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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暗房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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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微光照亮了这一间小屋。
岑缺与决明一齐坐在案边,案上摆着摊开的草药全集。
“师姐,我能不能不抄这个?”决明小手拿着毛笔,照着书页依样画葫芦,可是他根本就不识字,让他这样静坐着抄书简直苦不堪言。
“不行!”岑缺恨恨地说了一声,将几张雪白的宣纸又放到了决明的面前:“要不是你多话,我会被师父罚抄书吗?所以,你也别想逃,给我乖乖地抄。”
小决明委屈地撅起了嘴。
岑缺拿着毛笔沾满墨汁,瞧了一眼仍在可怜兮兮看着她的小决明不由得笑出了声。
“师姐,我看师父明明很喜欢咱们送的礼物的,那怎么还会罚你抄书?”
岑缺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师父最喜欢的竹树没了,当然生气了。”
“那师姐知道师父最喜欢那棵竹树,为什么还要砍?”小决明问道。
岑缺顿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半会儿她才在心里问了一下自己。
因为师父最喜欢那棵竹树,那么她把竹树制成竹箫,那也会是最喜欢的吧。
岑缺回过神来,决明一脸求知如渴的模样。
“快抄,不要说话。”
于是,决明只能拿着毛笔在纸上开始了另一轮的鬼画符。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夜深露重,已经是深秋的夜晚有了些寒意。
止余竹轻步走来推开了岑缺的房门。
竹案上伏着两个脑袋,岑缺与决明正睡得香,红烛已经燃了大半,宣纸被摆放得有些凌乱。
止余竹无奈地扬起唇角,走过去将岑缺手中的毛笔抽出。
岑缺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动静,轻轻眨了眨眼睫又闭上了,转个头脑袋便又熟睡过去。
倒是决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见师父站在自己面前。
“师父。”
止余竹颔首,看了看他面前几张完全字迹乱七八糟的纸张,想来必是岑缺这丫头让决明帮着她抄书了。
“回去睡吧。”他冲决明挥了挥手。
决明一听,开心得瞌睡都醒了一大半,他小腿一甩便滑下了竹凳。
对着止余竹道了一声“师父万岁”便跑了出去。
此时岑缺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止余竹蹙眉,叹了一口气,想着也不能让这丫头就如此伏在案上睡一夜,于是他略微躬身,轻唤了一声:“缺儿。”
岑缺动了动小嘴,杏眼却并未睁开。
睡梦中的她好像闻到了师父身上那股子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浓,然后她就感觉自己仿佛飘到了半空中。
止余竹横抱着岑缺走到床塌边,轻柔地将她放下。
他掀起一旁的薄被为她盖上。
“师父。”她呓语了一句。
止余竹顿了一下直起的身躯,然后就又听到岑缺软绵绵的嗓音又说了一句:“生辰快乐,师父。”
第二天天大亮,岑缺起身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榻上,惊讶怔楞了好半天。
正巧决明捧着一个木质小盒子推门跑了进来。
岑缺皱眉道:“小决明,进来要敲门。”
小决明傻傻笑了笑,点了点头。他挪到了床塌边,将手中的小木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
决明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师父给我的让我交给师姐。”
岑缺疑惑地接了过来,决明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打开小木盒子,里面放着一支簪子,翠竹雕刻的,样式极其简单却精致得很。
岑缺眸光闪亮,将簪子拿了起来。
“师姐,师父还说这是给你的回礼。”
她看了许久才又将簪子放回木盒中,心情极好地下了床榻。
“师父呢?”
“师父下山了。”
又下山了?岑缺将木盒收好后,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忙对着坐在床塌边的决明问道:“昨夜,你什么时候走的?”
“师父来了,我就走了。”小决明回道。
昨夜师父来她房里了?岑缺愣住了,突然又想起那个梦。
怪不得昨晚她以为梦见了师父,原来都是真的。
匆匆忙忙地洗漱完,岑缺也准备着下山去,原本决明哭闹着也要跟着去,后来还是岑缺允诺会给他带好吃好玩的,决明才罢休肯乖乖留在山上。
岑缺这才下山走到一家茶楼中,刚坐下点了一壶茶水,便听到邻桌的几个人闲聊的话语。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好几个大官都被皇上给贬了。”
“怎么会突然被贬官呢?”
“我听人说,是因为这些大官在早朝的时候一起联名要求皇上立储,皇上动怒才处置他们的。”
岑缺喝了一口茶水,心中早已了然。
走出茶楼,她就去了司徒尚府中,用轻功跃进了后院,快步潜入了司徒尚的书房。
书房之中只有两排书架,还有一张上好的梨花木长案。
许多文策堆放在案脚角上。
岑缺毫不犹豫手脚飞快地一一开始翻动。
只是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岑缺细细一想,司徒尚此人这么多疑,看来是绝对不会讲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容易拿得到的地方。
正当岑缺想看看这书房中有什么暗门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书房中能藏身的地方几乎没有,她一慌张倚靠着一个书架,哪知道背脊一用力,人就向后倒了下去。
书架后面别有洞天,竟是一间暗房。
司徒尚推开书房的门,走到靠椅边坐下。
还有一人则立在桌案前,拱手说道:“将军,大皇子派我来请您过府一聚。”
“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大皇子,让他最近谨慎点,别出乱子了。”
自从那几个大臣被贬官后,他这边能用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还有让司徒尚怎么也想不通的就是那沈湛那天早朝怎么会突然称病未来,可与沈湛亲近的几个大臣竟像是商量好的,对于立储人选都联名上奏选的是大皇子沈植。
如此一来,皇帝定然觉得是大皇子沈植结党营私,对于皇位觊觎已久。
果不其然,皇上大怒,当朝就处置了提议早日立储的大臣们,这也是变相给沈植这边一个警醒。
司徒尚思索了片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案上的东西像是被谁动过了。
他一惊,猛地起身环顾书房,鹰眸一凛把目光投向了那个书架上。
而此时正在暗房中偷听的岑缺,听到脚步声往这边来,紧张地呼吸都停止了。
她慢慢地往暗房里退了退。
一只手掌扯住了她的手臂,岑缺差点惊叫出声。
那只大掌却在下一秒捂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