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相同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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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慢慢跳动，手指无意识地痉挛着，比尔缓缓睁开眼睛。
强烈的灯光刺激着他的眼球，比尔转动着脖颈，随着他的动作，从脊椎蔓延而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嗯……”比尔因痛苦而闷哼了一声，他的视角缓缓倾斜，出乎意料地看见了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布鲁斯。
“呼，你终于醒了，”阿尔弗雷德声音突然响起，比尔艰难地转过头，看见了挑着眉的管家。
“如果不是布鲁斯少爷莫名昏过去了，”阿尔弗雷德走到比尔身边，毫不留情地伸手检查着比尔的伤口，“我会把你扔出去的，先生。”
“布鲁斯怎么了？”比尔问，习惯地忽视了管家的语气。
谈到布鲁斯，饶是见多识广的阿尔弗雷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倦怠地揉着眉心：“我不知道，我们把你带回来以后，他就晕过去了。我给他做了检查，结果是大量出血导致的正常昏厥——我宁愿相信他只是忘了吃早餐而导致的低血糖。”
比尔再次扫视过布鲁斯，对方安详地闭着眼睛，完全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他……”
“他没有受伤，连个针眼儿大的伤口也没有。”阿尔弗雷德打断了比尔的话，用一种对待危险分子的口吻说，“不过我对于为什么布鲁斯少爷会突然去救你这件事更为好奇。他没有接触其他人，但很轻易地就知道了你的方位。”
比尔闭着嘴，此时的阿尔弗雷德就像是蓄满毒液的毒蛇，出于对布鲁斯的紧张，他随时能喷洒毒液。
“嗯……”布鲁斯闷哼一声，然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阿弗？”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
布鲁斯的神情从初醒的朦胧很快转变为疑惑：“我睡着了，阿弗？”
“你晕过去了，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回答道，“原因是大量出血导致的。”
“大量出血？”布鲁斯疑惑地自言自语，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四下搜索——直到发现了另一边的比尔。
布鲁斯看着比尔，比尔也看着布鲁斯，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回头看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瞪着他们两个：“现在，谁给我解释一下？”
布鲁斯尴尬地先开口：“阿弗，你还记得，嗯，前几天的宴会吗？”
“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布鲁斯少爷。”
“在蝙蝠侠，”布鲁斯瞥了眼比尔，“从天而降的时候，我进了公司的安保室，找到了一段造假的录像，之后我在安装摄像头的走廊找到了一枚蝙蝠镖。
“我觉得这一定和蝙蝠侠有关，所以我拿走了它。我之前一直在做一个关于韦恩家族史的作业，那天回来以后，我发觉蝙蝠镖的形状和一位祖先衣服上的图案很相似。我觉得这不能是个巧合。
“那两位送我们回家两位警官，曾说第一次见到蝙蝠侠的时间是在几周前。所以说，蝙蝠侠和比尔出现的日期其实十分相近——而且，宴会的后半段时间，我也没有看见比尔。”
“我没想到你这样敏锐，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惊异地说，但是他皱着眉，显然对此并不感到高兴，“但是我并没有看出这和晚上事情的关联。”
布鲁斯顿了顿，继续讲下去：“我当时并不敢断定比尔真的是蝙蝠侠，于是我去找他，想多获得一些证据。我到了之后，他并不在那儿。但是我找到了里面的机关，发现了其它的蝙蝠镖，我很震惊，所以没发现报警器，于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比尔——蝙蝠侠回来了。然后他告诉我，我就是他。”
“什么？”阿尔弗雷德慢慢地说，“我不明白。”
比尔忍耐地从床上坐起来，阿尔弗雷德哼了一声，无视了这个举动。比尔的蝙蝠装还穿在他身上——阿尔弗雷德为了处理伤口，曾试过把它脱下来，但对于一个并不熟悉蝙蝠衣结构，和上面设置的那些小机关的人来说，这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只好费了点儿时间弄掉了外面的铠甲，剪开了里面紧身衣，才没让比尔死于那一颗子弹——他抬起了右臂，左手按下了一个隐蔽按钮，马上，右臂的铠甲中间弹开了一个空间，一幅全息图跃然而出。
这项显然不是这个世界，目前所能达到的科技水平可以达到的技术，让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集中注意力看着它。
全息图显示的是一颗颗水蓝色的球状物体，从上面的纹理起伏，能够清晰地看出那是无数颗地球，它们都静静地在原地上下起伏，蓝色的辉芒温柔地在室内扩散。
“地球并非只有一个。”比尔开口说道，“一个宇宙之外还有无数个宇宙，有的世界没能繁育出生命，直至现在，那里还是一片死寂的冰川；有的世界科技发达，甚至能够穿越现在与未来；而有的世界，因为几个国家之间的核战争，死去了全球90%的人口，并且在一次传染疾病的入侵中被迫藏入地下。
“我同样来自于这些世界中的一个，但是我们的世界比你们的更为年老。我和布鲁斯之间年龄的差异证明了这一点。我对布鲁斯没有恶意，我是为了追捕一个穿越世界的罪犯来到这里的。”
阿尔弗雷德完全震惊在了原地，不过作为蝙蝠侠的教导者，扮演着布鲁斯生命中“父亲”角色的前英国安全组织特工（*1），显然心理素质远远超过了普通人，因此他很快回过神来，他斟酌着说：“所以，你是未来几十年的布鲁斯少爷？”
“……是的。”
阿尔弗雷德神色复杂地道：“我原本以为，布鲁斯少爷将来能有更好的，一个更美满的家庭，爱他的家人；或许糟糕点儿，一个坏了韦恩家名誉的花花公子，混迹于美人舞会之间——”
他痛苦地低吟着，不得不伸手抵住了额头：“但不是一个愚蠢的、凌驾于法律之上的‘蝙蝠侠’。”
“我的阿尔弗雷德也非常反对这件事，”比尔说，布鲁斯诧异地发现他的口吻竟然难得地轻柔起来——另一个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哥谭必须有人站出来，那些贪污受贿的警察不行，那些麻木潦倒的市民不行。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深藏于这座城市的黑暗，而是人性中的怜悯和仁慈，他们只需要一个站在前面的、不伤不死的标识，就能克服恐惧走出阴影。”
“或许吧。”阿尔弗雷德喃喃道，他终于抬起了头，振作了起来，“那么，也就是说，由于你和布鲁斯少爷是同一个人，所以，对你的影响，也会全部出现在布鲁斯少爷身上？”
“我并不确定——布鲁斯，这几天你身上还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比尔问。
布鲁斯尽力回忆着：“我总能梦到独自站在哥谭的楼顶，今天——”
“已经是昨天了，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毫不留情地提醒道，“你们昏迷了一天一夜。”
“好吧，就像昨天，”布鲁斯道，“我梦到了蝙蝠侠的所有行动——追捕偷窃的盗贼、被子弹射中。”
比尔视线下垂，保持了沉默。
布鲁斯敏感地注意到了这点，这对于布鲁斯来说并不是一个正面的态度，他一般只有在想要隐瞒什么东西的时候才会这样——比尔想要隐瞒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你会匆匆让我开车去犯罪巷了。”阿尔弗雷德挑了挑眉，“所以，你们的思想是共通的？”
“看来是的。”比尔道。
“还有一件事，”布鲁斯犹豫地说，“宴会上，我被枪指着的时候……我好像是，突然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分辨出那是一把□□公司的自动手枪，36型号。然后我甚至还突然明白了如何击败他……可我以前从不知道这些。”
“那些不是你知道的，”比尔低声说，他看起来和布鲁斯一样惊讶疑惑，“我曾经学习过那些。但是我不明白，我去过很多其它的世界，但是那些布鲁斯和我的联系并没有这样强烈。”
“又一件怪事儿，嗯哼？”阿尔弗雷德饶有趣味地道。
“那么，”一阵沉默之后，布鲁斯急促地开口说，他极力保持了冷静，但迫切还是从口吻之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能加入你吗？”
比尔比阿尔弗雷德更先反应过来：“布鲁斯，不是现在。你还不知道这世界是什么样的。”
“你可以指导我，我能接受训练，”布鲁斯道，“如果我将来会是蝙蝠侠，为什么我现在不可以？”
比尔皱紧了眉：“布鲁斯，我不希望我的到来让你——”
“我没有——”布鲁斯低吼道，他苍白的双颊因为激动染上了一抹红晕，眼中因为父母死亡带来的阴郁头一次消失了，“如果你是我，那么你就该明白，当父亲母亲死于我面前的心情！我发过誓，我曾在他们墓前发誓：‘决不让悲剧重演，决不让悲痛降临到第二个孩子的身上’！”
“但不是现在！”比尔恼火地咆哮，“你未曾经历你所该经历的，你不知道‘蝙蝠侠’这个称号代表了什么！”
“那么我会的。”布鲁斯毫不迟疑地回答，他的蓝眼睛直视着比尔，其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坚决神色让对方一怔。
“好了，”阿尔弗雷德头疼地扶着额，打破了僵持的局面，“我想你们显然还没有必要以‘绅士’的风度在这里打一架。比尔少爷，我觉得我的工作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你再因为‘伤势复发’来帮助我——”
比尔一僵，微微转过了头。
“至于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严厉地看着男孩，“你想必也知道，最后疼的总是你对吧？”
布鲁斯不自在地避开了阿尔弗雷德目光，转而默默盯着墙壁，似乎能从上面凿个洞出来。
“只要，只要你们能让我少费心一天！”管家痛心疾首地训斥，“我恐怕再如此下去，不等到退休的年龄，我就会因为过度劳累而提前递交辞呈了！”
两个韦恩只好在阿尔弗雷德可以比拟百兽之王的强大气势下互相妥协，握手言和。
“咳，阿弗，”顶着阿尔弗雷德极具威慑力的目光，布鲁斯干巴巴地开口，“现在几点了？”
阿尔弗雷德装作没看见布鲁斯手腕上的表，配合着小主人岔开话题：“晚上1:45，布鲁斯少爷——这倒是提醒了我，现在是休息时间了。”
“什么？”布鲁斯道，“可是我已经睡了……”
在阿尔弗雷德的瞪视下，布鲁斯慢慢止住了抗议，而更有经验的比尔早已经闭上了嘴。
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点点头，随后把两个韦恩带到了布鲁斯的房间。
“抱歉，布鲁斯少爷们。”阿尔弗雷德轻快地说，“其他房间的床单还没有更换。不过我相信你们会乖乖睡觉，而不是在床上打起来的对吧？”
没等两个布鲁斯反对，管家已经飞快地走出了房间，并且善解人意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相同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