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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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代表着美好开端的新的一天到来了。
然而在清晨的寒意尚未褪尽的时刻，有这样几个地方充斥着仿若凝固的空气，弥漫着萧杀而凝重的气息，与日常平静的氛围相去甚远。
原本装点温馨的家园现今只余留下残破的痕迹，歪七扭八的家具沾染上了死者的鲜血，扭曲的肢体残骸无言的诉说着支离破碎的惨烈真相。
所遗留的每一处都在彰显着这里曾经过殊死搏斗——不，那或许是令人发指的单方面虐杀。
金砂般耀眼的发丝垂落在胸前，更加映衬起贞德难看的脸色，眼前这样残酷荒谬的景象冲击着视野，少女紧握双手，双膝跪地，轻闭双眸的垂着头，开始又一次画圣号为亡者祈祷。
生前身为农女的贞德其实有相当一段时间连有各种各样的祈祷文都不知道，对读写缺乏天赋的少女维持的教育程度其实只有署名的程度。虽然她为此苦恼，但最后还是得出了只要是为主祈祷就行的结论。
对她而言，祈祷的时间与呼吸具有同等的价值。没有祈祷的日子，她连一天都过不下去。每当这么做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会自然而然地明确该做的事。
但是这样、为了这样的事而进行祷告，她宁愿被夺去呼吸。
“贞德？”
耳边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血肉被大力撕裂，脏器遭到分解，骨头被硬生生碾碎，大量的血液溅射到洁白的墙壁上，这样浸透着血腥的场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言峰璃正也不寒而栗。
“贞德，女孩子还是少看这种场景为妙。”
“感谢您，神父。”做完祈祷的少女面上的表情纹丝不动，冷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只有那道犹如清泉般凛冽的嗓音穿透空气。“不必担忧我，我要用双眼记录下这样的滔天恶行。”
这样的行为是身为农家姑娘的贞德无论如何都难以理解的，在她的认知里，生存是太过不易的事。
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战友在她身边死去，化作僵硬的尸体。也正因为如此，在少女的心底，这样轻忽生命、随意夺取他人拥有无限可能性的未来是最让人无法宽恕的。
……即使那未来或许不幸福，或许充满了痛苦和悲哀，也不该由他们承担施暴者肆意妄为的后果。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回过神来，似乎是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少女那双迷人的温柔蓝眸一点点凝重起来，潋滟起所有的柔软。
清澄圣洁的圣杯怎么会召唤这样品质恶劣残忍嗜杀的英灵！？
但是如果反过来看，Ruler被召唤的情况粗略分为两种：其一是该次圣杯战争的形式非常特殊，结果为未知数，也就是圣杯判断出需要Ruler的情况；其二是圣杯战争的影响有可能令世界出现歪曲，需要裁定者出现。
那么此次圣杯战争……胸中沉甸甸的担忧令贞德骤然拧紧眉心。
“父亲大人，既然已经确定了是Caster的所作所为，他们的行动恐怕会在今后更加变本加厉，有必要尽快将他们阻止。那么下一步需要联络——”不易察觉的一顿，言峰绮礼用缺乏感情的目光从少女纤瘦的身上一扫而过，淡淡地阐述着自己的意见。“所有的Master停战、讨伐Caster主从吗？”
悲伤地摇了摇头，少女再次回头望了一眼经历过血雨腥风的杀戮现场，她知道这里很快就会被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收拾干净，将真相彻底湮没在尘土之中。但是逝去的生命所遭受的苦难、死亡所带来的伤痕会是那么容易就被抹掉和治愈的吗？
不会。
“没有必要，只要搜寻到Caster的踪迹就好，他就由我来给予制裁。”
再次出口之时，那道清脆的嗓音已然变的凛然而低沉，少女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悲悯和叹息，只剩下蕴含着凝重与决然的意志。
作为圣杯守护者，正确管理圣杯战争秩序是这类人的职责所在。担任Ruler职阶的少女必须担负着排除万难的任务，她在心中发誓，绝对不会任由凶手逍遥于世！
飞快的瞥了一眼挺直脊背神情冷然的贞德，似乎并不意外少女的发言，言峰绮礼的心中竟还突兀的浮现出“果然如此”这样的字迹。
言峰绮礼返回圣堂教会，通过魔导通信机和地处深山町的远坂府取得联系，他与父亲言峰璃正商议准备召开紧急对策会议。
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对所有参加者来说不变的铁则。然而这一届才刚开始，它所带来的异动与影响，却是出乎意料的深重。
昨夜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但是Caster和他的Master二人却毫无顾虑地使用魔术，趁夜将深山町旁边的城市中正在睡梦中的十五名儿童抓回自己的据点。更为糟糕的是，有几起犯罪行为因被孩子的家长发觉而引起骚动，结果他们将那孩子全家都杀害了。
这与从这个月开始便被连续报道的“冬木市的恶魔”，那谜一样的连续杀人犯残忍的行径如出一辙，而且在之后他们也不对现场进行清除和整理。
毫无疑问，这样的所作所为会招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现在按照言峰璃正的指示，圣堂教会的工作人员正在对现场的痕迹进行清理。
“……对于那两个人，Assassin有没有获得详细的资料？”
“从他们互相之间的称呼来看，Master的名字应该叫“龙之介”，而Caster被称为“青须”。”
“青须？那么Caster的真名是吉尔．德．雷伯爵了？”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令远坂时臣焦躁起来，感受到内心的震动，表情难看的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要将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一样。“到底为什么圣杯会选择这样的家伙们。”
“有可能是这样。这个人以沉溺于炼金术与黑魔术闻名。Caster自身的言行也很超出正常的理解范围。他总说什么“圣杯已经是我手中的东西了，一定要拯救贞德”等等，完全叫人不得要领的话。”
“不过不用担心……”言峰绮礼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通信机对面远坂时臣的愤怒，赶在他还没有说话前马上继续说道。“那个精神错乱的Caster所提到的“贞德”昨夜已经出现在了教会。”
“……什么？”表情空白了一瞬，远坂时臣此刻也顾不得优雅与否了，他的语气中带上了淡淡的焦躁。
“自称是Servant Ruler的英灵，声称是受大圣杯指派的绝对管理者，圣女贞德。”
“……Ruler？”
“有过相关记载吗，时臣君。”一直默默旁听的言峰璃正也适时插了一句，他并非一如昨夜般如此和蔼，只是那孩子言行举止非常亲切，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尤其是他先入为主的认定贞德是个没有威胁的普通人，于是很难心生防备而已。
远坂时臣撑着额头仔细想了想，他将目光投向魔术工房内不远处的书架上，被烛火映照得异常明亮的眸底染上了代表着深思的色泽。“好像有点印象。”
多亏他素来养成的条理清晰的习惯，生性一丝不苟的男人翻找起久远的收藏也是毫无压力。
“找到了，神父。御三家封存起来的孤本内曾描写过相关事项，当初秘藏于圆藏山的、倾尽全力构筑起的大圣杯本身具有一项可以召唤英灵的特权，这也是为了确保圣杯战争能够完好无损的持续下去、防止被人为破坏。——虽然至今三届未曾被用到，就连御三家都要将之遗忘了。”
这是极其特殊的状况。
经历过两到三次圣杯战争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有，也肯定没人经历过有Ruler显现的圣杯战争。
“看来是圣杯本身感受到了威胁和异样，所以才召唤来了Ruler吗？”
远坂时臣沉吟了片刻，淡然地合上了书本，重新放回书架上。
“如果是Ruler就大可不必担忧了，他们对圣杯没有渴求并且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势力，站在必须要向违反规则的Master以及Servant下达审判的立场上，只会为了“守护圣杯战争”这一概念本身而行动。”
“这样掉以轻心可以吗？”
“他们都是没有愿望的英灵，否则绝不可能作为Ruler出现。”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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