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结为联盟 ...
-
“前几日,朕派去漠河巡视的陈大人递了折子上来,你们看看此事该如何解决。”沧皇国皇帝沈凉将手中的折子交给身边的安公公。
沈湛与沈植端站在大殿里,从安公公手中接过奏折凑头看了起来。
这边沈植皱眉瞪着奏折良久还未理清思绪,沈湛已经通读了整篇文字。
他走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觉得漠河此次泛滥是未做好防灾的准备,单单只增加河堤的高度却没设想如何泄洪,如此一来只是治标不治本。”
这漠河是沧皇国极为重要的一条水路,基本国内的河流运输和大部分供水皆是靠着这条河,只是这漠河近年来频频发生水灾却一直未找到好的办法去治理。
沈良一听沈湛这话,颇为感兴趣地赞叹了一声,他坐直了身子,示意沈湛继续说下去。
“儿臣认为在漠河水势最为湍急的中流地段造一个可控制水量的大坝为好,如此一来两端水势平稳,我们只要及时观察水势决定泄流定可免于水灾,再来如果遇上旱情也可存水,岂不一举两得?”
沈良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沈植:“植儿有何想法?”
沈植哪有什么想法,平日在朝堂上他所说的高明见解都是出自他所招募的那些幕僚口中,他从小就资质平庸,对于难以权衡轻重的国家大事更是摸不清脉路,要不是多亏了司徒尚在暗地里替他找些贤人志士出主意,明面上装作聪慧过人,只怕早就被沈良放弃了。
“儿臣觉得三弟说的甚好,儿臣自知拙见不及三弟就不在父皇面前献丑了。”他看了一眼沈湛,眼神里皆是鄙夷不屑。
“那此事就交给湛儿去办。”
沈湛称是,沈良说完了正事表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
“你们也知道竹儿回来了吧。”沈良淡笑,一双沧桑凌厉的眼眸直视堂下站着的二人。“此次竹儿能回来,朕心感欣慰,你们兄弟也是多年未见了,抽空可要好好去探望你们四弟,莫要轻了兄弟情份。”
沈植瞥了一眼沈湛见他神情平静,料想他定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沈湛恭敬地回道:“儿臣定会抽空去看望四弟,只是近来璎珞的身体不好,只怕四弟也不得闲来见我们。”
沈良叹了一口气也知道沈竹若不是因为那些个原因,自然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回宫的。
再说这璎珞公主,她本是裕亲王的独女,裕亲王福晋自来与沈竹的母妃静妃关系甚好,自裕亲王那次出征在战场上殉国后,裕亲王福晋悲痛欲绝也随即殉了情,静妃感念璎珞孤苦无依便将她一直带在身边长大。
而后,沈良在静妃薨后便提携了璎珞的身份,特许她为沧皇国的璎珞公主。只是这璎珞自小身体就不好,随着年纪的增长病情越发的严重,要不是有各种珍贵的草药为她续命,只怕早就撑不住了。
沈竹年长璎珞几岁,自小就与她一同长大,感情亲的如同兄妹一般。若不是因为后来的那件事情,璎珞离不了宫中的珍贵草药,只怕沈竹在离宫之时也会将她也一同带走。
“儿臣听闻四弟医术精湛,想来这样璎珞的病一定可以痊愈。”沈植道。
“植儿知道的还真不少。”沈良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沈植却莫名地背脊发凉。
他话语一顿忙回道:“儿臣……儿臣也是关心四弟。”
“罢了,你们先行退下吧,等过些日子朕自会安排你们兄弟见面。”
“儿臣告退。”
沈植与沈湛一同走出大殿,沈植一偏身拦住沈湛。
“皇兄有何贵干?”
“沈竹回来你就没有一点担心?”
沈湛疏离有礼地笑道:“皇兄说笑了,四弟回来是好事,我担心什么?”
沈植知道沈湛一定了解他想说什么,先前虽有大臣因请奏立储君一事被沈良训斥,但是后来沈良多次召沈湛与他一同商议国事,由此可看出沈良其实心中早已有立储的意思。
“父皇偏心沈竹这是谁都知道的事,他在这时候回来难保不对大局产生影响,三弟,不如此刻你我二人联手将沈竹赶回宫外去,这样对你对我来说都少了一个对手。”
沈植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他再迟钝也发觉了近几日沈湛在朝堂上所说的见解都颇得沈良的心意,现在只有与他联手先解决沈竹,以后在寻机会解决了沈湛那他才有机会。
哪知道沈湛似乎对他抛出来的橄榄枝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只是摇了摇头理了理袖子道:“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小弟我本就毫无才能又怎敢惹祸上身呢。”
沈湛拱手作揖:“皇兄若是没事了,我还要赶着去办漠河的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他不等沈植回话就绕开了他一个人离开了。
沈植在原地瞪着他走远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贱婢所生的孽-种不知好歹”便拂袖而去。
三皇子府。
流苒亲手为沈湛整理行装,她有些不甘愿地将件件衣裳放进包袱中。
“阿湛,皇上怎么这么突然派你去管理漠河?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你何时才能回来。”她停下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我肚子里的孩儿可是想时时见到自己的父亲呢。”
沈湛放下手中的书,笑着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我大概就去半个月,你在府中好好养着,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好好陪你和孩子。”
他环住流苒纤细的腰身,又像想起了什么:“流苒我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叫人好好照看着梨园,除了必要的清扫就不要让人进去叨扰了。”
流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近几日沈湛频频出入梨园,她派去伺候的丫头也只是被他命令在园子外头候着,她也不见里面的客人出来过。
虽然如此,流苒还是乖顺地点了点头应承了沈湛的话。
“阿湛你放心去吧,府里的事我会费心的,你办完事早日回来就好。”
流苒最得沈湛心意的地方就是这贤惠与温柔,她自小与沈湛就是青梅竹马,沈湛对她的深情她向来清楚,二人之间一直也没什么秘密。
“我会的,天色也不早了你先歇着吧,我去书房处理些公文。”
沈湛将流苒扶到床边便一个人出去了,只是他去的并不是书房而是梨园。
岑缺此时正与相思坐在桌边喝茶。
相思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可以下地走动了,沈湛进屋也不客气地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小姐,我先回房了。”相思自觉地起身离开。
“怎么样,我告诉你治理漠河的办法,皇帝听了可还满意?”
沈湛嗅了嗅茶香:“明日我要出发去漠河巡视。”
片刻,他将茶杯放回桌面,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脑中怎么有这么多让人惊叹的见解?”
确实,之前沈湛在朝中所说的言论都是出自岑缺之口,沈湛出入梨园频繁也都是来这与她商榷朝堂要事的。
相处几日下来,岑缺所说的言论无不让沈湛为之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总是能一语道破事情的要点,她也往往能找出最快解决事情的办法。
“三皇子谬赞了,如此看来皇帝是对你越发信任了。”
“说是信任不如说是试探。”沈湛嘴角扯了扯:“能在高位的人都不会这么简单相信别人。”
“比如三皇子你?”岑缺插言。
沈湛扬眉笑而不语,喝了一口清茶。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是真心助我,你想要的我也会全力帮你实现。”
有这一句话,岑缺倒也省下了不少心思。
“我离府的这几日,你行事小心为妙。”沈湛还是不忘叮嘱她一句,其实虽然他每次过来岑缺人都在梨园,但是他知道她时常悄悄出入府中。
外头林府的事才刚刚平息下来,只是那林府的人还尚未死心,要是这个时候岑缺出现被抓住,只怕是他也难以一下子救她出来。
“我知道了。”岑缺点头:“这几日我就在这偷闲好了,司徒尚那个老狐狸只有等他放松警惕地时候我们才能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沈湛听得出她话里胸有成竹的意味,他只管喝自己的茶并不插言。
而后,两人一直在商讨建造漠河水坝的事情,一直到了夜深沈湛才离开。
屋外刮起一阵风,空气中盈满了些许冰凉的水汽。
岑缺自从搬进了梨园后,夜里就时常不睡呆坐在外头。
“小姐,你还不歇息吗?”相思见岑缺一个人蹲坐在石阶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她走过去将一件衣裳披到岑缺的肩头:“夜里冷,小心着凉。”
岑缺也觉得有些冷了,她打了一个哆嗦,目光却仍是望着天上。
“相思。”
“恩?”
“你说这月亮离我们是近还是远?”
相思不解地看着岑缺。
岑缺轻声道:“师父对我来说就像这天上的月亮,远着看的时候觉得遥不可及,可是登到山顶的时候感觉伸手就能够得到。”
说着,她伸出手举到空中,许久觉得指尖都已经冰凉了。她才轻叹一声:“相思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师父离我越来越远了……”
十年的师徒情,师父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割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