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飞翔的格雷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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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韦恩庄园很常见的一个早晨——只不过，比起平时来说，多了个成年男性而已。
布鲁斯和比尔分别坐在餐桌两侧，阿尔弗雷德恪守着管家的仪态站在一旁。而餐桌上也已经放上了他们的早餐：切好的吐司面包、煎至金黄色的培根和香肠、挤上殷红番茄酱予以点缀的炖豆子，还有搅拌着熟透果干坚果的麦片粥，一些新鲜的菜蔬。
只是丰盛的美味遮盖不了餐桌上冻结的局面，阿尔弗雷德头疼地揉着眉心，望着布鲁斯再一次对比尔怒目而视的同时，开始思考自己留下比尔吃早餐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为什么？”
比尔冷漠地回答他：“在你辨别正义和复仇的区别前，我不会训练你。”
“这两者没有区别。”
“有很大的区别。”
“那么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你没有。”
“好了——”阿尔弗雷德在又一次局面破裂之前打断了他们的话，“早餐，先生们。我不希望我一早晨的成果就在你们的争吵中被浪费掉。”
布鲁斯低下头，以相当大的力度咀嚼着食物，并且拒绝注视比尔。
比尔叹了口气，态度明显软化下来——这对于一个以固执己见闻名的韦恩来说，的确是个容易让人惊吓的事实：“好吧，布鲁斯。事实上，我最近正准备重新建立蝙蝠洞——一个能作为蝙蝠侠后盾的基地。也许等它完工以后，你能来协助我？”
“……当然，我会的。”布鲁斯不情不愿地说。
阿尔弗雷德轻咳一声，适当表达了他对布鲁斯和比尔各退一步的赞许：“再来点儿面包，布鲁斯少爷？”
“不用了，谢谢。”布鲁斯迁怒地把盘子里剩余的东西狠狠塞进嘴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阿尔弗雷德瞪了他一眼，对布鲁斯这种幼稚的发泄行为表示了不满。“那么，如果要造一个‘蝙蝠洞’的话，比尔少爷，除了资金方面，恐怕我们不能给予任何帮助。”
“我可以自己解决其余的问题，”比尔说，“感谢你们的帮助。”
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首表示没有关系。
布鲁斯沉默地倾听他们的对话。
尽管有了资金来源，关于蝙蝠洞的建造计划也已经开始构建，但它还是一个在近期内绝不可能实现的长远计划。
因此，这距离布鲁斯心目中的目标，还很远很远——但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来充实自我，并且，让他看到了一个希望。
结束早餐，阿尔弗雷德开始忙于韦恩庄园的大小事务，只有布鲁斯和比尔留在了客厅。
场面再次凝固下来，布鲁斯不安地绞着手指，仿佛这样就能驱赶尴尬的沉默。
“所以……”比尔突然开口，他犹豫地望着布鲁斯，看起来十分生疏地询问，“你想出去转转吗？”
“当然！”布鲁斯轻轻咳了一声，“我是说，好的。但是你还有伤。”
比尔站起来，回头冲布鲁斯扬起了眉：“你不舒服吗？”
布鲁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不，我还好。”他眨了眨眼，才后知后觉地明白比尔的言外之意。
此时比尔已经走出大门了，布鲁斯咬了咬牙，把阿尔弗雷德什么的全都抛之于脑后，抓起一边的外套就冲了出去。
哥谭的天气大多时候都是阴沉的，不像是她的姊妹城市“大都会”那样阳光灿烂，密布的乌云和淅沥的降雨才是这里的常态——至于在这其下的各种肮脏勾当：贿赂、滥交、毒品，更是数不胜数，难以计数。
然而就是这个犯罪都市，尽管促使了无数的罪犯诞生，却也一手缔造了许多伟大的人，像是韦恩夫妇这样的慈善家，像是蝙蝠侠这样的反面义警。
“矛盾而又和谐……”
“什么？”
布鲁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是比尔的声音。他缩了缩手，咕哝着回答：“没什么——我们要去哪儿？”
率先回答布鲁斯的，是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比尔握住了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条件反射地试图挣脱，却得到了更大力的回握，他抬起头，看见比尔不苟言笑的脸：“……我只是不想让阿尔弗雷德担心。”
布鲁斯怀疑地看着他，片刻后有些惊讶又肯定地道：“不，你在担心我。”
比尔微微侧过了头：“我没有。”
布鲁斯盯着比尔，挑衅似的反驳：“你有。我不知道……”他慎重地从阿尔弗雷德常常抱怨的词汇中挑了几个出来，“你只是‘别扭地不会关心人’。”
比尔不置可否：“那是阿弗说的——对你。”
布鲁斯挑眉，没对比尔的转变话题发表更多意见。而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有发现轻松惬意是如此简单地掠上了他的唇角。
现在，他们正走在步行街上，这里四处都张贴着马戏团的海报，海报上面的男女们肆意舒张着肢体，激情大胆的表演动作吸引了每个路人的目光，在这些之下，是几个大大的字母：飞翔的格雷森一家——哈雷马戏团敬上。
布鲁斯知道这个马戏团，它经常在哥谭进行不定期几年的循环演出，受到了很多人的热捧，至于格雷森一家，则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家族杂技演员团队。
“你想带我来这儿？”布鲁斯问，“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说他弄到了票，”比尔垂下眼睑，“而且……”
“而且？”
比尔松开布鲁斯的手，迈步向前。就好像接触到了什么唯恐避之不及的东西一样，他整个人又陷入了蝙蝠侠的气场中，冷漠疏离的面孔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想要隐瞒什么的神情。
布鲁斯急忙跟上去，他向四周匆匆瞥了一眼，却除了高高的帐篷和来回走动的人群，什么也没看到。
所以说，未来，他会在这里遇见什么，嗯，重要的事情？
布鲁斯微微眯起眼，勉强压下疑惑，把注意力重新投到了比尔身上。
检票员已经检完了比尔手中的票，但是比尔并没有走进帐篷里。他似乎是在等待着布鲁斯，但眼睛却注视着一个男人。
布鲁斯也转头看去，但由于人群的拥挤，只看见那人身着大衣的背影，等他回过身的时候，比尔也已经调转了视线望着他。
布鲁斯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很好地掩饰了不自然的神情。
比尔深深地看着他，就在布鲁斯以为他知道了什么的时候，比尔转开了他那仿佛探测仪一样的目光，低低说了一句：“进去吧。”
布鲁斯跟着比尔的脚步走进巨大的帐篷。他们此时来得还早，但场内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比尔轻车熟路地找了两个座位，随后便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场地上摆着的表演道具。
那些东西估计是用来表演“空中飞人”的：两侧分别立着高大的跳台，上方各有一个用钢索吊着的金属棍状把手，一些工作人员正在地面布置为了以防万一的安全网。
“你想谈谈吗？”布鲁斯小心翼翼地问。
比尔嘴唇抿得很紧，似乎是眼前的情景勾起了他的什么会议，他突然说：“如果给你一个改变的机会……一个改变一切的机会，你想要去做吗？”
“你说什么——？”布鲁斯起初没有明白比尔的意思，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你可以救下父亲母亲？！”
布鲁斯死死地盯着比尔，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紧张还是愤怒：“你可以救下他们？”
比尔回望布鲁斯，重新沉默下来。
“你可以？”布鲁斯质问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比尔开口，“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跟踪凶手。”
长久以来追寻的线索浮现在眼前，布鲁斯整个人却沉浸在茫然的空白之中，但几秒之后，惊怒就像是火苗一样在他心中燃烧起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手肘撞到了前方的椅背却感受不到疼痛。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但、是、你、没、有？！你没有？！你明明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但是你没有？”
比尔没有再回答布鲁斯，他转过头，沉默地看着前方。
表演已经开始了，穿着鲜艳服装的特技演员在高空姿态优雅地舒展身体，他的同伴在一瞬间和他交错而过，随后各自在相对的跳台上轻松地站稳，接着微微回身鞠躬，向观众致意。
周围的欢呼声像潮水一般地涌来，花朵和帽子不断被抛向了舞台，气氛进一步被推向了高潮。
布鲁斯盯视比尔很久，对方却一言不发，他只好勉强保持住冷静，但再也没有办法融入周围的气氛之中了。甚至直到比尔站起来，他才发现表演已经结束，演员也全消失不见了。
布鲁斯深呼吸着站了起来，他跟在比尔身后，却在帐篷的出口处看见了詹姆斯·戈登——那个负责他父母谋杀案的警官，他曾发誓要寻找出那个人，但他们目前已经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嗨，布鲁斯。”戈登问候，他舒展着表情，看起来十分高兴，他伸手指着他身边的一位女士，介绍到，“这是……啊，我的一位朋友。”
“你好，詹姆斯。”布鲁斯胡乱地回答着，眼睛撇到戈登身上穿着的大衣，几丝模糊的印象从脑海一闪而过，马上又被布鲁斯扔到了思维一角。
“潘尼沃斯先生也在这里？”戈登问。
“不是，是我的另一个亲戚。”布鲁斯回答。
戈登看起来很想再对布鲁斯说些什么，那位善解人意的女士却看出布鲁斯的心不在焉，默默捅了捅戈登。
“那么，好吧，”戈登挥手和布鲁斯告别，“下次见，嗯？”
布鲁斯潦草地点点头，等待戈登离开后飞快地转过身来，直直盯着比尔：“为、什、么？”
比尔深蓝色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布鲁斯：“回家吧。”
布鲁斯不甘心地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后才紧跟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飞翔的格雷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