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敌[星际]》一枕春秋

25、帝国

　　在体能极限二次开发的近两个月后，秦少艾的生活总算还原回正轨。只是某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底发酵，以至于他再一次面对程晖时难以叫出老师这两个字来。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叫不出口，还是单纯的不想这么称呼。

　　秦少艾在虚拟对战室中再次遇到了那架0179号战舰，也不知道是战舰的主人过于吝啬还是对自己的操作技术过于自信，他并没有对这种原始的战舰进行丝毫的改造。

　　秦少艾看着对战室中略微熟悉的战斗风格，却依旧无法完全判定他是否就是程晖，最为悲剧的是，他再次邀请对方对战，却同样地再次遭到了拒绝。

　　下一刻0179战舰便消失在了对战室中，秦少艾憋了股气无处发泄，在连续挑战了十几个人后才离开虚拟网络。

　　秦少艾摘下头盔时，徐亚刚好冲了进来：“少艾！”

　　秦少艾将头盔放到了一旁，看了眼房门又看了眼冲到自己跟前的人：“有没有人教过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

　　徐亚脚步顿了一下，这个问题还需要别人教吗？你秦大少爷就已经耳提面命了无数次了！当然……教的东西不一定都需要学会的……比如进门前需要敲门这一点大概他这辈子都学不会了！

　　秦少艾对自己这个二缺损友的本性非常了解，决定不再敲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他边用毛巾擦着头上的汗，边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这话说的好像没事我就不来了一样。”徐亚轻车熟路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眼看着秦少艾白了一眼就往卫生间里走，熟知秦少艾泡上澡就容易忘记时间的习惯，徐亚赶忙将水杯放了下来拦在秦少艾身前：“两天之后是什么时间你忘了？”

　　帝国的贵族在每年的九月十三日这一天会举行一场巨大的仪式，来庆祝柯德尔帝国的建立。包括他们这些军校生在内，在这一日之前，全部都要赶回自己的家族当中。

　　这也是军校当中唯二的假期之一，却是专属于贵族学生的假期。而军校当中剩余那百分之二十五来自于平民当中的学生，会由学校安排自主选择课题完成。

　　这段期间学校当中有军职在身的教习，也需要回军队述职。

　　秦少艾动作停顿了一下：“我这次不回秦家了。”

　　“嗯，什么？”徐亚是来跟秦少艾商量这次回家的事情，毕竟徐家跟秦家主宅都在首都，往年他们都是结伴回去。乍听到秦少艾的话，徐亚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我父亲发来的通知，让我这段时间留校反省。”秦少艾语气当中听不出喜怒，事实上如果不是有强制性的规定，他对家族举行的仪式一向没有多大的兴趣，宁愿空余出时间来训练。

　　徐亚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二次极限开发之后。”那次基因调动也惊动了秦家的人，秦将军震怒，直接发来通报让他留在学校好好反省。

　　“那么早，你怎么都没告诉我？”徐亚愣了一下：“那你有什么打算？要选课题吗？”

　　秦少艾皱了一下眉，这也是他一直在纠结的问题，留在学校就等于跟平民学生一样必须选择一个课题来完成。“嗯。”

　　既然是秦家的现任家主下达的命令，徐亚也无可奈何，只好问道：“那你想好选什么课题了吗？”

　　“都一样。”这类短时间的课题，无非是天文、历史、生物学相关的课程，与战斗知识不相关的东西，秦少艾一向兴致不大，随便选择一项将分数修满便可，剩余的大量时间是用于对体能二次开发跟脑力强行开发后的自身情况的探索和熟悉。

　　徐亚跟白雅素往年都是跟秦少艾一起行动的，头一次把他单独留下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因为基因条件限制，军校当中大多数的学生都出身于贵族，但这也造就了两个阶级之间的矛盾。如今全校就只剩下秦少艾一个贵族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当然秦少艾并没有将那些平民子弟放在眼里，以他在学校里创造的威望，足够让那些想来找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课题还是徐亚帮他选定的，这位酷爱历史的狂人，给秦少艾选了一门帝国创立史课。并在走前还留下了许多本相关的书籍，以免秦少艾课题成绩不合格。

　　秦少艾以送母的心情目送着徐亚跟白雅素踏上了战舰，当战舰飞往高空后他一直抽搐的嘴角才算回归正常。

　　还有一个星期。秦少艾皱着眉坐在教室的前端，银狼就趴在他脚。虽说只不过是终端虚拟形象而已，但秦少艾却习惯性将它当成自己亲近的伙伴，并且可以陪伴自己一生。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一定要弄清楚那次二次开发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自主脑力开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当时整个人的思维都处于混沌状态，有意识地感觉到程晖在自己身边，却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协助自己突破。

　　如果一直都弄得不清不楚，对他未来的突破会产生极大的阻碍。但是……该如何弄清楚这件事？

　　秦少艾在极限开发之后的一个月里面都下意识避开了程晖，因为看着他就会觉得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

　　“凯斯特元帅身为最早的极限缔造者，同时又是柯德尔帝王的恩师，在邓武政变上……九月十三日这一天……”秃顶的老教授站在讲台前，如同叙述文件一般，一板一眼地将书上的内容复述下来。

　　秦少艾两眼放空地盯着屏幕里布满血腥的战场，每一场政变都代表着流血跟牺牲，整个帝国的建立更是如此。因为意味着一个男人将站在世界的巅峰，他的话语也将代表着整个帝国。

　　君主制的建立，一个王朝的兴起，等同于开启了集权跟铁血的时代。有开创就同样有反抗，帝国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百年时光里，平民阶级的反抗就从未停止过。

　　那是个暴动跟暗杀并存的时代，当初跟在帝王身边的人一一被暗杀，其中包括了他的授业恩师凯斯特元帅。

　　天子之怒，伏尸百里，流血漂杵。

　　所有的反对声音全部被血腥的镇压出了帝国的边境，从此之后世界上只剩下了一个帝国。

　　哪怕那个曾经站立在巅峰上的男人过世，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他一手创下的王朝。

　　对于每一个贵族来说，王朝的建立史是深刻入骨的东西，甚至熟悉到几岁时就能倒背如流。这大概是徐亚替秦少艾选择这门课的最主要原因，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合格的分数。如果秦少艾愿意看他留在来的那些书籍，拿到满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听起来就像是在作弊一样。

　　秦少艾百无聊赖，作为唯一一个留着军校当中的贵族，他一个人占据了教室的一整边。

　　好不容易拖到下课，秦少艾犹豫了一下转身走向程晖的宿舍。

　　程晖是因受罚来的第一军校，这一个星期同样无法回军中述职。小课题当中不会出现古武选修课，他也难得的彻底清闲了一回。

　　当然这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多了一些自主的训练时间而已。

　　程晖并不习惯在虚拟网络当中训练，哪怕以如今的科技已经可以完全的模拟出身体的各项数值，甚至连痛感和精神反应都与现实并没有任何差别。

　　秦少艾在程晖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程晖步履沉稳地走了回来。九月的天气炎热，他却依旧一丝不苟地将军装的纽扣系到最上面，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热一样。

　　反观秦少艾只穿了里面的衬衫，还敞开了最上面的两个纽扣，两边袖子也挽到了手肘之上。感觉……就好像生活在了两个季节当中。

　　“有事？”程晖停在秦少艾面前，他早就感觉到了秦少艾这段时间的躲避，却并未放在心上，他是老师但只需要履行教导古武的义务。

　　秦少艾欲言又止，当程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那种怪异的感觉又出现了，却没有人能给他解答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程晖见他并不说话，便转身打开了房门，侧身让出路来：“进来吧。”

　　这不是秦少艾第一次来到程晖的宿舍门外，却是他第一次进门。老师的宿舍与学生宿舍一样都是一室一厅一卫，只是房间更为宽敞一些，床也是双人的大床。

　　整个屋子干净、简洁，看得出主人平时的一丝不苟。贵族的学生有时会自行配备家政机器人，但秦少艾在程晖的宿舍内却并没有看到机器人，应该都是他手动整理的。

　　“坐。”程晖指向屋子当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他宿舍里的所有用具都是单一的，很显然平时并没有任何人过来。

　　秦少艾皱了下眉，坐在有些冷硬的铁质椅子上。他犹豫了一下，最终单刀直入地问道：“老……师我想知道二次开发时，我到底是如何突破的脑力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