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于心计》远游的鱼

4、Chapter 4

　　一共这学期才开了四门课，考试分散还在两周，留给学生准备的时间非常充裕。何况都已经大四了，只要卷子上不是空的，老师都会酌量给分，尽力让所有人都能毕业。

　　所以，两周的考试程霄都轻松地应对了下来。这也多亏了他不错的记忆力，和原主残留下的专业知识。反正只是背点儿考试资料而已，着实非常容易。只要等考试一结束，他就可以把精力都放在其他上面了。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他了解的太少，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这天，考完最后一科，李良就带着程霄准备到学校外的一家烧烤店庆祝一下。和他俩一同去的还有几个同学，都是男生，互相勾肩搭背，一边兴致勃勃地感叹着可以和上课说拜拜，一边往校门走去。

　　程霄许久没有心态这样年轻过，被他们的气氛感染，也凑了过去和他们扯皮起来。原主冷漠、孤傲的形象立刻被他毁的差不多。不过，程霄也不以为然。他不需要遗世独立，融入人群对他来说才是如鱼得水。

　　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起来就是这么快。在程霄被他们轮番灌了几杯酒还面不改色后，一个男生就勾着他的脖子，竖着一根拇指夸道：“还真不知道程哥你酒量这么好！来来来，再干一杯！”

　　程霄上一世就是个酒坛子，喝酒和喝水一样。没想到这一世也继承了同一体质，越喝越精神。他接过对方递过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几人叫了一声好，不停的起哄，还想继续灌程霄。

　　程霄放下酒杯，勾起一个笑容。他虽然能喝，但是可不喜欢吃亏。想继续灌他，没门儿！程霄上辈子深谙酒桌文化，段数可不是这帮还没走上社会的毛头小伙子能比的，不一会儿就灌倒了一片。只剩下一个李良坚/挺着，还是因为他酒精过敏，滴酒未沾的缘故。

　　等到桌上桌下躺倒了一堆，程霄才收了手，先是觉得有几分得意，不久就变成了后悔。方才只忙着报复，却忘了这一群醉汉还不得他和李良送回去？

　　真是自作自受！

　　程霄和李良只能叫了车把他们一同送回了学校，途中还给其他同学打了电话，让他们到校门口来接一下。一番折腾后，程霄和李良才回到寝室，双双瘫在了椅子上不想动弹。

　　程霄歇了一会儿才发现寝室里安静的过分，往沈鸥的床上一瞟，是空的，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这时已经是后半夜，两人简单冲了个澡，就都上床睡觉了。

　　庆祝归庆祝，课一结束还是让某些人有些失落的。当然不是程霄这个伪学生，而是李良。

　　“你不是一直讨厌上课么！”程霄受不了李良一直的长吁短叹，打断了他。

　　“我这是感叹我的青春，”李良白了程霄一眼。

　　程霄还真就不理解李良的心情，他早就告别校园几十年了。虽然壳子是年轻人，但心态到底是不一样的。像昨天那样的状态，也就只能偶尔一次罢了。

　　程霄思索的更现实，比如：找工作。想到这里，程霄也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电脑现在才刚上市，互联网这种东西还只是一个概念，招聘的信息除了电视、报纸、小广告，就只剩下了招聘会。而想知道招聘会的信息，除了自己经常去跑，剩下的就只有熟人、朋友了。

　　可惜，即使有了各种消息的渠道，找工作却依旧不一定会顺利。对市场人才的需求和自身价值的定位模糊，让程霄无法做出明确的职业规划。即使他有着比别人更深远的眼光，也必须脚踏实地，因为他现在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学生了解这个社会。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程霄也就不再焦急。虽然机会稍纵即逝，但稍纵即逝的却不一定都是好机会，说不定还会有陷阱。找工作这事还真急不得。

　　反正这才大四上学期，还有半年多才毕业。而且明年3、4月份才是找工作的黄金期，程霄想还是先了解了解相关信息再说吧！

　　首当其冲地还是写毕业论文。俗话说，赶早不赶晚嘛！为了后面能轻松点，还是前面抓紧些比较好。于是，程霄和李良寒假前的一个月基本都泡在了图书馆，每天查阅资料，为写论文做准备。
　　程霄除了毕设需要的资料外，还看了一些有关地理、历史、政治、经济类的书籍，以图能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总体来说，收获还蛮大的。

　　他重生后所在的国家叫做东华国。东华国历史悠久，实力强大，几经战乱，却屹立不倒，和远在西半球的西美国分庭抗礼。据程霄分析后，得知东华国的发展历程和当年的中国非常相似。都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封建社会。只是东华国很自然的过度到了资本主义社会，最先进行了工业革命，从而奠定了强大的基础。

　　程霄穿过来的时代太早，东华国才刚刚走入了经济大发展的前期，整个社会各个方面都是方兴未艾，所以才显得落后。但，程霄相信，只要给东华国时间，肯定要比靠发战争财发家的西美国要强大得多。

　　可是让程霄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既然东华国的经济发展的这么快，怎么风俗方面还这么落后？尤其是针对籽男。在东华国籽男几乎没有人权，更像是成男的附属品。只有正夫才会得到稍许的尊重，而且受法律保护。像程父程母这般一夫一妻的家庭少之又少，很多成男都会娶一到几个的侍。籽男受到的压迫简直比封建社会的妇女还多。

　　这其实也是一种畸形。程霄翻出近几年的报纸，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籽男的境遇随着时代的变化，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在经济的带动下，许多家庭出于收入方面的考虑，开始同意籽男外出工作。但这只局限于经济困难的家庭，稍有底蕴的家庭仍然把籽男养在家里，就如同待嫁的少女养在深闺一般。

　　幸好现在籽男是允许上学的。只是这里没有义务教育，而且教育收费一直居高不下，所以真正能上学的成男都只有一少部分，更别提籽男了。而这一少部分的籽男里，大多学的还都是刺绣啊，厨艺，理财什么的，跟素质教育根本挂不上钩。

　　程霄合上报纸，不禁替这个世界的籽男默哀。不过，他记得他弟弟程欣，似乎学的是中医？

　　那怪不得母父会担忧了。因为中医并不是籽男学习的热门专业。和“医”有关，就说明要接触各类病人，难免鱼龙混杂。按照这个世界的风俗，医生这个行业并不适合不能抛头露面的籽男们。
　　看来他这个弟弟还是意外的有“个性”呢！

　　程霄并不像其他成男那样认为籽男是成男的附庸，但他也不会凭靠一己之力来改变整个社会的风俗，更何况他还是个受益者。不过，他很支持程欣学中医。上一世他就是因为得病身亡，这一世如果家里有一位中医，首先收益的就会是他和家人。

　　至于程欣嫁人……程霄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不可能亏了自己的弟弟，绝不会找那些肤浅的人做弟夫的。

　　不过，也这是由于能够念书，甚至读到大学的人太少，程霄之前对于找工作担心也就变成了多余。只要是能拿到毕业证，招他的单位不说排着队，至少是有他挑选的余地的。

　　程霄就像一块海绵，在不停地吸收各个方面的知识。只是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短时期内他只能先了解个大概，剩下的就需要时间和亲自经历过才能补足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很快就到了放寒假的日子，大四上学期也宣布了结束。程霄所在的X市早就下了几场雪。但由于几次雪都来得非常短暂，X市的气温又较高，地面早就看不见一丝雪的踪迹。程霄记得地理书上曾介绍，X市是个干旱，少雨的城市，和程霄以前生活的四方城差不多。
　　程霄把李良送上回家的火车后，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绕到了X市最繁华的商业区。想了解一个城市，这里是一条捷径。

　　除了一些特产或者风俗的东西让程霄觉得新鲜，其他的方面在他看来是说不出的简陋。但是按照社会发展程度来看，已经算是不错了。一排排的货架上，无论是食物还是生活用品种类都非常丰富。可以从中窥得一丝当地居民的消费水平如何。

　　只是在衣着方面，程霄在商场里望去，基本都是男装。这当然是一句废话。这个世界里，成男和籽男从外表上来看，基本是一样的。只是籽男大多身材矮小，骨架纤细一些罢了。穿着上可能比成男多一些花样，但要和上一世女人花样繁多的衣饰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程霄一边在商场里逛来逛去，一边根据原主的记忆将这些商品的用途和名称对上号。只是离开了那些曾经熟悉的品牌，程霄一时间还真觉得有些不适应。就连商店门口张贴的广告海报，都让他觉得分外陌生。

　　程霄在这一刻深深地觉得“适应”这两个字远不如说出来那么容易。

　　好在大部分商品的外型还是类似的，称呼上有区别的也只是少数，还大多是和籽男相关的东西。程霄也因此闹了几次笑话。

　　比如，当他抓着一件形状特殊的东西询问服务员时，就引来了服务员意外的眼神。

　　“这是厨具，用专门用来……”服务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尽职尽责地解释道。

　　商场的这一片区域卖的都是厨具。而在东华国，成男既不会下厨，也不会轻易触碰厨具。因为这应该是由家里的籽男负责的部分，包括购买食材和用具。籽男虽然地位较低，也不是完全的足不出户，平时出来购物的权利还是有的。

　　即使独居未婚的成男也会由身边的侍来负责此类的事物。反正想买到一个侍非常容易，花不了多少钱。不仅可以照顾起居，偶尔还能用来疏解欲/望。像程霄这样一个成年成男来询问厨具用途的，还真是不多见。不是个厨师，就是穷得连个侍都养不起。

　　程霄只是一时间还没适应这里的风俗，就好像有些知识你明明学会，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用一样。不过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也看出了服务员神色不对，在满足了好奇心后，就将东西放回了原处。他对厨艺没什么爱好，手艺也仅限于做熟了而已。

　　逛了半天，程霄觉得有些乏了，虽然有些地方还没逛完，但一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饭点，也就毫不犹豫地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