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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一夜未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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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纵是无心亦做戏
【倾雪楼】
初春清晨,楼内的烛火刚刚熄灭,在笙歌曼舞中沉醉了一夜的风无叶不顾楼倾雪的盛情挽留,将手中的杯盏放下,拿起桌边的长剑,低头看了看系在上面的流苏剑穗,眼中流过的是一闪而过的深情,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倾雪楼,那精神奕奕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饮了一夜的酒。
“既然只是做戏,雪姬你记住自己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切忌逾越。”门打开的一刹那,一阵寒风迫不及待地涌入,耳边却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离开时说出的比这寒风还冰冷的话语。
楼倾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个人离去的身影,一行清泪不自主地流下,真是一枝梨花春带雨,柔弱凄婉的美人却嘴唇颤抖地喃喃自语:“我……不过是个戏子罢了……”说着理了理怀里的琵琶,轻拨一曲,嘴角微弯,脸上是又哭又笑诡异的表情,“不过,既然是戏子,不先骗了自己,又怎么骗得了别人呢?”
“小姐,小姐,你还好吧?”身边的丫鬟关切问着自己小姐。自从那位爷来了后,小姐就不再接别的客人,嬷嬷说了几次也不听,可是也不见得这位爷与小姐有多么亲密,但是貌似那位爷很有身份,要不然怎么会让小姐另眼相待。只是最近小姐越来越多愁善感了,似乎是有心事。
楼倾雪似乎是听到丫鬟的话刚回过神,笑道:”小萍,我没有事,你喊着其他姐妹一起把这里收拾了吧,我要去休息了。“说着转身进了内室。
”风无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暗室之内,楼倾雪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早已将上面的指示默记于心,再放于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脸上终于露出得意的笑。
【东府】
“大少爷,你回来了!”一大清早老管家东伯刚打开东府的院门,便看到一身墨色衣袍的大少爷站在门口,这军队说是昨天便班师回朝了,只是见到了老爷,大少爷不知去哪了,今早终于是回来了。毕竟是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的,东伯对两个少爷都十分挂心,只是小少爷昨晚出去便一直未归啊。
风无叶见到东伯,冰山脸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东伯,您辛苦了。父亲大人起了吗?”
“老爷早起了,这会正在后院晨练呢。大少爷,小少爷没跟您一起回来吗?”东伯问道。
风无叶听到东无双一夜未归突然皱了下眉头,眼神黯淡了许多,“这样啊,我先去拜见下父亲大人吧。无双想必是有事耽搁了吧,东伯您也别担心。”
穿过曲折的回廊,在一片竞相开放的桃李花中,风无叶看到一个身着单衣的中年人正在舞剑,招式力道毫不含糊。东永玉虽然已经年近不惑,但是因为常年在战场,身体锻炼得硬朗,雄姿英发,并且脸看的更年轻,也很柔和,并不像一般武夫那般,反而有些君子之风,这一点东无双是完美继承了。
“父亲大人安好!”风无叶站在一旁向东永玉请安。
“回来了啊,小叶。”东永玉收住手中的剑,拿起一旁家丁端着的清茶,饮了一口又放下,又用手绢擦了擦锋利的剑刃,不在意地说道:“私事都处理好了?听说你跟京城那个花魁……“
”是的,父亲大人,这些私事不敢劳烦父亲大人费心。”风无叶没等东永玉说完便赶紧打断他的话,免得他又要说什么“要是觉得不错就娶回来算了,反正我也介意出身什么的……”之类的话。
“呃,好吧,既然是小叶自己的事,爹爹就不多过问了,不过啊,我还是真盼着你和小双可以解决终生大事,然后尽快给我报上孙子,我好告老还乡,含饴弄孙啊……”东永玉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各种幻想美好未来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子承父业,他也不会做将军,上战场杀敌,本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无数,流恋花丛,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直到遇到了他……
“父亲大人……”风无叶无奈地叫了一声。
东永玉这才停住,转过头微笑着问道:“怎么了,小叶?”
风无叶撇过头,故作镇定地说:“听东伯说,无双一夜未归,不知……”
“啊,这个啊……”东永玉不甚在意地说:“昨晚宫里来信,说小双在六皇子殿下那歇息了,小双毕竟从小就是六殿下的伴读,小双又贪玩,以前玩晚了留宿宫中也是常事,没什么的啦,应该不久就会回来吧!“东永玉想了想又说:”不过最近几年,你们兄弟俩倒是没有小时候那么亲近了啊,趁着这次还能在京中待十天半个月的,跟小双好好相处吧。毕竟爹爹是希望你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真的没什么吗?或许这次不一样了吧……“风无叶在心中暗想,脸上的落寞更加明显了。“父亲大人,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新的作战计划还有很多需要商榷的地方,我整理好了再来请教父亲大人吧!”
“嗯,小叶真是贴心,有你在爹爹就放心多了,不过小叶也不要太操劳啊,毕竟你刚回来,多多休息才是!”东永玉笑着拍了拍风无叶的肩膀,以示鼓励。
“知道了,父亲大人。”说完转身离开后院,临走时瞥见院里的桃花也开了,只是当年桃花树下少年已经不见了。或许,再也没有那样的人了……仅是一眼便注定了一生的爱恨。
人离去,花落下,似是东风寂寞。情已深,不堪言,怎消几个黄昏。
“唉,或许,这便是上天注定?”东永玉拿着茶盏,小啜几口,不禁叹气摇头:“两年前我阻止了他们,可是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亦或许当初我就做错了,才会遭这样的报应,只是为什么是我的孩子们?”
随着轻轻的踱步声,院里的仆人都心领神会地悄然离去,偌大的庭院里只空余两人。
“你还敢来?”东永玉的声音似是嗔怒。
“昨天下了朝你便匆匆离去,我都来不及喊住你,怎么,我不能来吗?”富有磁性的声音,三分哀怨,七分怜惜,由远及近。
“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