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才不是魔比斯环!》永恒绿叶

85、分支的分支

　　这是森林的内部。
　　随着脚步的深入，树的枝干也越发粗壮繁盛。
　　内部不似外围，鸟鸣声渐渐消失，阳光被层层的叶片阻隔在高空。喜阴的蘑菇、苔藓开始增多，铺满根部的落叶下，小型的爬行生物与昆虫悉悉索索前行的声音被遮盖住。在这片寂静无人的地域中，连露水自叶片上滴落的声音都变得无比清晰。

　　必须再往前才行。
　　青年没有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里还没到这座森林真正的中心。
　　浓郁的水汽凝结在他的外袍上，甚至汇聚成了豆大的水滴，随着他的动作，因着自身的重量被甩开，溅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一开始进入这座森林，不过是因为气愤。
　　气愤于父亲的不满，气愤于周围人的畏惧。
　　为什么同样是拥有力量，父亲得到了尊敬，而他却只有恐惧呢？
　　明明他和弟弟一样，愿意给予那些弱小的人帮助……难道因为弟弟与他们一样弱小，而他却与父亲的强大相似吗？
　　拥有力量有什么错！
　　而现在年迈的父亲居然把统治的权利交给弱小的弟弟。
　　他哪里做得不好？告诉他啊！
　　用这种变相的驱逐来否定他的全部……
　　一秒也无法再呆下去了，再也不想看到畏惧他的那些人因为内心的脆弱而变得丑陋的脸孔了……要离开那里，离开那些人……

　　最初，只是愤怒。
　　而这愤怒中，饱含着委屈与茫然。
　　当愤怒消失后，委屈的心情明显起来，而茫然却让他选择了继续前行。
　　随着越发深入森林，不知前路为何的青年选择挑战自己的极限而非就此停下脚步。

　　从日上三竿到夕阳西下，除了渐渐下降的温度外，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显示了时间流逝的对照物。周围是不曾变化过的浓郁的苍绿，寂寥无声，他的体力也没有多少耗损。
　　就在青年认为再前进也不会有丝毫变化的景色中，他感觉到了什么——是人的存在。
　　与他弱小的弟弟不同，与围绕着弟弟的弱小的人不同，与认同了弟弟的苍老的父亲不同，是与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强的存在。
　　即便是比他的感知范围的边缘还要遥远的地方，那不似人的存在就在那里，如黑夜中明亮的月光、燃烧的火堆、贯穿天际的雷霆，震慑着弱小，昭示着自身的绝对。

　　直到皓月当空，收敛了自身气息悄悄靠近的青年才真正的接近这座森林的中心。
　　谁也不知道，除了此刻放缓了步伐的青年，森林的中心竟然是一片湖泊。树木的根部浸在这湖泊之下，而枝桠却并未纠缠，只要抬头仰望，便能看清遍布星辰的夜空。
　　而那湖水之上，有一人穿着绣有月纹的单衣，赤足悬空，青年曾在自己的父亲身边见过的数颗黑色的球体环绕在这人的身周。

　　“不久之后，是多久呢？”
　　很难说是少年还是少女的声音，回荡在湖水之上的空气中。
　　“能感觉得到，血脉的悸动……”
　　层层叠叠的单衣下，手捂着的地方，胸膛中，心脏一刻不停地跳动着。
　　“这里，又会是哪里呢？”
　　******
　　“不久之后会有人来接我回去，所以我一直等在这里。”
　　“气息？你不觉得，那样很显眼吗？这样来接我的人一下子就能知道我在这里呀。”
　　“因为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所以没有移动过。你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人，能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这个身着月纹单衣的少年就这么跟着疑似离家出走的青年从森林里出来了。
　　这个少年呢，就是跨越世界线时被当时的空间排斥到异常时间点的羽村苍夜。漩涡红叶研究后认为，虽然他封印了带土的觉醒本质，但那个时间点因为带土的出现，已经变成了异常空间点，不能再容纳另一个同源生物了。
　　羽村苍夜会被排斥的原因很简单，虽然他被改了名字，但本质来说他就是大筒木舍人，那个异常空间点的大筒木舍人现在还在月亮上呆着呢。为了不让异常空间点变成混乱时间点，新容纳了两个能算得上世界意志具现化存在的异常空间点自动就把羽村苍夜这个敏感点排斥走了。或许因为时间点变动的原因，羽村苍夜的外表也有所变化。而被漩涡红叶施用了封印术的阴阳遁产物的眼罩，依旧□□。
　　来到这个异常时间点的羽村苍夜的外表看起来缩水了不少，本来已经适应了外来眼睛的身体因为缩水导致戴眼罩调节的时间相应的变长了。虽然还能使用眼睛的力量，但拉下眼罩用眼看世界就没办法了，不过羽村苍夜也不在意这点，反正他出生后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不是用眼睛观察世界的。
　　至于羽村苍夜身上这身月纹单衣，还是羽衣莹白的。只不过羽村苍夜被世界排斥掉落在这个异常时间的时候，除了眼罩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没剩下一丝布料直接掉进了森林中央的那个湖里。这身衣服，还是后来羽衣莹白从旗木青岚身上顺手拿到的储物卷轴顺着羽村苍夜被排斥的时间波纹硬塞到这个异常时间点的。
　　头发长了不用管，现在才到后背，再长些也无所谓。
　　只不过因为年龄和身上的衣服，似乎被误认成女孩子了啊……但总不能让他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吧？

　　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在感知中虚幻如同镜花水月的孩子亦步同青年并排前行。
　　“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到这森林里来呢？”

　　“意外而已。”
　　戴着眼罩，看不见近在咫尺的青年那复杂的表情。
　　但似乎听出了隐情的孩子用宽大的袖口遮住下半张脸，笑了一下，又像是无意间抬起的手放下，又问道：“不寂寞吗？独自一人。”

　　“寂寞？那种脆弱的情感……只有弱小的人才会害怕独自一人。”
　　虽然这么说，可青年他在被人疏远的时候，又何尝没有感受过寂寞呢。只不过青年用孤傲将一切掩盖在自信之下，站在凛冽孤峰上的他，不屑于从抱团的弱小者那里得到承认，即便畏惧他的人曾经那么依赖他所拥有的力量。
　　“我不需要同伴。”因为没人跟得上他。

　　“但你的话，我承认你有资格站在我身边。”
　　“是吗？”

　　“那告诉我你的名字吧，相对的，我也会告诉你我的名字。这样的话，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哼，也好。”
　　拥有此等力量的人，值得他放在心上。
　　就让他来看看，弟弟口中的朋友，到底有什么不同吧！
　　“因陀罗。”

　　“我是苍夜，请多多指教啦，因陀罗。”
　　******

　　“这个眼罩，是红叶桑给我的，因为我控制不了眼睛带来的力量。”
　　有一次因陀罗和苍夜谈论到了苍夜的眼睛。因陀罗说，如果是眼睛有问题，他可以治好它。但苍夜只是伸手触碰了下眼罩，这般回答。
　　“这双眼睛，也是红叶桑给我的。我从出生起就没有眼睛，我的身体无法承受这对眼睛带来的负担，所以红叶桑制造了这副眼罩用来调节身体与眼睛的适应度。”

　　“我的话，就算没有眼睛也没有关系。只是可惜，看不见你的样子了。”
　　苍夜叹了口气，明明之前都差不多调整好了，现在离看到色彩缤纷的世界的时间又增加了。
　　“为什么想看见我的长相？”
　　因陀罗不理解苍夜的心情，直接问了出来。或许知道原因的话，能让苍夜的心情好起来。
　　是的，虽然现在已经很少与弟弟和父亲之外的人交谈，但托感知能力的福，因陀罗能够清晰的感知到他人的心绪。苍夜跟他之前认识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或许因为同样有着强大的实力，根本就不存在丝毫的敬畏。

　　“知道你的名字，看过你的样子，记住了你的气息。这样的话就算分别，下次再相遇，便能第一时间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不会错过重逢。莹白酱说长得不好看的人没资格被记住，青岚说如果是朋友，就算长得难看也该接受。”
　　苍夜的两根食指伸出来，相□□在一起，能感觉得到，他在纠结。
　　“就是这样了，既然我们都是朋友了，我也想知道因陀罗的样子，虽然我看不见。”

　　苍夜口中的红叶桑或许是个比父亲还要强大的人。
　　因陀罗之所以如此认为，除了红叶桑制造的这对苍夜的身体无法承受的眼睛，更是因为他制造的这副调节双方平衡的眼罩。创造的力量，因陀罗也见父亲施展过。可以说，他和弟弟的诞生，就是父亲使用那创造的力量，创造的生命。
　　比创造生命更强大却不是毁灭的力量，因陀罗不知道那是什么，却猜测拥有这种能力的红叶桑是不是比父亲更强大。
　　起码现在的他没有办法绕过眼罩上的调节力量，通过共感的能力，让苍夜看到他看到的事物、他眼中的世界。

　　既然共感不行，那就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因陀罗将这视作一项挑战，他早已波澜不惊的心也因此有了些许悸动。
　　他想了想，无数个方法在脑海中出现又被否决。那副眼罩仿若深不可测的绝渊，令因陀罗束手无策。
　　最后，因陀罗拉住苍夜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摸我的脸的话，苍夜应该就能想象出我的样子了吧？”
　　啊，最后只剩下这么一个办法了。

　　对因陀罗来说，被人这么碰触，这种亲密的行为，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一开始只是因为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陀罗忍住了自己被人碰触那陌生的想要挣扎的感觉。渐渐的，感觉变得微妙起来。被人的手指细细触碰，就像是在描绘什么珍贵之物，那种被珍惜的小心翼翼，似乎只有小时候从父亲身上体验过。
　　苍夜的手离开后，因陀罗竟有那么几分遗憾。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有些奇怪的问道：“刚刚那个动作，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说这个？”
　　苍夜又伸手，勾了下因陀罗的下巴。
　　“莹白酱说要对好看的男孩子做这个动作的。我刚刚摸你的脸，感觉你应该挺好看的。”
　　“至于说意义……青岚说这是在调戏人家，被调戏的人会因为恼羞成怒而脸红。因陀罗，你脸红了吗？”

　　“没有！”
　　因陀罗扭开脸，后来想起苍夜是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的，又转了回来，语气严肃地对苍夜说道：“你不能对别人做这个动作！”

　　“诶？为什么！是因为这么做的话，会恼羞成怒地打起来吗？”
　　“调戏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不能对陌生人做这种事！”
　　“那朋友呢？”

　　“朋友……应该……可以吧……？”
　　因陀罗不确定的回答。他之前没有朋友，没有参照物，自然也不知道是否可以。而苍夜在听到因陀罗的回答后，像是松了口气，语调也变得轻快起来。
　　“那没问题啊，对因陀罗做这种事的话。因陀罗当然也可以对我做这种事的——毕竟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

　　是吗？
　　因陀罗持保留意见。
　　不过因为他已经没有除了苍夜外第二个讨论问题的人，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虽然后来知道苍夜是跟自己一样的男性而非女孩子，这种亲密的行为也没停下来。
　　谁让他们是朋友呢。
　　******
　　跟苍夜做朋友后不久，因陀罗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苍夜在某些方面，比他那弱小的弟弟还不如。这个某些方面，可以统称为生活技能。
　　彼时，因为苍夜的生活技能问题，因陀罗已经成功的开发出了一系列运用查克拉的方法。虽然最初仅仅是因为点不起火、找不到水这种小问题，到后来完全是因为苍夜只会放大招，以至于因陀罗继“朋友是否可以调戏”这种问题后，又遇到了名为“朋友是否应该互相帮助”、实则“朋友是否需要点亮生活技能”的问题。

　　哦是的，因为太久没洗澡苍夜打算挖个温泉出来，后来还是因陀罗用新发明的忍术挖坑注水加热，人工制造了一个温泉。泡温泉的时候要脱衣服，因陀罗终于发现他一直以为的小姑娘其实是个男孩子。
　　之前被小姑娘调戏的那点儿微妙之情在发现苍夜跟自己性别一样后，不自觉的把对方当弟弟来宠了——虽然苍夜造成的麻烦很多都不是以因陀罗的实力能收拾的——这就导致因陀罗又迸发了变强的欲*望。
　　再加上每次苍夜搞出来的动静太大，因陀罗无奈之下接手了这部分事情，这就导致了已经完全习惯每天做好饭叫苍夜过来吃的因陀罗在回忆起自己那个让人生气的弟弟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养成一个离开了自己或许会饿死在荒野的朋友。
　　虽然很快因陀罗就因为苍夜的实力把这个当成了错觉，但因陀罗在几天后用忍术处理食材的时候，这种情绪又冒了出来。

　　不过因陀罗并没有提醒苍夜他应该点亮生活技能了，而是在修炼提升实力这方面越发努力了。因陀罗决定等自己能打败苍夜的时候再名正言顺的提出这个问题，毕竟在因陀罗看来，输了的就是弱小者，而弱小者应该听从强大者的话语，顺从强大者的意见，跟随强大者的脚步。

　　已经继承了忍宗的阿修罗今天也打了好几个喷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