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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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卢瑟先生？”兜帽人耐心、好脾气地看着坐在对面正发表意见的男人。
卢瑟的脸色臭得像是有个超人坐在他旁边：“你让我们……装了炸药……”
兜帽人微笑着，亲切地前倾过身体：“啊，我们协定好的不是吗？我支付你们高额的酬金，并且让你们的实力大涨，而你们找个人溜进星球日报，把我给的东西放在一个小角落……是这样，没错。”
卢瑟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他和这里的人都不同：其他人天生是个恶棍，就算是没有超级英雄们也一样，但如果没了超人，卢瑟也许会是一个更好的、更善良的人。
于是自然而然的，在知道超人失踪了好几天之后，他宽容、理智的一面占了上风。“你还让我们给你搜集每个城市的流浪儿。”他尖刻地指出：“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兜帽人不愉快地看着他：“搜集流浪儿？是的，但我们只是出于好心。”
“你们把他们流放到战场上去，”卢瑟冷笑，“好心？”
“我只是吩咐他们去找一个人，”对方仍微笑着，“这不危险，而且还能赚跑腿费——他们都很乐意。”
“神奇女侠？”
“嗯哼。”兜帽人不置可否。
卢瑟站了起来：“你曾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终结英雄时代，我现在很怀疑这个说法。”
兜帽人眯起了双眼，唇边的笑意一点点变得冰冷：“不要太激动，卢瑟先生，还是坐下吧。”
卢瑟刻意忽视了他的话，傲慢地回视：“但有些迹象告诉我，你们似乎更乐意把一群烦人恶心的东西——随便他们自称为英雄还是别的什么——赶走，然后自己当个新的统治者？”
“坐下，卢瑟先生。”兜帽人慢慢站起来：“我觉得这只是个误会。”
卢瑟仍然站着。
兜帽人恼火地看着卢瑟，周围墙壁上的宝石突然发出了刺眼、锐利的光芒。他昂起头，瞳孔闪过一抹翻涌的红色，浑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危险强势：“我说，坐下！”
卢瑟顿了顿，他似乎也被惹怒了，但最终还是顺从了对方的命令。
他们沉默了几秒钟，期间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兜帽人端正了坐姿，冷漠的眼神扫过四周的人，似乎已经厌倦了用那套虚假的、温情脉脉的方式对付他们：“吾主需要更多的人。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去你们那儿检查。”
“我那儿找不到更多人了。”火星猎人的死敌说，“我之前一直居无定所……”
兜帽人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恶棍，直到对方几乎摊倒在椅子上，才收回目光：“那么我馈赠你们一些工具。”
他挥了挥右手，一个女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仅是因为他们刚刚丝毫没有发觉这个人的存在，更是因为——
“神奇女侠？！”
但是戴着古怪面具的女人并没有对这些惊呼发表看法，她僵硬地走了过来，温驯地把一个不大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兜帽人满意道：“这是个存储盘，里面有一些文件……我相信你们中有一些人足以让全世界的移动设备：手机、电脑……在某一时刻看见那些文件的页面。”
“我帮你办这个。”卢瑟开口道，他谨慎地观察着兜帽人，“但是我要亲自看见那些人去了哪儿。”
兜帽人双手交叉：“总不会坏过他们原来待的地方。”
“‘亲自看见’。”卢瑟强调地重复了一遍。“除了我和我的企业，没人干得了这个。他们对信息一窍不通。”
兜帽人挑剔地盯着他：“总有人会的。”
卢瑟笑了几声，恢复了轻慢的态度：“全世界足以和卢瑟企业抗衡的公司都不多，也许韦恩公司算一个吧，但他们的CEO只是个甜蜜的小丑……”他伏低了身体：“——而我是个犯罪专家，一个经验丰富的罪犯。”
兜帽人审视着卢瑟，似乎在判断这些话的真假。最后，他终于矜持地点了点头：“好吧，跟我来。”
比尔在又一次注射之后被扔进了单独的牢房。
他的心脏因为负赘太多而紧张地抽搐着，眼前闪现的、破碎的色块儿看起来令人恶心反胃，但除了这个，他的大脑形成不了任何其它视觉。
第二次的“改造”过后他的内脏开始渐趋于崩溃，血液不可抑制地从口腔漫溢出来，滴溅到黑色的盔甲和披风上。
比尔严苛地计算着自己的死亡日期，他在墙边用指甲一丝不苟地划痕记录着时间，然后思索如何逃出去——或者向外透露情报。
在这几天里，他见到了很多事情。在这个隐形的实验室里，有一些被威胁利诱的科学家日夜进行着人体改造，各种肤色国籍的人源源不断地被送往这里，他们中的一些被打入激素后变异获得了超能力，另一些变成了尸体。
从目前来看，比尔似乎是唯一一个特例——他确信对自己的实验失败了，因为带他来这儿女绿灯气急败坏地大骂了所有人一顿，并且新换上了一个被送来的警察。
那种意志力与肉/体拉锯战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但比尔这时候根本没能力去救对方……事实上，他自己甚至都处于死亡的临界点。
不过尽管如此，也不代表“最伟大侦探”的警觉开始退化。
就在比尔想着这一切的时候，有几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这一点比尔很清楚，他现在的利用价值甚至不如一个普通人——但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也同样不是为了其他人来的，不，比起有目的的探视，这看上去更像是偶然的计划。
比尔警惕地靠着冰凉的栏杆站起来，眼睛勉强看清了人形。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戴着兜帽的人，除了一个毫无认知度的下巴，看不清他的脸；走在中间的是卢瑟——比尔抿紧了唇，如果有卢瑟参与，那么整件事会复杂很多，但不等他想到更多，更大的骇然袭击了他的脑海：神奇女侠正温驯、服从地走在最后！
他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说连神奇女侠都被控制了神智，那么超人呢？他绝不相信敌人会单独留下钢铁之躯。而如果超人也出事了，那么正义联盟……
比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目前的事上。
比尔看到卢瑟的同时，卢瑟也看见了比尔，对方看起来比比尔更惊讶，他有些警惕地缓慢走了上来，仿佛蝙蝠侠所处的地方——哪怕他正虚弱到不得不靠在囚禁他的监牢门上——都会有一个精心策划的、针对他的阴谋陷阱，而那，足以对他造成巨大的威胁。
在卢瑟身后，兜帽人朝神奇女侠抬了抬下巴，于是对方也跟了过来。
“蝙蝠侠？”卢瑟怀疑地道。
比尔的目光冷漠地投向了他，算是对这句话的回答。
“哦，我明白了，”卢瑟假笑着说，“哥谭的守护神，正义联盟的大脑，也不是总能胜利的——而我总想到你们之前。”
蝙蝠侠仍一言不发。他盯着卢瑟的目光足以让哥谭任何一个罪犯哭着逃跑，或者让那儿最让人头疼的疯子保持安静（对于小丑而言，那是无聊导致的安静），但卢瑟的表情甚至都没变化。
然后突然，他的一只手穿过栏杆的空隙，抓住了蝙蝠侠，并把他狠狠拽到了自己的面前，难听地咒骂着：“我以为我们是一伙儿的——我们都是人类，而不是他妈的外星种！但是你站在了氪星人那边！他们入侵了我们的世界，阻碍我们的科技发展，让人类的潜能滞后！你看不见吗，他是个威胁！”
蝙蝠侠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简洁地道：“你太过执迷了，卢瑟。”
卢瑟冷笑着抖了抖自己的衣领，高傲地看着蝙蝠侠：“咱们走着瞧，我会证明我比超人更优秀的。”
在神奇女侠的监视下，他毫无异状地离开了这里。
之后比尔也表情平静地侧过身——站到监视器的死角里，他面对墙壁，用一只手臂支撑着身体，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就像是在强忍剧痛和虚弱，但是事实上，他正在查看手里的一支麻醉针。
这支麻醉针是卢瑟趁着那番咒骂给他的，是麻醉针而不是武器显然是因为卢瑟的仓促准备——他肯定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蝙蝠侠，从见到蝙蝠侠，再到他自己情绪爆发离开，都是他本色出演，那些话也正是他想说的，只不过顺便递过来东西而已。
而卢瑟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比尔瞬间想到了那些被改造人类的来源——卢瑟肯定参与了这件事情。
看来这个狡猾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有什么事超出了他的预料，所以才会和曾经的敌人携手合作。
比尔把麻醉针放好，转身坐下，眼神转向了墙壁上坑坑洼洼的痕迹。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在这有限的时间里，他必须想出一个计划……
黎明还未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转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