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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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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萧家又举行了萧珊珊的葬礼。
全湖州一半人前来陪着出殡送葬,人们对姗姗这个萧大小姐,一向很满意、很尊敬。
忙忙碌碌准备了一番,我和唐清雇了马车,启程回沈家堡。
我的伤没有痊愈,姗姗那一刀真是厉害。柳叶三刀名不虚传,可憎又可怕,失传了也好。
马车上,我软软地靠着车厢壁,饶有兴味地,看着唐清仔细耐心地摆放一件一件的行李,她向来也热衷此道。
我长叹口气,“清,还得亏你设下的最后一个精彩的局,凑在姗姗耳边,亮出了那个有力的证据,带血飞刀藏在衙门,她再怎么狡辩,还是逃不了的,所以逼着她使出那一刀,现了原形了。”
我看到唐清居然憋着嘴,发出窃窃丝丝的笑,“其实,那柄带有血手印的飞刀,也不能算作真正的证据。”
“啊?”
“研,你想啊,刀柄上的手印还可以这么解释——凶手的手撤开了,受害者自己也可以捂上去啊,方向角度是一样的。”
“那么,你……”我真害怕她接下来会说的话。
“嘻嘻,我在赌。从利用萧剑心达到杀死冉佩君的目的看,姗姗做这个计划时就太过急功近利了,她是个不善于忍耐又虚荣急躁的人。我也早说过,分析谋杀等于是在分析凶手的性格。所以我想,当时不管我说什么“证据”,在乎的不是“证据”本身是有力还是无力的,而是要用故弄玄虚的口气来惹怒萧珊珊,让她自己揭了自己的底。”
我一拍额头,用恹恹的口气说:“怪不得,姗姗口口声声念叨你为小混蛋,你呀……多危险哪,下次可再也别做这么孤注一掷又没多大把握的事了……要不然,这一生,我怕是要惊惊战战地度过了。”我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头。
她吱唔一声,不说不,也不说是。
我又说:“想想姗姗也可怜,她是被婷婷的意念控制着,才会疯狂混乱,杀人如魔的。”
却没见唐清撇嘴,一脸不屑,“呸,你听她胡说!研,一开始我就说过,杀死冉佩君和萧剑心的案子,是通过精心地理智地计划的,与萧剑心杀了三个小孩的冲动式杀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若然萧珊珊真是一个二重性格的人,她必然做不来!所以,反过来说,她不是!“婷婷”一开始就是她为了脱罪而造出的虚无傀儡。谋杀不是游戏,可她却特意邀请我们两个来看,把全城人心捏在手中,当猴儿一样耍,她每时每刻都得意着自己精彩的表演。不,她绝不是一个虚弱迷惘到受另一种性格控制的人,相反,她是一个大胆、残忍、聪明、邪恶的杀人犯,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却偏偏还要那么干的杀人凶手!这是现实,一切看似的不可理喻都应该在现实中寻找原因。姗姗的动机很清楚,无非是她的野心、贪念、欲/望害了她。她喜欢争夺柳叶飞刀,她火热地希望成为萧家掌门,如若被她练成柳叶三刀后,她也会去称霸江湖。她爱极了财富,权势,和唯她独尊的地位。为了一步步实现丛丛欲望,所以她十几年来酝酿谋杀。谋杀就是谋杀,没有借口!”
唐清难得这样义愤填膺,可见她极其讨厌萧珊珊这种人了。
她突然又说道:“我所担心的是……”
“清,你还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全都解决了,不是吗?只要你我安然无恙就好!”
“研,你有没有听到过……琉璃岛这个地方?”
“没有!”我很干脆地回答,现在我什么都不愿多想,我撩开马车窗帘,马车正缓缓行驶在湖州城最大的城中马路上,街边百姓富足安定,民生平和,更动听的,更撩拨人心的就是街道两旁不断发出的孩童嬉闹声了。孩子就是孩子,他们永远是人生希冀的象征。
唐清的询问我不愿多想,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
“可是——我曾经听姗姗多次提到这个名字,仿若……”
唐清还在自顾自地说,我突然从窗口收回我的视线,呆呆愣愣地定在她身上。
几分灼热,几分期盼,唐清当然感受到这种暧昧了。
“研,你干吗这么对我笑?笑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清……我想……”
我和唐清,到底还是普通夫妻,我们只愿好好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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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唐清乘坐的马车,离开湖州城很远了。
我们没有看到供奉在萧家灵堂内的萧珊珊的棺材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事物。
包括萧家上上下下的佣人奴仆,前来送葬祭奠的湖州百姓,都没有注意到。
那是一块其貌不扬的小铁板,黑乎乎,脏兮兮。
铁板被/竖/起,牢牢地钉在萧珊珊棺材里面的底部。
正反两面都刻着字。
正面是——
“琉璃特使恭请萧珊珊掌门,前往琉璃岛一游。”
反面是——
“人生莫不是,贪、嗔、痴、怨、爱、恨、别、离。”
有时候,当热烈地想赢来什么的时候,往往会输;当最终赢得的时候,或许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