抿唇思索片刻：“你既然来找我，那你肯定有你的述求。”
“我的述求，呵呵，若我有所求，不过是元国能够和平安稳。而现如今，摄政大臣当政，朝廷多是摄政大臣党羽。整个朝堂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但这于民无碍。朝堂是摄政大臣的一言堂，还是你的一言堂，对百姓来说，不过是换个领头人罢了。民间对摄政大臣褒贬不一，但至今还未曾出现欺男霸女之事。我似乎不是非要帮你不可。”那人的声音有些微嘲：“倒是我观察了你两日，除了整日里玩闹取乐，一个人待着时悄悄哭泣，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做了。”
小皇帝听得燥红了脸：“我那是为了麻痹他。幼时我母后为了让我不那么突出，成为其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便教导我当着别人的面，要表现得差一些，不然别人便要盯上我。我可不想同前头的兄弟一样，死于非命。现如今，其他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只剩我和另一个，而父王意外染了疾病，这才轮到我头上。”解释完了小皇帝又道：“既然你说，你觉得摄政大臣未曾欺男霸女，你刚才同我说，我的母后变成如今这样，都是摄政大臣的缘故，难道你就不厌憎他吗？”小皇帝：“你若是站在摄政大臣那一边，又作何来寻我？”
“确实不算欺男霸女。”那人又道：“你母后虽是委曲求全，但也是自愿，摄政大臣未曾逼迫她一分一毫，既如此，怎么能叫欺凌。倒是你母后，生怕你受了委屈，自愿成为别人刀俎上的鱼肉。你也不必介怀，你母后不算做错了什么，要不然，你现在可不见得能像现在这样。”
“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何要寻我，”小皇帝皱巴着脸：“若是你觉得我难堪大任，想要站在摄政大臣那一头，那你不若走了便是，同我说话作甚？”
“我见你年幼，不忍心看你就这么被嚼吧吃了。”声音里的笑意听着让人臊得慌：“如何？这算理由吗？”
“你……”小皇帝又羞又气：“你这是同情我？”
“开个玩笑罢了。”声音中的笑意慢慢收敛了：“我是你列祖列宗拜托，来保住你孔氏江山的，你哪怕再蠢再没用，什么都不会，这皇帝的位置，还该由你来做。”
“列祖列宗……”小皇帝愣了一下：“你是我父皇留下来的人。”
“非也。若我是你父皇留下来的人，摄政大臣早死了。你觉得你父皇，会愿意被人戴绿帽？”
“说得也是。”小皇帝低喃：“就算是这样……你……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我母后……我母后她……难道你就旁观她这样做吗？”他说着，掉下了眼泪。
“我为什么没有早点来？”那人也有些无奈：“因为我也刚来啊。”
……这就很尴尬了。哭得真情实感的小皇帝有些不知道说什么，默默止住了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小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