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风花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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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药眨了眨眼睛。
她歪头有些苦恼地皱着眉想着这句诗的出处。
而后她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拍手笑道：“哎呀，我知道了，这是《诗经》的月出是不是呀！”
唐三忍不住微笑道：“红药聪敏过人。”
“那是自然。”
红药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然而等那得意褪去，她却又有些羞涩。
她用手指拨了拨水面，轻声问道，“三郎，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呀？”
唐三站在门外，却几乎可以想象到红药此刻的神情——她定然是微垂着头，盘起的被氤氲的水雾染湿的如墨一般的柔软的长发贴在皮肤上；修长的睫毛像流苏一样地轻轻扑闪着遮掩住湿润的眸子……
唐三有些慌神。
他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这暧昧的氛围，却突兀地听到一声破空声和沉闷的钉木声。
唐三神色一凛，听出了这是从里屋发出的声音：“红药，出什么事了？”
里头传来一阵悉索声，像是穿衣的声音；红药没有说话。
唐三倚在门口，心中有些不安。
他走上前曲起手指敲了敲门，问道：“红药，你还好吗？”
穿衣的声音顿了顿。
接着是啪嗒啪嗒的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
随着袭面的细密如烟雾般的水汽，相比屋外更为闷热的温度沉重地打在脸上；唐三下意识地微眯起了眼。
——“三郎。”
红药出声道，“你看。”
她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
唐三低头，赫然发现这是一条五花蛇；也就是被五毒教尊称为五毒神龙的一种毒性极强的蛇。
眉头不由蹙起。
唐三看着红药左手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蛇头，而右手则是捏着它的七寸让它无法动弹；同时，他还注意到这条蛇的蛇尾被定穿了一个小洞。
他的视线在她的手腕上一转——原本扣在她手腕上的针盒此刻在出针口有着细微的磨损。
想来，她大概是在洗澡的时候看到这条蛇向着她的方向游了过来，用手上的针盒将它定在了地上，等穿好了衣服后再捏住它的七寸将它捉了起来。
这么想着，唐三又低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红药，确认了她身上没有伤口后他才松了口气，道：“是我粗心了，竟然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见心上人叹气，面色隐隐有了灰白之意，红药忙急道：“这怎么会怪三郎呢。这小东西走路本就悄无声息，再加上三郎近些日子也忙得很，一时没察觉也不怪你啊。”
唐三对着她笑了笑，没有继续责怪自己，也没有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他看着红药手中正吐着蛇信的小蛇，迟疑道：“它——红药打算如何？”
红药见唐三不再将全部罪责拦在自己身上便也就放开了心，笑着道：“我打算养着它，三郎你看如何哩？”
唐三惊道：“不可！”
红药有些不满地鼓着腮帮子问道：“为什么？”
唐三沉吟了片刻，回道：“这蛇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虽然不敢十分确定是加害于你，但是却也肯定没安好心。你曾经与我说过这蛇是教中长老所有之物，即使不曾明了这放蛇进来的人就是长老之辈，想来也该是手下之人辛苦娇养着的；你若喜欢倒是无碍，怕就只怕这蛇养不熟，最后反倒反咬一口。”
红药歪了歪头，表情有些懵懂。
唐三也不知她是不是听懂了。
他问道：“红药，你身上可是有着能够追踪的药物？”
“三郎是指话本中写到的那种一包粉撒上去，凭着特殊的方法就能知道对方的位置那种东西吗？”
红药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做了一个挥手撒药粉的动作。
唐三忍俊不禁道：“正是。”
“虽然我手上是没有，不过哥哥那里肯定有。”
红药道。
唐三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一会儿我去问何教主要些来。”
红药复又不解地问道：“三郎你要做什么嘞？”
唐三笑道：“自然是要去放了这条蛇。”
红药眨了眨眼睛，缓缓道：“如果三郎想放的话，那我就把它放了吧。”
她的语气有些小低落。
虽然强装着，却还是让人一听便听了出来。
唐三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莫要不开心。你成为圣女那天教主不是会赐下一条五毒神龙吗？若是真是喜欢，到时候再问教主要一条就是了；再不济，我便陪你一起去抓。”
“真的？”
红药的脸一下子亮了起来。
她仰着头，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
唐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奇异地觉得手下的触感软软的舒服极了，不由又捏了两下。
红药倒是不介意，大大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唐三。
这对她来说就是心上人对她表示亲昵，喜欢都来不及那会排斥呢。
只不过唐三相对于红药毕竟还是保守了点，被红药那么一看就羞涩得不知道把手往哪儿放只能尴尬地接过红药手中的五花蛇道：“你方才出来太过匆忙了，还是先去梳洗一下吧，我先去找教主。”
说着他便要走。
红药诧异道：“三郎，你忘了自己不能和我相距百步了吗？”
唐三的脚步一愣。
红药站在他的身后，明显看到他的耳根都沾染上隐隐的绯红。
唐三僵持了半天，转过身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忘了。你还是快去梳洗吧，我在门口等你。”
“噗——”
红药失笑。
见着红药笑了起来，唐三的脸也不禁更红了一点。
红药弯着一双瞳眸，点头道：“好哩，我这就去梳洗。”
而后她上前一步，踮起脚在唐三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她抿着嘴微笑着看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唐三道，“我去梳洗哩，你一定要在门口等着我啊。”
话毕，她便跑进了里屋，关上了门。
屋外，唐三却还是没能反应过来。
……良久，他才傻笑着咧开了嘴角。
——红药方才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逝的触感在脸颊上绽开了酥麻的触感。
他想着脸上那点略为仓皇的触感，想着那湿软的唇瓣贴在脸颊上的触感，想着那一寸一寸侵蚀着皮肤的热度……然后，微微地翘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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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红药不像中原女子那般对着梳妆打扮有着狂热的爱好，但是女为悦己者容却是一条对女子通用的定理。
也因此，唐三足足在门口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红药才换了一件嫩黄的女子服饰；然而从衣服的款式来看这像是江南水乡的长裙。
红药忍不住扯了扯衣裙的下摆问道：“好看吗？”
唐三点头道：“自然是好看。”
“那你觉得我是穿着以前的衣服好看还是穿着现在的衣服好看？”
红药又问道。
唐三认真地想了想，回道：“都好看。”
红药忍不住笑了。
她挽住了唐三的臂弯。
唐三手一颤，差点没把那条五花蛇放跑了。
而红药挽着唐三去见何青葙的后果就是何青葙原本因为听到教徒报告妹妹来看他的喜悦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
其变脸功力让人咂舌不已，就连川剧变脸恐怕都没那么快。
——“唐三，放开我妹妹！”
唐三：……分明是你妹妹挽着我的手好吗？
“妹妹，你没事吧？”
何青葙直接跳过唐三和他手中的五花蛇，直直看向红药。
“有三郎保护我，我当然没事啦。”
红药微笑道。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语完全是在自家哥哥的小心脏上割了个口子后又撒了把盐。
唐三觉得好笑。
他摇了摇头，还是打断了何青葙的自我哀怨：“何教主，你这里可有用来追踪的药物？”
除了对待妹妹，何青葙这个还是挺靠谱的，不然老教主也不会把教主的位置传给他。
听到唐三问起，何青葙便严肃了起来回想了一下道：“如果只是用来追踪，那就只有一种名叫‘十里’的药粉。”
唐三举起了手中扣着的五花蛇，问道：“可否劳烦教主将十里用在此蛇上？”
何青葙的眼色陡然一凛：“五毒神龙？”
“不知是何人在红药泡药浴的时候将它放了进来，还好红药身边有放着针盒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唐三也是一脸深沉，“先前我还为他们只在屋外放了数条银环蛇而感到不解，而后来红药却在里屋捉了这条五毒神龙出来——现在想来倒是有几分声东击西的意思。”
何青葙脸色有些不好看。
唐三忙劝道：“何教主不必担心，唐三也只是猜测而已。”
“不……”
何青葙皱起了眉，“声东击西是什么意思？”
唐三：……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风花雪月
